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們和離吧
“嘶～輕點！”
“你們是想要謀殺我嗎？”
柳如煙清秀的面孔上好似戴上了痛苦面具。
若不是按照那人命令。
抹黑逍遙將軍府。
她何苦特意穿著清涼。
上演了那副苦情戲碼。
不曾想。
她剛正準備發大招。
就被這兩賤蹄子給架回來了。
還結結實實摔了一個屁股墩兒。
柳如煙頓時又羞又惱。
“你到底是誰？！”
“我根本不認識你。”
“少拿那些託詞搪塞我。”
“我可不是外面那些無知的吃瓜群眾！”
柳如煙冷著臉看向蔣青青。
蔣青青卻是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眉。
似笑非笑地看向柳如煙。
“你方才不是揚言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嗎？”
“怎麼、連未來的小姑子也不認識了？”
蔣青青語氣嘲諷，神色不屑。
她看不上這種明知道人家有正妻。
仍不知廉恥往上湊的。
“青青、這到底怎麼回事？”
唐老太確實一頭霧水。
她的確救濟過很多人。
但依著眼前女子清麗的容顏。
她若是救濟過。
應當不會忘了才是。
林婉兒卻是若有所思。
神色有些蒼白地站在一旁。
嘴唇緊抿，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袖。
眼睛卻是死死地盯著柳如煙。
“祖母，祖母！”
“我回來了!”
氣氛僵持中。
一陣洪亮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隨即就見身著滿身盔甲。
一臉絡腮鬍的壯漢疾步向著眾人而來。
“如煙！”
“如煙你怎麼來了？”
“好端端的，怎麼還坐在地上？”
來人正是蔣安國。
此刻他瞧見柳如煙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柔弱模樣。
立馬疾步上前。
雙手扶起柳如煙。
神色擔憂地上下打量對方。
“不是說讓你在西北等我嗎？
“你怎麼跟著回來了！”
蔣安國神色有些焦躁不安。
目光不著痕跡地瞥了眼一旁的林婉兒。
林婉兒面色一僵。
艱難別開眸子。
這一幕。
深深刺痛了她。
絲絲苦澀瞬間爬上心尖。
這一天。
終於來了嗎？
她與蔣定國成婚十數載。
始終沒有子嗣。
她知道，她出身商賈之家。
若非他為了救落水的她。
看了她的身子。
迫不得已娶了她。
他們之間、根本不會有絲毫交集。
可她卻一直心存期待。
她以為。
只要自己幫他照顧好親人。
打理好府中事務。
他總會多看自己幾眼。
可這一切。
在柳如煙出現的這一刻。
她的夢。
全碎了。
“嗚嗚~安國哥哥，我太思念你了。”
“所以就想早點見到你。”
“安國哥哥，你不會生氣吧？”
“嗚嗚，但如煙怎麼也沒想到。”
“祖母不喜歡我。”
“姐姐也不喜歡我。”
“嚶嚶嚶~是如煙錯了。”
“如煙不該動心，愛上你。”
“如煙更不該一路顛簸。”
“寧可磨破雙腳，也要跟你回來……”
“可是，如煙真的好愛你。”
“我無法容忍見不到你日子。”
“你不是怕姐姐知道我的存在嗎？”
“那我就親自來求姐姐。”
“今生無論做牛做馬。”
“一定會求得姐姐諒解，成全我們……”
“如煙今日突然上門拜訪。”
“是如煙的不對。”
“定國哥哥，你千萬不要怪婉兒姐姐。”
柳如煙撲進蔣安國懷中。
哭得那叫梨花帶雨。
在蔣安國看不到的角度。
她勾唇。
朝著眾人挑釁地揚了揚唇角。
聽到柳如煙這一番剖心告白。
蔣安國回頭。
目光歉疚地望向眾人。
卻是定格在林婉兒身上。
“對不起，這個事情，我可以解釋。”
“如煙是我酒後犯下的一個錯誤。”
“本想這次返京先跟你們解釋清楚。”
“沒想到如煙自己偷偷跟來了。”
蔣安國說著。
不由得深深嘆了一口氣。
誒，怎麼辦。
柳如煙只是太愛他罷了。
她也是個可憐的女人。
“如煙她自小無父無母。”
“柔弱到不能自理。”
“她、我會納她入府。”
“給她一個名分。”
蔣安國說到最後。
似是不忍對上林婉兒那雙受傷的神情。
不由得別開眸子。
心虛地補充一句。
“你放心，如煙善良溫柔。”
“她定不會與你爭什麼……”
蔣青青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自家大哥。
“大哥，你外出征戰三年！”
“我原想著你只是黑了，瘦了。”
“或者被外人矇蔽了。”
“沒想到，你是真的餓了！”
“什麼樣的女人都敢往府裡塞。”
蔣青青怒不可遏。
指著自家大哥一通責怪。
