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沈妄說話的語氣裡帶了點兒撒嬌和“抱怨”的味道，讓江眠瞬間就臉紅了。
不是因為害羞，而是那種做事兒不地道，被戳穿了之後的那種臉紅。
深呼吸了一下，江眠抿了抿唇：“不，不好意思。”
便挪著腳步，貼得離沈妄近了一些。
距離近了，走路時兩個人的手就會時不時地碰到一起——不管是刻意的，還是無意的。
但到底，沈妄還是剋制住了。
剋制住了想要牽手的衝動。
但他還是會用指尖，狀似有意無意地去觸碰江眠的手背，像是在試探。
是直至走到小區門口，沈妄才停下了動作：“先等一下。”
等什麼？
江眠腳步微頓，側臉看他。
只見沈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手指在螢幕上搗鼓了一會兒。
是在處理工作訊息嗎？
江眠正想著，視線就不自覺地往沈妄手機那邊瞥了過去——
在瞥見手機螢幕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江眠甚至懷疑，沈妄是故意的。
身高差距，照著習慣來說，她大機率是沒辦法看清沈妄手機上顯示的是什麼，但偏偏，沈妄就是將手機放在了她能看得很清楚的位置。
沈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的，是地圖導航。
像是想到了什麼，江眠下意識地想將視線挪開，卻在下一秒落在了沈妄的側臉。
思緒開始不受控地飄遠。
不受控制的，她想起了他們的年少。
那些一起穿堂在二號街68號和69號的日子，都源於初見的那一天。
那天的天氣也像今天這樣，天上飄著微雨，少年拿著手機，看著她的眼神認真到極致，像在解卷子上最後一道數學題：“我好像不太記得回家的路了。”
望著手機上顯示的導航，少年眨眨眼，模樣依舊是一本正經：“我好像還不太會看導航。”
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都很離譜，卻也很微妙。
可那時的他們，就這樣在二號街來回了他們僅有的時光。
想著，江眠忍不住笑了一下，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一直在盯著沈妄的側臉看。
沈妄也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感覺到的，這會兒也在看著她。
視線接觸，江眠立刻就將視線收回，往別的地方瞥了兩眼，像在掩飾尷尬：“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在想事情。”
“嗯，沒關係，”沈妄說話的聲音很緩，帶著點兒笑意：“我剛才也在想事情。”
在想什麼？
江眠沒問，但沈妄卻沒停止話鋒，張了張嘴，便打算將話語接著往下——
有那麼一瞬，江眠確信，她是真的心亂了。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跟沈妄待在一起，她就容易被擾亂心神。
但是她同樣確信，她能想起來的事情，沈妄也能想起來。
又或許跟她一樣，根本沒忘記過。
手指在螢幕上點了幾下，一直在盯著她，視線沒挪開過半分的沈妄忽然道：“江眠，我其實是會看導航的。”
江眠怔了一下，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兒，像是怕她聽不懂，沈妄說話的語速停頓了一下，補充道：“一直都會看。”
江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