他的手還沒接觸到被子,身體猛地被一腳踹飛。

“哎喲!疼死我了。”小太監捂著屁股,坐在地上痛叫。

姜柚寧坐起身一臉抓狂,抬手撓了撓腦袋上蓬亂的髮絲,對他怒道:“進來要先敲門,懂不懂規矩?”

她差不多天亮才睡,一直也有起床氣,這個死太監這麼沒禮貌,直接就掀她被子,渾身的火氣更是加倍。

小太監呆了個愣,傻傻的開口:“以前不也沒敲,現在窮講究啥?”

這話一出,她神色立馬冷了下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下次再這麼沒規矩,小心哥揍你......”

這番惡狠狠的威脅,聽得小太監身子一抖,上次孟平就是被姜柚寧打殘的,現在還躺在床上,估計命不久矣了,哎呀!他怎麼一急,就惹到這個煞神。

“皇上,皇上那邊差人喚你。”小太監戰戰兢兢地開口說出來的目的。

姜柚寧閉上沉重的眼皮,冷道:“知道了,現在給哥出去。”

小太監連滾帶爬地跑出去,都不帶一絲停頓,還貼心地關上門,站在門外喘著氣,心道這個姜柚寧變得好可怕,這迫人的氣勢,他只在貴人身上看到,下次還是離她遠一點。

當門被關上,她躺下床,又默默地拉上被子蓋好,閉上眼睛打算繼續睡,實在是太困了。

“嗯?”她猛然睜開眼,這一刻才反應過來。

那個狗皇帝傳召自己過去伺候?九千歲不是說他會跟皇帝說,不用她過去伺候嗎?怎麼又要她去了?煩死了!就不能明天,今天她好睏......

她又頓時坐起身,不行!不能再跟狗皇帝槓上,她目前沒有實力抗衡,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搞銀子,小黑還在等她投餵呢!

這般想著,她立馬起了床,簡單地洗漱了下,像抹遊魂般問了兩次路,一路頭重腳輕地飄到皇帝的寢殿門口。

養心殿。

無數的宮女太監來回忙碌地穿梭。

姜柚寧打了個哈欠,眼角飆出了淚花,又抬手拉了拉背,挺直腰桿,低著頭往裡走。

祁承御已下了早朝,面前擺著美味餚膳,食物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他的身邊站著顧言,當姜柚寧的右腳剛邁進了殿門,兩人雙眸齊齊看去。

感覺到頭頂投來兩道銳利的視線,她背脊一僵,心裡驚道:不是吧!難道是遲到了?要罰她?

“奴才參見皇上。”姜柚寧老老實實地跪下請安,心裡的意志更加堅定,在這個鬼地方當個左跪又跪的奴才,實在是太憋屈了,再忍忍,找個適當的時機跑路。

“起吧!”祁承御夾著冷意的聲音響徹在殿內。

“謝皇上!”她站起身,靜靜地站在一邊,這睡不好,精神也不集中,嘴裡一直在打著哈欠。

某皇帝收回眼光,倒也不為難,只是安靜地用膳,顧言站在一旁伺候。

待祁承御用完膳,顧言遞上茶水,給他漱口,他起身走到一旁的王座上坐下,顧言跟了過去。

“皇上,這奴才笨手笨腳的,怕伺候不好,要不臣再給您挑選幾個利落的?”顧言陰柔的聲音響起,語氣恭敬。

祁承御挑了挑眉,深邃的眸內劃過莫名的光,聲線暗沉:“朕只是要一個奴才,顧卿干涉有些多了。”

這語氣,帶著不容違逆的威壓,夾雜幾分不悅,以及一絲警告的意味。

這話一出,顧言臉色微白,跪了下去:“皇上恕罪,臣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擔心......”

“擔心朕殺了這奴才?看在顧卿的面上,只要這奴才一心一意為朕辦事,朕不會為難她,”祁承御完美的唇畔噙著莫名的笑意。

姜柚寧:“......”

這兩個人當著她的面討論自己,這樣真的好嗎?太不把她當回事了吧?算了,她目前就是個低賤的奴才,沒有置喙的餘地。

“是!皇上。”顧言站起身,垂下的鳳眸內有濃濃的不安。

他對皇上的脾性還是有三分了解的,皇上從來不信任誰,疑心很重,哪怕現如今位高權重的自己,再忠心再恭敬,也不敢放肆一分。

皇上對他有天大的恩情,他是效忠於皇權的,即便如此,也未能讓皇上對他完全放心。

肯定是他維護姜柚寧的動作明顯了些,皇上起疑了,但願姜柚寧可以安分守己,不要闖出什麼禍事來。

“你先退下吧!”祁承御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疲憊。

“是!皇上。”顧言躬身退了下去,走前對姜柚寧投去一個警告的眼神。

姜柚寧困得眼睛微眯,扭過頭,勉強對他眨了一下眼,示意他放心。

祁承禦寒眸掃到兩人的互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這兩人絕對不是簡單的上下屬關係,看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這兩人之間有古怪。

“隨朕去看看神劍。”某皇帝站起身,往偏殿走去。

“是!皇上。”姜柚寧麻木的應聲,跟了上去。

偏殿內的劍架上正放著那把“天子劍”,看著氣勢十足。

李公公正拿著白色的布帕細細的擦拭著劍鞘,那表情一絲不苟中夾雜著虔誠。

兩人剛踏進殿內就看到這一幕,祁承御面無表情的邁步上前,姜柚寧打著哈欠,無精打采地跟在後面。

見到李公公這麼認真的對待這把玩具光劍,姜柚寧表情有些不忍直視。

李公公聽到聲音,立馬跪下請安:“奴才參見皇上。”

“嗯!”祁承御垂眸,惜字如金的哼出一聲。

“謝皇上。”李公公站起身,立馬喚人上了茶水。

姜柚寧機靈地上前接過他手上的白色帕子,笑眯眯道:"公公,這些粗話讓奴才來。"

李公公滿意的點點頭,甚是滿意有這種機靈勁的人,伸手將帕子遞給她。

她拿著帕子敷衍地擦著玩具光劍,她一路走來,注意到這個偏殿的守衛比其他殿多幾倍,這重兵把守是為了守護這把劍?

難道她猜錯了,這個狗皇帝其實很看重這把劍?但是看他那天的表情好像沒什麼起伏,或是這個皇帝心思太重,連她這個見識過三教九流的人都看不透他。

那吐血!這心眼太密集,若是故意針對,她玩不過,怎麼辦?

祁承御也不說話,就這麼坐在椅子上喝著茶水,喝了一盞茶就走了.

......

姜柚寧見狗皇帝走了,嫌棄地將帕子往腦後一拋,伸著懶腰走到椅子上坐下,手託著下巴想錢的事情,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這一覺,不知不覺就到了夜幕降臨,殿中已點起了火燭。

她趴在桌面上,直到肚子瘋狂地抗議,咕咕直叫,才皺著眉睜開眼醒來,她舉起沒有知覺的手臂,又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發現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剛剛甦醒的意識劃過了一絲什麼,但她沒抓到,只能作罷。

還沒站起身,突然在宮殿的屋簷上飛下幾十道詭秘的身影,穿著黑色刺客服,手持刀劍,悄無聲息地落地,與剛剛睡醒的姜柚寧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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