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年紀尚輕,伊萊安身上卻已有了幾分上位者的氣勢,言辭簡短卻不容置疑。

說話間他伸手便要接過男孩手中的狼崽,卻被再次躲開。

“……”

“維利·修……圖恩。”

他面無表情,沉沉喊了一聲眼前人的全名,卻在下一次開口前被德維爾打斷。

“伊萊安少爺也不必太過苛責。維利少爺第一次見到狼人,一時新奇也是常情。”

他走上前去,將分毫不讓的二人隔開,從懷中掏出一張手帕來,隔著布料翻弄檢視著幼狼的狀態。

片刻後,他皺起的眉頭舒展,神色意味深長。

“……真是個可憐的小傢伙。”

“這麼重的傷,已經回天乏術了,就算抱回古堡,恐怕也只是一具冰涼的屍體罷了。”

“我聽說狼人的傳統是順應自然,甘願於荒野中化為生物的養料。”

“圖恩家族一向以仁慈與慷慨著稱……即便這是身為我們仇敵的狼人,也應當有個體面的終局。”

“維利少爺,您是如何想的呢?”

如果在這裡的是一個真正的小孩子,大概已經被這位經驗豐富的老管家誘哄過去了,維利卻是搖了搖頭。

伊萊安的神情更冷了幾分。

看來回去以後,要給弟弟增加有關血族與狼人相關的歷史課程了。

他的視線定在那一團銀白上,心中閃過了千百種處刑方式。

“您還是堅持要將它帶回去嗎?”

德維爾似乎也憂慮起來,卻是寬容地頷首。

繼而二人同時看向了一旁的伊萊安。

“……”

“不……”

“哥哥。”

維利把懷裡的幼狼裹著斗篷交給了管家,下一秒便撲到了伊萊安的懷裡,抬起頭來和他對視,貓一般的眸子撲閃。

“……”

伊萊安偏過頭不去看他,卻在下一秒感受到了冰涼的臉側貼上某個溼潤的東西,一觸即分。

伊萊安:!

他下意識捂住了臉,可緊接著脖頸上又被軟乎乎的胳膊纏上,男孩的身體都埋到了自已的懷裡,帶來些許溫暖。

“哥哥。”

他在伊萊安的耳邊再次開口,放軟了聲音,尾音還有些拖長。

三連撒嬌攻勢成功打出了暴擊,伊萊安的血量歸零,周身的冷意消散無蹤,唇角也不自覺翹了起來。

“咳……好吧。”

他順勢將維利抱了起來,二人的氣息交融,密不可分。

在天亮之前,三人回到了古堡。

儘管已經因為生物鐘哈欠連天,伊萊安還是強壓著維利去洗了個澡,將身上沾染的狼人味道盡數沖刷乾淨,才抱著迷迷糊糊的他回到了臥室。

在弟弟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晚安吻,他關上了門。

“伊萊安少爺。”

德維爾走了過來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在維利的事情上,老管家覺得自已有逐漸失業的趨勢。

他掩下心中鬱悶,低聲問道:

“關於那隻狼人幼崽,您打算怎麼處理呢?”

在維利的事情上,除了親王殿下,便只有伊萊安有決定權。

“……它還沒死嗎?”

伊萊安微微揚起眉毛,頗為意外。

事實上,德維爾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森林時,我確信它已經活不了半個鐘頭。但當將它抱回古堡,置於溫暖的壁爐旁後,它竟然慢慢恢復了意識。”

“我叫人給它找了些吃食,剛放在它鼻子前,它便一頭栽了進去,半點不停地撕咬著。”

儘管注意著用詞,德維爾的語氣仍是不自覺洩露了點輕蔑鄙夷。

而伊萊安比他直接得多。

他冷笑了一聲。

“不愧是野獸的雜種,大概也只有生命力頑強這點值得稱讚了。”

“像這種未進化完全的生物……”

一縷金髮從額前垂落,他慢條斯理將其撥到一旁,毫不避諱自已的傲慢。

“早就該去死了。”

德維爾早就見慣了他這副對維利與外人截然不同的態度,卻並未對此發表任何異議。

以伊萊安的身份,這反而是社交場上值得讚揚的處事方式。

畢竟拉近兩個血族距離的最快方式,就是聚在一起辱罵狼人和審判庭。

待到伊萊安發洩完了這情緒,他才想起了老管家之前的問題,思忖著開口:

“既然它沒死……那就當條狗好好養著吧。”

維利看上去很喜歡它的樣子……

既然如此,他也不屑於在背後做什麼小動作,反而破壞了這些天來他與弟弟培養出的感情。

“是。”

伊萊安剛準備轉身離開,卻又突然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道:

“在調查清楚那隻狼人幼崽的身份前,暫時不要讓維利與它接觸了。”

“您是說……”

“以狼人的狗鼻子,膽敢來到距離血族如此近的地方實在異常……”伊萊安眯起了眼,眸中閃過危險的紅光,“而它身上的那些傷,看上去也很像他們自已人的手筆。”

這會是一個精心謀劃的圈套嗎?

“銀白色的皮毛……”

他輕聲喃喃著。

這似乎……是王族的象徵啊。

“我明白了。”

聽了伊萊安的話,德維爾清楚事情的嚴重性,肅穆神色低頭行了個禮,下一秒又頗為憂慮地蹙眉。

“但是維利少爺那邊……”

只要看見他的面容,誰能忍心拒絕他的要求呢?

德威爾抬起頭,看了伊萊文一眼。

“……”

“……我知道了,就交給我吧。”

原本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他難得露出了點少年的苦惱神色,抿了抿唇下定決心。

這次……不管弟弟多麼可愛,也不能妥協了!

不過他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在維利睡醒之後,便將自已撿了只狼人的事情完全置之腦後,反而對園藝起了興趣,在花園之中流連了好幾天。

“一二三,刀光閃,四五六,血滴落,七八九,白骨露……”

哼唱著動聽的童謠,剪子在月色下閃過寒芒,伴隨著清脆的咔嚓聲,維利夯實了鬆軟的泥土,欣賞著面前微微顫動的植株。

“宿主……你是不是剪得有點多啊?”

看著稀稀落落,莫名顯得蕭瑟的花卉,系統沒忍住開口道。

“哪有。”維利反駁,“那些枝條都在搶奪主幹的營養,我這是在幫它。”

說著,他還信服地點了點頭,肯定自已的言論。

“……”

系統的視線忍不住漂移了一瞬。

不知為何,它開始擔心起了那朵本就奄奄一息,還在系統空間內未被重新栽種的月影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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