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集合出去
現在整棟樓裡總共就剩下14個人了。
六樓的胡燕和她8歲的兒子。陳梅張兵他們兩口子。一共四人。
七樓的一對小情侶，兩人。
八樓的王強，林青青一家，五人。
十樓的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一家三口。
滿共也沒幾家，陳梅上樓通知起來，速度也挺快的。
有了之前一起在樓裡行動的經歷，她敲門一說，這些人都很高興。紛紛表示支援，同意一起行動出去看看。
來到林青青家門口時，陳梅倒是沒有遲疑，她如往常一樣報了姓名，敲了門。
她在這個小區也住了十來年了，唐勝利是個什麼人，她心裡門清。整天打老婆孩子，正事不幹，愛搓麻酗酒，最後還進了號子。他這時候跑過來找租客，想來也是沒安啥好心的。
再說這林青青一家，做事低調，又有分寸，之前從來沒有因為分東西在她跟前吵鬧過，都是她給啥，人家就拿啥東西，很好說話。
之前叫每家每戶下樓剷雪時，人家林青青也是挺積極響應配合的。最後好多人都不下去了，林青青還堅持下去了好幾天呢！
所以陳梅並不會對她們這一家子有啥特殊想法，即使聽了王強早上那一番話。
等房門開啟了，她如往常一般，快速簡潔的跟林青青說明來意，達成共識後，就匆匆走了。
林青青聽完，心裡倒是樂了。
她也正想出去看看情況呢！就算陳梅今天不來叫她，她明日也會去找陳梅的，將這想法告訴她，組織人一塊行動起來。畢竟，一個人出去，不安全。
張萍和老兩口聽林青青說完陳梅的來意後，坐在那裡都有些沉默。
按說，他們家現在不缺吃不缺喝的。
到底跟著出去幹嘛？冷呵呵的，光聽窗戶那裡傳來的鬼哭狼嚎的風聲，就知道外面的天氣有多惡劣！在屋裡貓著，難道不好嗎？
但是青青說她想出去，並說她囤的都是消耗品，總有一天會吃光用完的。
萬一吃光用完了，天災如果還沒有結束，到時候該怎麼辦呢？三人話到了嘴邊，又都不好反駁她了。
最後一致決定，林富貴跟林青青一起出去看看。
說好就幹，早飯，她奶熬的紅豆薏米稀飯，配著茶葉蛋，和熱饅頭夾老乾媽。
稀飯很黏稠，林青青又給她自己碗裡灑了兩勺白砂糖，吃起來就更加香甜了。其他人都嫌甜，沒要。
林青青心裡知道，估計是他們捨不得吃。她暗自後悔，剛剛沒趁她奶不注意，舀飯前直接把白砂糖灑鍋裡。
茶葉蛋是她奶之前就煮好的，連盆帶熱湯，在空間裡放著。拿出來時，雞蛋還是滾燙的，等了一兩分鐘，才能上手剝殼。
茶葉蛋被滷水泡成了深咖色，扒了殼，裡面的蛋白被醬油鑽了縫兒，形成不規則的網紋，咬上一口，簡直不要太香了！淡淡的茶味和濃郁的五香味在嘴巴里融合，林青青覺得自己太幸福了！
吃飽了早餐，她感覺渾身都暖暖的。
跟她媽張萍和她奶李桂蘭說好了，讓她們今天在家趕快做吃食。
這兩天，屋裡的天然氣總是斷斷續續的，經常打不著火，就算打著了，火苗也是橘紅一片，火力小的可憐，煮個雞蛋都得煮老半天。
所以，張萍斷定，應該保不準什麼時候，氣就該停了。還是抓點緊，能做點啥，趕緊做一做，囤著。
林青青又給她爺拿了一件羊絨小背心，讓他套在保暖內衣上面，護著心口。又給他拿了一對外穿的羽絨皮護膝。就是冬天騎電動車穿的那種，從腳脖子直包到大腿根，防風防水。套在羽絨褲的外面。
然後又給她媽和她奶留了十斤牛肉。十斤羊排。三隻殺好的雞，十斤麵粉。
讓她們想燉就燉，想炒就炒，反正是把這些生肉都做熟了。把這袋麵粉都用光了。趁樓里人今日都出去了，趕緊折騰……
之後，她換上了高筒的加絨雪地靴，裡面套了兩雙羊毛厚襪子。
外面穿了一件長度到小腿肚的加厚黑色羽絨服。戴了厚厚的，內裡全是毛的雷鋒帽，耳朵脖子都用圍巾給包嚴實了，不留一點縫隙。
