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任辛
幾天後,清寧公主府名下的馬場內。
一身勁裝的孟不知手提長劍騎馬前往擂臺,到了地方下馬一看,發現向左使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扎著麻花辮、手提長劍的勁裝少女。
孟不知心中疑惑,動作卻沒有拖沓,直接走到向左使身邊見禮。
“見過向師。”
向師這個稱呼是他提出來並堅持要叫的,畢竟是向人家學習技藝。礙於規矩不好拜師,稱呼上尊敬點總沒錯。
畢竟老祖宗說過,禮多人不怪。
“小公子不必多禮。”
向左使拱手以回,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她因為身份有別,不能接受孟不知拜師,卻喜歡他對自己的這份尊敬。她能感受得出來,對方的尊敬有禮貌客氣的成分,卻並非虛情假意。
至少比某些人所謂的禮賢下士之偽裝要真誠許多。
隨即,她指著一旁的勁裝少女道:“小公子,這是任辛,我一手帶出來的紫衣使。”
任辛?
孟不知愕然。
緊接著,向左使又對任辛道:“任辛,這位是清寧長公主的小公子,也是皇后娘娘讓你陪練教導的人。”
“見過小公子。”任辛拱手道。
孟不知從愕然中回過神,回禮道:“見過師姐。”
師姐?
這稱呼一出,向左使和任辛皆感到詫異。
孟不知笑著解釋道:“我如今在隨向師學習武藝,任姑娘是向師一手帶出來的。我與她可謂同出一門,她入門比我早,我自然要以‘師姐’稱之。”
任辛忙道:“小公子言重了,任辛不敢當。”
話雖這麼說,但她心裡卻有點異樣,感覺被什麼東西輕輕撓了一下。
師姐,任姑娘……
從她加入朱衣衛,不,自她知事以來,從未有人這麼稱呼過她。
孟不知笑道:“這是事實,沒什麼敢不敢當的。師姐如果不介意,可以叫我‘師弟’,‘不知’,或者喚我全名也行。”
任辛沒回話,扭頭看向向左使。
一般情況下,她會直接回絕。可剛才那種心裡被輕輕撓了一下的感覺讓她有些動搖,同時她感受得出來,孟不知是真心想讓她這麼叫,並非客氣。
可二人身份畢竟有別……
向左使道:“既然小公子有心,那你和他往後以師姐弟相稱便是。”
其實這改稱呼的事,孟不知之前也和她提過,讓她叫他名字,別叫“小公子”,可她卻堅持沒改。他有安國皇室血脈,又是個孩子,念著點情分,叫她“向師”沒什麼。
她若是直呼其名,就有以下犯上之嫌。
之所以同意任辛改口,是因為“師姐師弟”的稱呼不像直呼其名那般忌諱。
另外,任辛有當今皇后垂青。
在來之前,皇后授意過她,可以想辦法讓兩個人關係拉近一點。
至於皇后這麼做的原因,她根據所知資訊,心中有所猜測,應該是看重任辛,準備當成心腹培養。但這姑娘太剛太冷,於是打算調和一下。
而孟不知,她在奉命教授其武藝後做過調查,這幾天也接觸過,感覺對方像水。
有點摸不透!
至少不能以看尋常孩子的目光去看待,因為一般孩子該哭該鬧的事,他都沒做過。但若要說有什麼異常,除了待人接物溫和有禮以外,也沒什麼特別的。
希望這位溫和的小公子能不負皇后的期望,讓任辛變得柔和溫熱一點吧。
因為她也很看好任辛,覺得其有望接任自己的左使之位,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向左使念頭百轉,時間卻不過瞬息。
任辛得到她的許可,便對孟不知點點頭:“師弟。”
“師姐。”孟不知微笑著回了句,隨即對向左使問道:“向師剛才說皇后娘娘讓師姐來給我當陪練並教導,莫非向師另有任務?”
向左使微愣,繼而笑道:“小公子聰慧,在下的確有任務在身。”
“待此間事了,就得去做準備,明日離都。”
“皇后娘娘得知後,恐小公子武藝無人教導,便讓在下帶任辛過來。她一身武藝早已得我真傳,與我的差距,也只是年紀尚小、缺些經驗罷了。”
孟不知微微頷首,隨後問道:“明日離都,歸期可有定下?”
向左使搖頭:“天有不測風雲,朱衣衛執行任務,素來少有歸期可定。”
孟不知嘆了口氣,拱手道:“既如此,那我祝向師一路順風、馬到功成、平安歸來。”
一路順風、馬到功成、平安歸來?
向左使和任辛皆是一愣。
這祝福詞寓意無疑是極好,但她們感覺怪怪的。蓋因以前沒遇到過,以往她們乃至朱衣衛所有人,執行任務都是直接上馬走人,從未有人送過祝福。
現在乍一聽,有種新鮮感,同時覺得挺熨帖的。
朱衣衛執行任務通常都伴隨著危險,有這麼一句祝福,心裡多少有點安慰。
想到這兒,向左使道:“那就承小公子吉言。”
語畢,她拱手行禮:“告辭。”
孟不知和任辛回禮。
等向左使策馬遠去,孟不知轉身對任辛抱拳道:“師姐,請多指教。”
任辛明白過來,對方這是準備練劍了,便微微頷首。
隨後,兩人一起拔劍,擊劍……
砰!
幾招過後,孟不知被任辛一腳踹翻在地,剛想起身,對方就踩在他臉上。
孟不知:“……”
這不是李同光的待遇嗎?
怎麼落我身上了?
什麼,我替代了李同光的角色,那沒事……個鬼啊!
他孟某人可沒有特殊癖好,不喜歡被人踩臉。
“你輸了!”
任辛宣佈結果,然後收回腳,退後幾步讓孟不知起身。
孟不知沒有反駁,起身擦了擦臉,又拍了一下衣服,而後道:“師姐,商量個事行不?”
“什麼事?”任辛問。
孟不知直言道:“以後再把我踹翻在地上,能不能別踩臉?踩人臉這種行為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你這麼做,我會很沒面子的。”
任辛卻道:“屈辱能夠化為變強的動力,我這麼做,能讓你更快變強。”
孟不知無奈道:“我只是想學武,又不是急著復仇,沒必要用屈辱來加速。”
他後面還有話沒說,那就是我有外掛,不能以常理度之。
任辛想了一下,覺得有道理。
對於孟不知的情況,她有所耳聞。以對方的情況,唯一屈辱的點似乎就是關於其父是清寧長公主面首的傳言。
可他對此似乎從未在意過。
既如此,以屈辱激勵對方的確不怎麼恰當。
想到這兒,任辛點頭答應:“好。”
旋即,她疑惑道:“既不著急變強,那你學武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