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通話接通的瞬間，兩個人都很有默契的沒有說話。
聽著呼吸聲，先開口的，是沈妄：“抱歉，我這樣，是不是嚇著你了？”
確實……嚇著了。
但大概是沈妄這會兒說話的語氣挺溫和的，江眠眨眨眼，下意識道：“沒，沒嚇著。”
說她是逞強也好，強裝也罷，總之……嘖，總之，她就是不太想承認自己慫了。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在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緊張就已經被暴露得一覽無遺，哪怕是隔著手機螢幕，沈妄也能感受到她那股‘我慫了，但我不說’的倔強。
唇角勾了勾，沈妄沒有戳破她，或者說，這就是沈妄想要的。
於是他點點頭，笑了笑：“嗯，沒嚇著就好，我還怕我這樣，會嚇著你呢。”
“畢竟你以前膽子挺小的。”
江眠：“……”
不知道該回復什麼，江眠只好咬了咬唇，動作侷促又尷尬，開始在房間裡轉圈。
但沈妄好像感覺到了她的侷促和緊張，短時間內，沈妄像是在給她緩神的空間一樣，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晚上不忙嗎？”
本來應該要忙的，但現在……
江眠腳下的步伐頓住，看了看在閃屏的顯示屏，搖了搖頭：“不忙。”
深呼吸了一下，繼續道：“現在太晚了。”
“嗯，你確實不適合熬夜。”
聞言，江眠怔了一下，忍不住在心裡分析沈妄是出自於醫生的本能才跟她這麼說的，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只是還沒等她想明白，電話那邊便傳來了沈妄的聲音，不是刻意壓低聲線的低磁，而是忙碌了一天過後的那種疲憊，略帶著沙啞，很撓人：“那明天呢？有空嗎？”
不等江眠回應，沈妄笑了笑，連帶著話裡也藏著輕微的笑意：“明天在黎川高中有一場交流會，你可以陪我一起去嗎？”
大概是意識到江眠有可能會拒絕，於是沈妄根本就沒給她留話口，在那句過後，便立馬道：“我想讓你陪我去。”
“可以嗎？”
江眠：“……”
講道理，就這樣的，她哪怕有再多拒絕的理由和話語，這會兒都只能如鯁在喉。
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江眠閉上了眼。
緩了緩，就在她好不容易能找回自己的聲音時，她聽見沈妄笑了一聲。
過後，便聽見那邊道：“江眠，你剛才的蛋糕，現在還躺在我家地上呢。”
江眠：“！！！”
一定不是她的錯覺，沈妄說話的語調，好像還帶了點兒威脅和警告的意味。
想著，江眠的心忍不住緊了一下，甚至開始在腦子裡腦補‘沈妄不會讓我去他家給他收拾乾淨吧’和‘要不我給他重新買一個蛋糕’的情形。
可到底，沈妄什麼都沒做。
就在她腦補這些事情的時候，等沈妄再次開口，剛才語調裡的威脅和警告已然消失不見，仿若那只是她的錯覺。
話語裡染上的，是類似於撒嬌……不，應該說，那就是在撒嬌。
“你就陪我去吧，好不好？”
還有幾分哄人的味道：“實在不行的話，我就求求你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