把她爺和她自己打扮的像個愛斯基摩人一樣，裡三層外三層的，還渾身貼滿了暖寶寶。
護目鏡也準備好了，如果出去眼睛難受，那就戴上。還有帶吸管的保溫水杯，裡面灌上薑湯，斜挎在身上，冷了喝一口，也方便。
一切準備就緒，又給臉上抹了兩層厚厚的防皴面霜，他們這才拉著一個小拉車，裡面裝著一堆繩子，大編織袋子，一個兵工鏟，朝樓下走去。
陳梅她們約好了，九點準時在她家住的六樓集合。
等她和她爺下去後，發現其他人都在樓梯間裡，迫不及待的從那個五六樓之間的小窗戶，陸續往外翻了。
窗戶的玻璃已經被整個打碎了。邊邊角角，都是稀碎尖銳的玻璃碴子。被人用黃色的寬膠帶簡單的貼著。
快到林青青時，她湊近窗戶往外看了看，呵！目測窗臺距離凍實了的冰面，竟然還有一米多快兩米左右的落差。
她自己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她爺，萬一滑倒了摔傷了，那可怎麼辦啊？！
猶豫再三，她讓後面的人先翻，等到最後了，走道里只剩他們爺孫倆了，她才從空間裡扔下去一塊大地毯，小心的先跳了下去，站穩後再接扶著她爺下去。
這番操作，不是沒人看見，所以她也不打算把那塊地毯收回來了，反正是樓裡當時蒐羅東西時沒人要的。
現在就當給這樓裡的人做貢獻了，反正一會兒回來，還得從這地方爬進去，為了她爺，她認了。
等人都翻出去後，林青青彎腰將地毯折了起來，放在了一邊六樓住戶擱置空調外機的一處隱蔽一些的地方，防止被人拿走了，或者雪再忽然下大了，把地毯再積上雪凍硬了。
弄完後，所有人圍在了一起，林青青一數，一共來了十一個人。她家兩人沒來，胡燕八歲的兒子沒來。
十樓那一家三口，今天倒是都出來了，那個少年是頭一次見，個子竟然比他父母還高，背了一個癟癟的登山包。
雖然現在過去了三個月，雪漸漸下的小了，有停下來的趨勢。但是那風颳的，估計還是有四五級的。尤其現在外面特別空曠。
真正站在了冰上，看著小區裡半截半截的單元樓，和四周半截半截，高矮各異的房屋，林青青心裡，還是有感而發，有些瑟縮和森然的冷意。
這時候，她想到了前兩年一部很火很火的古裝電視劇，上面就說，整個文明時代，都被埋沒在了冰川之下。
而現在，她們這裡，也差不多了。街邊的商鋪，馬路，地面上停靠的大大小小的汽車，路邊的綠化帶大樹，還有各個屋裡硬邦邦的死人，都埋在了這冰面之下了。
天災之下，人類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即使她包裹的再嚴實，真正出來了之後，還是渾身冷的厲害。畢竟，這零下二十八九度的溫度，身上穿的再厚，還是感覺那股森森的寒氣直往她骨頭縫子裡鑽。
眾人沒有在原地耽擱時間，快速一商量，決定先往出走！小區右手邊一百米左右，那裡有一個藍天商廈，今天先去那裡看看。
畢竟，他們自己單元都蒐羅了一個遍，估計小區其他單元樓裡，如果有活著的人，八成情況也都差不多，就沒必要再過去了。
而那個藍天商廈，聽陳梅他們說，裡面居家過日子的住戶極少極少，多是一些辦公的私企和單位。
而這暴雪一下，工作早停滯了，說不定，裡面還有不少桌子椅子紙張啥的辦公用品。可以拿回來當柴燒，取暖……
有了確定的目標後，林青青挽著她爺的胳膊，低著頭，微弓著身體頂著風，跟在眾人身後，一步兩滑的朝那邊的商廈走去。
期間，也偶爾能看見兩三個人，默默在冰上緩慢走著。穿什麼的都有，應該都是看積雪凍住了，出來尋找物資的。
林青青還看見一個從頭到腳裹著床單窗簾的，還有一個，身上套著好幾層紙箱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