“青青，你怎麼跟我說話的？”
“我看都是二弟三弟把你寵壞了！”
蔣安國嚴厲斥責道。
聞言唐老太氣的直跺腳。
“你這個憨貨，你兇青青幹什麼？”
“青青說的哪一句不對？”
“我看啊，一定是西北戰場上野狼叼走了你的良心。”
“不然你怎麼敢這麼跟婉兒說話？”
“你可別忘了，咱們蔣家的祖訓。”
“男兒四十無子，方可納妾！”
“你現在想要納妾。”
“哼，除非我死了！”
柳如煙這女人段位太高了。
自家傻大孫兒估計被算計了。
還幫別人數錢。
蔣安國聞言。
一臉無奈地拉住唐老太。
耐心勸解道。
“祖母~你何必呢！”
“這件事的確是我不對。”
“可孫兒也不想啊。”
我一年前被敵軍伏擊負傷。”
“墜落懸崖。”
“若不是如煙剛好救了我。”
又寸步不離照顧我。”
“你可能都看不到孫兒現在站在你面前了。”
聽到孫子差點遇險。
唐老太神情稍微緩和了幾分。
“救命之恩固然重要。”
“但以身相許大可不必。”
唐老太冷哼拒絕。
蔣安國見此不由得深深嘆息。
“我與如煙分別那晚上。”
“我喝了點酒，輕薄瞭如煙。”
“男子漢大丈夫，我總得對她負責。”
“你……”
聞言，唐老太被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祖母、不要動氣。”
林婉兒上前一步。
替唐老太順了順氣息。
隨即她苦笑著搖搖頭。
“算了。”
“這些年，多謝祖母照顧婉兒了。”
“請恕婉兒不孝。”
“日後無法陪伴祖母左右了。”
林婉兒淚眼婆娑地替唐老太理了理鬢角的白髮。
“婉兒，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老太心中警鈴大作。
蔣青青聞言也是大驚失色。
林婉兒輕輕拭去眼角淚水。
轉身，扯出一抹笑容。
眼神堅定地看向蔣安國。
“我不反對你納她入府。”
“前提是你寫下和離書。”
“蔣安國。”
“我們、和離吧。”
林婉兒勉強勾起唇角。
笑容明媚。
聽到那句“我們和離吧”。
蔣安國身心巨震。
五臟六腑像是猛地被一柄巨錘擊中。
“你瘋了，林婉兒。”
“我就納個妾你就要跟我和離？”
蔣安國一臉的難以置信。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
怒不可遏地看向林婉兒。
聲嘶力竭吼怒吼道。
“你說……這些年。”
“你是不是每日巴不得跟我早點和離？”
“你好去就找你那個未婚夫？！”
蔣安國急怒交加。
徹底紅了眼眸。
他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林婉兒在跟他成婚前。
有個心意相通的未婚夫。
若不是當年自己陰差陽錯救了落水的她。
連累了她名聲。
她可能不會同意嫁給自己。
這是他多年來的心病。
“啪！”
唐老太率先一巴掌甩在了自家孫子臉上。
“你在胡說什麼，不許詆譭婉兒！”
唐老太渾身氣得發抖。
蔣安國抬頭。
目光死死盯著林婉兒。
“不同意！”
“我不同意和離！”
活像一頭髮怒的獅子。
林婉兒卻是不退不避對上蔣安國的目光。
勾唇，自嘲一笑。
“我林家女，不與他人共侍一夫。”
蔣安國身形猛地一震。
他印象裡。
林婉兒一直是溫柔大方，善解人意。
很少有忤逆他的時候。
可是，這一次。
他在她眼裡看到了決絕。
【啊、大舅舅、臭舅舅！】
【大舅母的孃親就是因為林家經商發達後】
【林父不斷納妾導致的她孃親抑鬱寡歡而離世】
【因此，大舅母早就立下誓言】
【此生若遇不到良人】
【哪怕是常伴青燈古佛】
【也不會與他人共侍一夫】
【欸、我可憐的大舅舅】
【居然一直以為大舅母心中藏著未婚夫】
【怎麼可能呢？】
【那個未婚夫當年就養著好幾個外室】
【私生子都有好幾個了】
【但大舅母的後孃當年執意要把她嫁過去】
【眼看人生無望】
【大舅母這才打算跳河自殺的】
【大舅母怎麼可能心悅對方】
【沒想到大舅母雖然被大舅舅所救】
【二人成全了一頓姻緣】
【可惜啊】
【一個以為對方心中另有他人】
【一個總以為對方是迫不得已娶了自己】
【對自己毫無感情】
【倆人就這樣憋憋屈屈的過了十幾年】
【欸，好好的倆人】
【咋就湊不成一張嘴說清楚呢？】
甜甜看著眼前狀態。
內心不住嘆息。
初聽心聲的蔣安國愣住了。
不僅是這奶聲奶氣的聲音。
更是這心聲中所包含的資訊。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
震得他外焦裡內。
內心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