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咲山不算太高,只有山頂籠罩在一層雲霧之中。

二人騎著棗慄駿馬,一路飛奔在山林野道之間,很快,馬就上不去了。

林青青將馬拴在一棵樹幹上,很有閒庭逸緻的開始爬山。

歸塵望著一路高聳的陡坡叫苦不迭,他最近爬的山太多,真真是爬的兩腿要廢了,看見山就有些哆嗦。

正是秋日好時光,可這裡臨海,秋寒倒是來的晚一些,此刻還沒爬幾步,兩個人就出了一頭汗。

山林間的樹木雜草野花長的格外茂盛,走著走著,旁邊的灌木叢忽然無風搖晃起來,發出簌簌的響聲。

歸塵腦海裡下意識想到了紅鬼樹林裡的情景,一臉的戒備模樣。

而林青青眼眸發亮,順手遞給歸塵一把殺豬刀,“皇叔,想吃烤五花不?”

歸塵回過神,看看刀,又看看已經哼嗯哼露出半個猙獰大腦袋的野豬。

他整個人竟然突的鬆了一口氣。

見到野豬,心境竟然是如此,歸塵心想自己這格局,真的是被這一趟翻山倒海的經歷給拉寬敞了。

“好說好說。看叔給你一刀解決了它。”

歸塵往前輕鬆跨出一步,手裡的殺豬刀甚是光亮。

野豬也不是吃素的,小小的豬眼轉了半圈,看看林青青,又狗狗祟祟瞄了瞄歸塵手裡的長刀,他哼哼哼嚎叫著……扭勾子就跑。

歸塵愣了一下,身體踩地騰起,一下飛身擋住了野豬的去路。

野豬撒蹄子狂逃,慌不擇路,被歸塵追著追著,直接撞上了一棵樹幹上。

樹應聲斷裂,嘩嘩咔咔的重重砸在了地上,野豬也被撞的頭破血流,暈乎乎的一走二搖三退後,啪嘰一下栽在那裡直喘氣,粉黑粉黑的肚皮來回晃動著,一看就挺肥。

林青青走過去將那棵斷了的野核桃樹收進了自己空間裡。

樹上面還掛了不少鴨蛋大的圓圓青皮果,回去剝一剝,估計裡面的核桃還能吃。

此時,野豬已經被歸塵弄嗝兒了。

林青青將大野豬收進了空間,“皇叔,等到了地方咱們再烤著吃,趁著這會兒天還亮,咱們先趕路。”

林青青笑眯眯的說道。

歸塵點點頭,走到附近的一條小山溪旁,把手上的血洗淨,洗了把臉,又順便洗了個光頭,兩個人才繼續上路。

非常有經驗的大和尚現在都不用管林青青要裝備了。

他半道就給自己尋摸了一根粗細剛好的竹竿拿在手上,撥草打蛇、拄拐探路,一竿在手,走山路輕鬆多了。

兩個人只管悶頭往上爬。

半下午的時候,他們終於看到王將軍口中的那座小道觀了。

小道館大門緊閉,門口落葉樹枝鳥糞石子,破燈籠竹簚,亂七八糟的散落一地。

林青青抬頭想看看這個道觀的名稱,結果發現牌匾年久失修,上面的字跡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兩個人走過去敲門,林青青手上沒怎麼用力,門就開了,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入眼是一個大院子,院子中央種了一棵高大挺拔的銀杏樹。

腐朽的銀杏枯葉落了滿地,有的已經化的差不多了。

中間的銀杏樹上,樹葉綠中帶黃,上面還結了不少圓兜兜的小小銀杏果。

放眼望去,整個院子蕭瑟衰敗,顯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打掃過了,牆根的雜草都能有成人那麼高了。

林青青朝屋裡走去。

裡面的蛛網無數,破窗爛框,滿地厚厚的灰塵。

不說這裡像鬼片裡的荒山老屋,這麼一間破的不能再破的房子,顯然很久很久不曾有人住過了。

屋頂上還有兩個不規則的破洞。

兩束光斑駁的投射在正對著門的那面牆上。

屋裡沒有供奉神像,牆上倒是有一幅髒舊帶褶皺的發黃畫像,幾筆墨,便把上面負手而立的老者背影勾勒的惟妙惟肖。

林青青和歸塵進來看了幾眼這間破屋,就打算退出去。

忽然,牆上的畫像無風自飄,剛剛好落在兩人的腳前面。

林青青一腳險險踏在畫上,她及時收住身勢後,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歸塵卻蹲下把畫像撿了起來。

他心裡忽然生出一股唇亡齒寒,道觀衰、和尚哀的同道中人慼慼然之感……

林青青伸出手剛想阻止,啪嗒一下,畫軸再次憑空落地,歸塵竟然被吸進了畫裡。

他一下變成了畫中人肩頭的一隻墨色小麻雀……眼珠子狂轉,就是絲毫動彈不得。

眼看著畫像再次飄揚飛起……

林青青一腳踏了上去,不經意在那畫中人的後腦勺上捻了兩下。

麻雀的眼也已經定格不動了,仿似它本就是畫中死物一般。

林青青將畫反過來叩在滿是塵土的地板上,自己又一屁股坐在畫的背面,就那麼沉住氣等著么蛾子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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