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他總算明白癥結在何處,他終究是錯了,想著爵位理應傳給嫡長子,可他忘記了還有德不配位這一事,二房被他早早分出去,就是防著自已的兒子為了爵位自相殘殺,現在想來真是自已一手造成這局面。

他一甩袖子,手中的藤條直接抽在張懷有身上。

“真是痴心妄想!告訴你這門親事想都別想,你這就跟我進宮去和皇上請罪!膽敢侮辱鎮國公?他在馬背上征戰天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你!”

張德林本身就屬於不怒自威的那種人,不笑的時候本就滲人,這怒起來,張懷有隻覺得心都在顫抖,本還在抽泣的張青柳更是嚇得死死咬著唇瓣不敢出聲。

“我一心只管朝中之事,家中疏於管教,今日開始我便要看看誰敢在我跟前張狂!”張德林眯起眼睛,自已一向忙於政事,家中之事從不過問,自已的那個妻子何氏怕是也早參與其中。

“滾回各自的房間閉門思過,在這件事有結果之前,誰也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張懷有雖然有心眼子還有野心,可是他知道真正可怕的是自已的父親,趕忙帶著幾個下人,拖著昏迷的張青柳離開。

張德林臉黑的可怕,他每天都很忙碌,也知曉自已家人多多少少會仗著他的名頭來做些事,可是沒想到....

他猛然鬆了口氣,“來人!去派人去一趟臨江城老家,將二爺一家好生接回來。”

清平別院,

皇上剛宣完聖旨,就將蓮王還有這個未來自已的兒媳單獨叫走,而且太后想跟著還不許。

落重煙腦子被那道聖旨弄得有點暈,但也有點點氣憤,這蓮王,不,應該是月清寒這個狗男人,居然現在變成了他的未婚夫!

二人跟著皇上進了屋,

“走遠些,任何人不得打擾。”皇上一聲令下,落重煙就察覺到周圍的那幾道陌生的氣息消失,當然外頭跟著的公公還有禁軍都撤遠了。

“落重煙,你可知朕為何如此啊?”

不就是因為你那短命的好大兒麼,落重煙心裡如是想著,嘴上卻是,“不知。”

“哼,看你這樣,哪裡像個大家閨秀。”皇帝一甩袖子,這丫頭從頭到腳就那張臉像大家閨秀,行為舉止簡直就是跟那他那祖父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可他心裡又琢磨著,自已這些年到底是虧待了老七,這破落戶雖不知禮數,可若是她能護著老七,讓老七高興的度過剩下的一年,也未嘗不可。

“父皇,落姑娘乃武將之後,不拘小節,心中存著家國大義.... ”北元帝瞧著蕭卿羽那雙一向不起波瀾的眼眸中竟有了一絲溫柔,看來自家的兒子是喜歡她了。

“你祖父也是隨朕一起上過戰場,此時他又重病纏身,朕對不起你祖父啊。”皇帝說到此也是真情流露,落重煙能感受到這皇帝是掛念著她的祖父。

皇帝轉折太快,但她聽懂了皇帝有點嫌棄她,但是顧念著和自家祖父的情誼。其實這皇帝就是想看自已的態度,順便考驗下她。

落重煙想到這兒單膝跪下,雙手抱拳,“陛下,多謝陛下心中掛念祖父,只不過重煙亦是祖父的孫女,也是落家的子孫。”

“臣女想做祖父未做完之事,且臣女在一日便會護好蓮王殿下一日,如若殿下不在了,臣女便請赴邊疆,幫陛下守好我北元的每一寸疆土。”落重煙此時眼神堅定而犀利,渾身上下透著的那股勁,竟然讓他想起了曾經也有一個人也是這麼跟他說的。

“文崇,你若是坐上了那個位子,那我便就在邊疆,幫你守好你的每一寸河山,你若是想做這天下共主,我落家定會助你達成願望,只有天下一統,也才會有我們所期待的和平安定。”

那人說這話時,才二十歲,那眉宇間的神氣,和這破落戶是多相似,可如今他已經快四十了,故人已經永遠的成為了故人....

北元帝收回思緒,皺起眉頭嚴肅道,“你可知還未曾有過讓女子上戰場的先例,更別說帶兵打仗,你別以為你今日耍了一套漂亮的槍法,就能上戰場殺敵。”

“陛下,您怎知臣女沒有這領兵之才,有句話叫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臣女只請求陛下給臣女一個證明自已的機會。”

蕭卿羽現在瞧著落重煙眼中盡是讚賞之色,每每見她一次,她總是能給自已驚喜,敢和父皇這麼說話的她還是頭一個,“父皇,落姑娘即將成為兒臣的妻子,可兒臣活不了多少時日...倒是萬一朝中有人欺負她...父皇日理萬機,如若重煙真的能縱馬殺敵,那兒臣一年之後、十年之後也能放心。”

月清寒你真是演得好啊!落重煙真是恨不得給這差點就聲淚俱下演苦情戲的蓮王點個贊,好助攻,就憑你講義氣這一點,老孃嫁。

北元帝甚少和自已的這個兒子接觸,這一瞧快二十歲的小夥,還和半大孩子一樣委屈起來,又想到自已的虧欠,心中不由得一軟,“落重煙,朕願意給你這個機會,明日早朝讓老七帶你來。”

“老七,禮儀規矩教教她,在朝堂之上朕可顧不得那麼多。”北元帝語重心長地說著,拍了拍蕭卿羽的肩膀,對這個兒子他總是愧疚的。

“兒臣定好好教導煙兒,煙兒還不快謝恩。”蕭卿羽趕忙戳了戳呆愣愣跪在那兒的人兒。

“臣女,謝皇上,必不會讓皇上失望。”落重煙眼底的欣喜壓都壓不住,同時也下定決心,一定要緊緊的抱著蓮王這大腿。

“行了,要謝去謝你們的皇祖母,這賜婚聖旨可是她求來的。”,這個求字還特意加重了不少,有點咬牙切齒雕刻意味。

北元帝一想起自已的母親是如何“逼”著自已答應賜婚,就嘴角不自覺抽搐。

北元帝走後,落重煙眯起眼睛看著蕭卿羽,雖然他剛才幫了她,但是不代表她就原諒他戲耍自已這回事,“喲,以後是該叫蓮王殿下呢還是叫你月樓主?”

蕭卿羽臉上帶笑,絲毫不慌,“咳,這件事我還是可以解釋,只是完全沒料到皇祖母會直接讓父皇賜婚。”

“那被換了的生辰八字如何解釋?”落重煙必須問清楚,畢竟自已是魂穿,不是身穿,如果被知曉了秘密,說不定會被當做妖邪。

蕭卿羽想到那紙張上的字跡,臉上的神情立刻嚴肅起來,“走吧,既然你以後是本王的妻子,你也該知曉一些事情。”

二人去太后那兒謝恩之後,直奔國師的小院。

國師此時正懶散的躺在那張搖椅上,優哉地自言自語著,“清寒啊,有些事情,並不是你不想老天爺就會順著你的意。”

“瞧,你不願意看的東西,還不是不得不看。”

“那你可算到,本王即將成親啊。”蕭卿羽渾身散發著冷氣,瞧著那躺椅上的人,恨不得揪起來打一頓。

“哈哈哈,掐指一算,今兒有貴客。”國師起身,往蕭卿羽的身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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