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剛一見面,就吵起來了。”

吉田悠太說著還手舞足蹈,像是在模仿當時激烈的場景,小小的眉毛都皺了起來。

“他們在吵什麼?”紀伊奏問道。

“我不知道。”吉田悠太誠實地搖搖頭,“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知道一開始好像是老師在訓阿輝,可接著阿輝問了他什麼,老師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接著,他就想要伸手來搶阿輝的照相機,阿輝不願意給他,他們好像就打起來了。”

“不過老師後來告訴我,那不算打架,他們只是在玩而已……所以我也不知道了。”

“……然後呢?”

“老師長得比阿輝高那麼多,力氣也大,所以他一下子就搶過了阿輝的相機,還擺弄了一會兒。”

“阿輝很生氣,嚷嚷著說要回家,可是……”

吉田悠太的眼裡閃過一絲困惑,像是晴天中忽然飄來的烏雲。

“老師不讓他走。”

“老師和我說,想要阿輝也成為我們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可是我覺得阿輝好像不太願意……他丟下相機跑掉了,老師沒有急著追上去,而是舉起了手中的相機。”

“咔嚓。”

雪村雅司垂眸,忽地拿出手機來翻了一會兒,找出一張照片來,展示給了吉田悠太。

這是他在與村長了解任務詳情時拍下的,原件已經被當成證據送往警察局了,好在村長之前留過備份。

“是這張嗎?”

“我其實沒看過那幅畫啦。”

吉田悠太嘴上這麼說,卻還是湊了過來,看了一會兒後,慢吞吞地開口。

“我不知道……但照片上的人的確是阿輝!衣服也是一樣的!”

“……”

幾位知道內情的夕見師都不免有些沉默。

今日他們才知道……原來那驚恐表情的原因,不是因為看見了“鬼”,而是因為看見了自已熟悉的人,露出了宛若惡鬼的真面目。

松尾拍下它的目的……大概是為了將這件事的兇手,偽裝成吉田悠太吧。

“之後老師把阿輝帶回來了,但他已經睡著了。”

“老師說……這是因為天太晚了,所以阿輝困了。”

“老師問我,這裡有沒有可以讓阿輝住的地方,要那種別人都發現不了的,不然他們可能會把他吵醒。”

“於是我就把阿輝藏起來啦!”

維利倏地看向紀伊奏,而雪村雅司也握緊了刀柄。

紀伊奏明白二人的意思,熟悉的八咫鏡從空中浮現,他輕點鏡面,少頃,點了下頭。

不用多說,他便輕壓手腕,摺扇揮下之際,一個他們在照片中見過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空地。

瘦小的男孩緊閉雙眼,身體被麻繩牢牢束縛,蒼白的像一張紙片,甫一出現便向旁邊倒去,被跑來的雪村雅司接住。

在怪譚界,治癒能力的妖異實際上極為稀少,流傳更多的實際上還是血腥詭異的怪談故事。因此,夕見師們大多都學過簡單的急救措施。

解開繩子,試探過長谷川輝仍有微弱的鼻息後,雪村雅司輕輕吐了口氣。下一秒,他的視線卻凝在了自已沾血的襯衫袖口,接著緩緩移到了剛才接觸過的部位。

此時,男孩的左胸口部位已被血液浸溼,只是因為他穿的深黑色上衣,一開始才沒被發覺。

“……”

小心翼翼撕開那粘連的布料,雪村雅司垂眸看著猙獰且已經發臭的刀口,動作頓在了空中。

“……不。”他艱難開口,聲音有些乾澀,“我沒辦法處理這個。”

“傷口離心臟太近了……”

“紀伊,你去找村長,村裡應該有醫生。”

紀伊奏罕見沒有與他作對,點了點頭,便要離去。

但他們都知道,這樣的傷勢與位置,只靠村醫院裡簡陋的設施,希望渺茫。

可暮隱村實在太偏僻了,就連救護車都過不來。或許可以讓紀伊奏用妖異進行空間傳送,但長谷川輝的身體也適應不了那冰冷能量的衝擊。

他此刻還活著,已經算是萬中無一的奇蹟了。

這實際上……是個必死的局。

即便如此,雪村雅司仍是拿出了手機,試圖撥打急救電話。可他只撥出了一個數字,眼前便被一道陰影籠罩,下意識抬頭。

紀伊奏見此,腳步也不禁慢了幾分。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一個人的身上,而那萬眾矚目的少年卻只是蹲下身子,垂眸望著呼吸愈發微弱的男孩。

“未理……”

雪村雅司想起這是他第一次出任務,就遇到了這樣的場景,想要開口安慰,卻又無從說起。

然而他的話下一秒就被打斷了。

“——我能救他。”

不帶一絲遲疑,滿是篤定的話語擲地有聲。

“……”

沒管其他人的反應,維利自顧自地伸出手,毫不介意地覆上男孩髒汙的傷口。

一團溫潤輝光自他手下徐徐浮現,黑暗之中,他的面容被照亮,輪廓五官清晰,唇瓣因著認真而輕輕抿起。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不存於現實的景象,心靈都好像為之震顫。疑問堵在了喉嚨,卻一句也說不出來,只能呆呆地望著。

是魔法嗎?……還是一個奇蹟?

在這一瞬間,他仿若降臨人間的神明。

直到那光芒消失,而男孩的胸口起伏弧度也明顯大了起來,就連面上也湧上血色,不再奄奄一息的模樣,維利才終於收回了手。

紀伊奏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背後,想扶起少年,卻被敏捷地躲過,只得到一個疑惑的目光。

明明是做了如此可稱得上偉大的壯舉,可維利的態度卻與平常沒什麼區別,好像只是順手而為,額上甚至連一點汗珠都無,氣息平穩。

而此時,他的唇角微勾,顯然心情不錯。

又看了沉睡中的男孩一眼,維利想了想,將身上昂貴的羽織脫了下來,溫柔披在了長谷川輝身上。

而紀伊奏對此只是微怔,隨之卻是低頭淺笑。

“我只維繫了他的生命,連日的飢餓、缺水以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還需要之後去醫院進行後續的治療與修養。”

“我想,這應該也能當做松尾良平犯罪的證據吧。”

維利說著,抬腳踢了踢地上癱軟的男人,把他踹得離長谷川輝更遠了些。

“趁著這孩子還沒醒的這段時間……”

他看了那仍是滿臉天真好奇的吉田悠太一眼,意味深長地開口:

“你就把剩下的故事給我們講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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