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做得很好。”
“噗嗤。”
原本站在角落裡的德斯蒙忽然爆笑了起來，牙齒上下摩擦發出巨響，骨頭架子都要被震散了。
“……”
埃羅黑著臉看了他一眼，從自己的這位先祖眼底看出了他的揶揄。
看你之前表現得那麼冷淡，完全被誤會了吧？
明明是為了和維利相處，才拉著他一刻不停地做研究，卻被對方完全會錯意了。
德斯蒙看埃羅的笑話，簡直開心得不得了。他可一點不同情自己的這位後代，不會說話的傢伙這是應得的下場。
他還沒找他麻煩呢！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為什麼突然撤回自己的身上的魔法，害自己直愣愣站了一整夜。
第二天感覺骨頭都僵硬了！
“……我不是擔心那個。”埃羅解釋。
“你……”他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啟齒，“你真的不難過嗎？”
他就差直說，自己在關心維利了。
維利卻沒反應過來，眨眨眼。
“真的。”
眼見導師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他補充道：
“我對艾登和誰在一起一點也不關心。”
“他……他不是你的未婚夫嗎？”埃羅的聲音有些乾澀。
空氣中響起了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維利已經毫不在意地繼續了記錄，回話都有些心不在焉。
“是啊。但那不過是長輩定下的婚約而已，要是能解除了……”
“能解除了會怎樣？”
“那就再好不過了。”
維利停筆，拿起手上的筆記展示給埃羅，洋洋得意地揚起了眉。
“導師，我寫完了！”
埃羅卻沒看他，而是怔怔地立在原地。
原來他心裡是這麼想的嗎？
他根本不喜歡自己的未婚夫……如果解除了婚約，那他無論和誰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吧？
“導師？”
埃羅又陷入了自己的小世界，這幾天他好像總是這樣，有時候甚至會看著維利就發起呆來。
維利猜這可能是自己這位導師的性格特色吧。
他習以為常地走了過去，踮起腳拍拍導師的肩膀。
埃羅好像受了驚嚇，迅速看了過來。
維利再次將手上的本子遞了過去。
埃羅低頭接過，二人的手指短暫地碰了一下。維利有些意外，對方一向冰冷如屍體的手，此刻竟然有些升溫。
埃羅匆匆看完他的記錄，點點頭。
“你做得很好……”
他看著維利的眼睛，那顆銀色的寶石眼睛好像被施加了魅惑人心的魔法，閃閃發光到令人移不開眼。
看著維利的面容，他又重複了一遍。
“你做得很好。”
他第一次主動伸出手去觸碰維利，把他的髮絲以手梳到耳後，後者有點不太適應，但出於對導師的信任，維利沒有躲閃。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我將會為你掃平所有障礙，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得到，這一切只有一個前提。
維利，永遠用你這雙澄澈的眼注視著我吧。
-
當維利從埃羅的實驗室離開時，天色已經很晚了，路上早已空無一人，只餘路燈的光輝靜靜照在他身上。
其實他也可以選擇直接用傳送魔法回去，但他享受這獨自一人漫步的感覺。
此時已是冬日，在他早上來時就在下雪，到他回去時這雪仍未停，道上也積了一層薄薄的雪，維利低頭邊看著自己的腳印邊走路，腳步輕盈得好像跳舞。
噠、噠、噠。
停。
“嘖。”
原本心情很是愉悅的維利忽然停了下來，低垂著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了，任憑雪花落在自己肩上，一點點融化。
過了不知多久，這條人煙稀少的街道仍然沒有傳來任何異響，維利卻重重嘆了口氣。
他朗聲喊道：
“出來吧，難道還要我請你嗎？”
萬籟俱寂。
天氣已經冷了，維利伸出有些被凍紅的雙手，輕輕吹了口氣。
熱魔法即時生效，維利抖了抖毛茸茸的腦袋，將雪花抖落下來，接著便大步向前。
這次他的腳步不再走走停停，而是極為快速，好像在被什麼追趕一樣，到最後甚至越來越快，直到拐過一條小巷後消失無蹤。
在他身後默默跟隨的人心中一驚，快步趕了上去。
“別動。”
他沒有看見人，只能感受到一把冰涼的利器抵在腰間。
在他不知道的背後，維利不爽地鼓起了臉頰。本來是想要捅脖子的，沒想到預估錯誤，眼前這傢伙竟然這麼高，他只能換了個位置威脅。
這傢伙到底吃什麼長大的？憑什麼比他高那麼多？
他一想到這就更不高興了，語氣也惡劣起來。
“你幹什麼的？”
眼見那人沒有答話，甚至連動也沒動，維利心情更壞了，刀更向內深了幾分。
這東西還是他剛才找系統兌換的，雖然用起來不夠順手，但比用魔法威脅人好像更有氣勢些。
但他沒想到的是，刀連男人的衣服都沒劃破，他卻悶哼了一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撥出的熱氣在寒冷空氣中氤氳，他的聲調都因此低了下來，莫名帶著點……
維利睜大了圓圓的眼睛，驚慌失措地把刀收回來，應激般後撤得遠遠的。
他……他好像……
等等，這不是會是個變態吧！？
維利一步步倒退到小巷邊緣，眼睛盯著面前的男人，隨時準備逃跑。
以他過往的經驗來看，面對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離他們遠遠的。
因為無論你對他的態度是好是壞，他都只會有一個反應——
寶貝和我說話了，一定是愛上我了。
想起那些不堪的經歷，維利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不是害羞，是被氣的。
要不然乾脆就在這裡把這傢伙解決掉……
維利的思緒紛亂間，男人好像已經冷靜下來了，慢慢轉過了身。
當他只留給人一個背影時，都能從他寬闊的背肌中感受到滿滿的壓迫感，而當他轉過身來時，壓力卻沒減少分毫，反而更令人心驚。
這與他的長相無關，只是因為這具力量感過甚的身體，足以喚起人本能的恐懼。
事實上，單看他的臉的話，甚至會讓人覺得是溫和可親近的。
男人有著一頭燦爛的金髮，碧綠的眼瞳好像盛滿了春日的湖水，盈盈閃爍著輝光。五官俊朗端正，抿起的薄唇顯出不怒自威的威嚴感。
維利肯定，面前這人絕對長期身居高位。
但他本身吸引的變態也多是這個型別的……
所以維利未因為眼前人的容貌而多給一分好眼色，甚至更不悅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