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坐在馬車上,看書看得瞌睡、眼暈頭疼、屁股疼的林青青,將韁繩交給了倆爺爺,她自己直接鑽進車廂,躺平在奶奶的腳邊。

“快起來!你看你這像什麼樣子!”

張萍將車裡用小泥爐熬煮的一壺綠豆湯給林青青倒了一碗遞給她。

“媽!這字忒難學了!要不還是你來學吧!一個個那麼多筆畫,看得我實在是眼冒金星,這也太催困了!”

“青兒啊,你別急!看這一腦門子的汗,咱慢慢學啊!從最簡單的學起!奶相信你肯定沒問題!”

李桂蘭給孫女擦了擦汗,從旁邊的包袱裡掏出用油紙包著的點心,拉開繩子,給林青青嘴巴里塞了一塊甜甜糯糯的桂花糕。

“還是奶對我好!”

林青青趁機笑著撒嬌。

“臥槽!青姐!前面打起來了!人好多!爺!咱快掉頭吧!”

胖子和尤斌所共騎的馬噠噠噠湊近馬車旁邊,焦急的喊道。

林青青一口吞下桂花糕,也顧不得幹噎了,拉開前方的簾子一看,一堆騎馬的黑衣人團團朝蘇炙他們還有囚車圍去。這回襲來的人數至少有二十多個!

“阿彌陀佛!這些人,都身手不弱啊!小施主,快快快!咱們先躲一躲!”

歸塵飛身下驢,已經扛著驢自顧自腿腳利索的往一旁茂盛的樹木後面躲避了。

林青青抿著唇,瞳孔緊縮。這些黑衣人可比上次來的人多,身手也更利落!自己空間打不開,又無法飛簷走壁,拖家帶口的,確實是打不過!

“走!咱們快撤!”

她低呼一聲,快速和兩個爺爺換了位置,坐在前面駕車那裡,雙手甩拉著韁繩,馬車就立即拐道往一旁的樹林裡鑽去。袁飽和胖子尤斌的馬快跑著跟隨在側!

瞬間,林家一夥兒就脫離了大隊伍,悄咪咪在後面消失不見了。

蘇炙和來人對峙著,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眸光犀利的看著眼前這些人。

周圍靜的只有潺潺流動的河水聲。

“誰派你們來的?”

“少廢話!把許虎交出來!可以饒你不死!”

黑衣人的頭目騎著一匹棗紅色的大馬,蒙著面,看不出具體長什麼樣,但是暴露在外的一雙三角眼,卻是陰翳又冰冷!像淬了毒的蛇一般,死死盯著蘇炙等人看。

“呵!是麼!你想饒我,可我不想饒過你。”

蘇炙冷哼,抽出鋒利的佩刀,飛向對方,一時間河邊的空地前打的熱鬧至極。到處都是兵戈相見的錚錚之聲。

許虎瑟瑟發抖的縮在囚車裡。周圍的其他犯人恐自己成了被殃及的池魚,又害怕又氣憤的一會兒盯著外面的打鬥局勢,一會兒又看著旁邊的許虎。

雙方打殺的很精彩,現場看戲的林青青旁邊還蹲著幾位解說員。

“那個黑衣人輕功不錯!身輕如燕,比我的輕功厲害!”

袁飽悄聲說道。

“那個黑衣人好生陰險,竟然專門戳人眼睛!”

胖子道。

“快看!蘇施主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把對方一刀封喉了!妙哉妙哉!”

大和尚眼睛直髮亮。

林青青默默看著,直到前方的黑衣人七七八八倒了一片,官差這邊也倒了一片,還剩幾個負隅頑抗的。

這時她才帶著尤斌胖子袁飽過去悄咪咪“清場”。

她沒有叫旁邊的和尚,不過有了上次的教訓,歸塵緊緊跟在林青青他們身旁。

林青青摸索著最近的一個黑衣人衣襟腰帶的時候,歸塵就在旁自顧自的念起往生咒。

四個人快速的摸完地上的一眾屍體,卻並沒有摸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這些人窮的叮噹響!他們只能勉強收了黑衣人的刀劍。

那一邊,黑衣人頭領一看情勢不對,速喊了撤退。他幾個起跳,身影就消失在了樹林裡。

蘇炙制止了齊武和其他屬下,“窮寇莫追!”

林青青青站起來,“胖子,前面打完了!快快去給你自己牽一匹寶馬啊!”

“嘿嘿!得嘞!”

史向北屁顛屁顛的拉起一匹無主之馬,樂呵呵的就爬上了馬背,夾著馬腹往馬車邊上去。

“阿彌陀佛,史施主,給貧僧也順道牽一匹啊!”

“大師!沒看那些官差都過來了嘛!你想要…你自己牽!”

史向北轉過馬頭,將馬屁股對著蘇炙他們。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林姑娘,你們都沒事吧?”

一個官差跑過來,先瞪了史胖子一眼,又刻板的問著林青青,他的眼皮那裡還帶著血痕。

“沒事沒事。我們都沒事。”

“沒事就好!蘇大人請你和張大夫過去一下。”

張萍聽完跳下馬車,身上還揹著一個新買的木製雕花醫箱,很是上道的跟林青青一起朝隊伍前面走去了。

那邊,那個飛鴿傳信的小夥,已經被蘇炙綁了,正在審他到底替何人辦事,此人閉口不言,咔一下,歪頭吐血直接死了,跟電視裡演的簡直一毛一樣,是牙裡藏了毒。

“大人,張大夫他們來了。”

“好。”

蘇炙緩了緩臉上的神色,才對著林青青和張萍走來,“張大夫,煩請你給我的手下們看看傷可以麼?”

“好說!”

張萍揹著醫箱轉身就去了,留下個代言人在原地,“大人……”

“林姑娘不用多說,兩匹馬不用還了……”

“大人武功蓋世,英明神武,民女好生佩服~那我去給我娘幫忙!”

林青青愉快的笑開,避開腳下的屍體,朝張萍走去。

這些受傷的官差基本都是外傷。

還好,他們馬車上有買來的細棉布,此刻撕吧撕吧,給這些官差包紮傷口正合適。

畢竟,去京城山高路遠的,這些人也算是免費的保鏢了。

蘇炙在旁看著,沒吭聲。對這一家的認識又多了幾分。

等張萍處理完所有人的傷,他們已經在這裡停留了半個多時辰了。

所有人上馬繼續出發。多出來的馬,足足有九匹。

在路過下一個城池時,蘇炙將它們留在了驛站裡。

解決了內奸,接下來的路,倒是順暢多了。

也可能是幾次劫囚都沒有成功的關係,總之一連過了十來天,都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

越往京城的方向走,氣溫較之前略低,感覺一下就入了早秋了。

這天早晨,林青青從草蓆上爬起來,拉著狼祿祿給她把著風,她到林子裡去小解,完事後火急火燎的召集三老,還有媽媽胖子尤斌,大家一起開了個小會。

主要內容呢,就是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十五了!關鍵時刻就要到了,都有誰要和她進去。

眾人面面相覷,除了尤斌和奶奶主動提出留在外面打掩護,其他人都想去見識見識……

所以今天一整天趕馬車的任務就換成了小老太太。

要說起來尤斌雖然一隻手臂,但其實比奶奶趕車趕的好,怎奈小老太太情緒高漲,林青青不想打擊她,留了狼祿祿坐在奶奶旁邊威懾著前頭那匹馬。

兩個老頭還有張萍胖子,都和林青青坐在馬車裡,五個人正襟危坐的等待著。

他們在路上走了快一天了,張萍深深被老太太的駕車技術所折服,顛的頭暈目眩想嘔吐了,林青青的空間還是沒反應。

前面蘇炙叫了停,今日就到這兒了,原地休整過夜。

林青青叫袁飽去打獵,又叫大和尚去砍竹子。特意把兩個人給支走了。

她連車廂都不敢出,生怕光天化日之下,空間再來個大變活人,把她給抽走了~~

其他人秉著任務重大,一定要跟著林青青一起進去幫忙,趕緊拾掇出那座李桂蘭所說的物資山,各個提著心,吊著膽,時時刻刻盯著林青青。

他們中午飯都是胡亂打發啃的窩窩頭就白開水。

現在下午飯,林青青他們誰也沒心情吃,在馬車裡待了一整天,那種煎熬的感覺,實在是折磨人,尤其是大家還都一直手拉著手…~

李桂蘭和尤斌統一了口徑,就說林青青發燒了,張大夫懷疑林青青得的是傳染病,車廂裡的人都有被傳染的可能,今夜誰都不得靠近馬車!

對此,袁飽默了默,偷偷問李桂蘭,“李奶,您實話告訴我,青姐是不是得了天花啊??要是的話……要是青姐的臉也毀了,我願意負責!”

車廂裡的眾人:“……”

李桂蘭:“負責個屁!懷疑!懷疑你懂不?還不一定是傳染病!別咒我孫女!”

“阿彌陀佛,我來給各位施主念段靜心咒吧。”

歸塵大口吃完手裡的半隻烤雞,盤腿往地上啪嗒一坐,開始幹他最嫻熟的活~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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