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契約達成。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發病的時長嗎？即使當時就吃了藥，那好像把你骨頭一寸寸敲碎的疼痛也仍在持續，最少也要五個小時也要結束。”
“但是就在剛才，那疼痛只持續了半小時，就結束了。”
“這點你也有體會吧？”
隨著瑞安的提問，雷恩才恍然反應過來。的確，他現在身上一點也不痛了，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感覺自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一樣，甚至有些神清氣爽。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瑞安剛才的表情究竟是何深意。
——他們一直以來尋求的救贖，終於出現了。
這下不用瑞安再問，他也開始拼命回想了。
但無論他怎麼想，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甚至開始對自己感到憤怒，一拳砸到了涼亭柱子上。
“我不知道。”
“那個人可能是用了治癒魔法，但是我那時候昏過去，什麼印象都沒有。”
“我……”
“我只記得一點。”
他看向自己的兄弟，兩雙一模一樣的眼睛對視著。
“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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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利一回到宿舍，888就迅速迎了上來。
“宿主……”
它看上去有些難以啟齒，但維利只是靜靜看著他，沒有打斷。
過了一會兒，888終於做好了心理建設。
“我決定好了！”
“——我要跟著你！”
意料之中。
維利這麼想著，心裡卻鬆了口氣。
“之前從沒有人和我說過這種話……”像是放下了心裡負擔，888開啟了話匣子，“自我出廠開始，周圍的同事都只和我說工作相關的事情……”
“主神也從沒有和我交流過，只會給我下發任務……”
“我以前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未來。對於我們系統來說，不努力就要被銷燬好像就是一條鐵律……從沒想過反抗。”
“我以前看過一個事例，是主神放來警告我們的。一位反派系統的宿主，因為對一個世界的NPC產生了感情，不願做傷害他們的任務，因此耗盡所有積分強行留在了那裡。”
“這是嚴重的違規行為，主神派其他系統最後將她抓了回來。我們本來以為那人的系統的或許是被脅迫的，但是它說，它是自願的。”
“它不想看見自己的宿主如此痛苦地活下去，所以寧願陪著她一起毀滅。”
維利安靜地在一旁聆聽。
這或許是屬於一個系統的覺醒時刻。
“最後那名宿主被投放回了原來的世界，她的系統也被銷燬了。而她珍視的世界，也被主神直接重置了。”
“祂派去了新的系統與宿主，最後成功完成了任務。”
“在看那份記錄時，我模模糊糊產生過一個想法……主神這麼做，真的是對的嗎？”
“對不起宿主，一開始騙了你。配角扮演系統根本不是什麼好的工作，其實很多宿主做完任務之後都得了嚴重的心理問題……只是這些事主神不允許我們說。”
“對於一個有正常感情的人來說，被迫傷害他人，應該是很痛苦的吧。”
888認真地看著維利，後者努力叫自己的表情不露破綻。
事實上，他對欺負別人倒是沒什麼心裡負擔……但是這種氣氛下還是不要說話了吧。
“所以宿主，我想明白了。我或許還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但是我不願意再這樣下去了。”
“我要跟著你！”
維利凝視了它幾秒，而888緊張地等待他的宣判，卻見他露出了笑容，然後伸出了食指。
888試探地也伸出自己的爪子，抓住了那根溫暖的手指。
——契約達成。
只是這次不再是主僕契約了，而是一份屬於魔法師與使魔的，平等契約。
888也感受到了這份變化，眨了眨豆豆眼，淚珠就滾了下來。
維利則是笑眯眯地看著，直到它終於冷靜下來後才開口。
“888應該是系統的預設編號吧，為了慶祝你的新生，取個新名字怎麼樣？”
888睜大了眼睛。
“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
888木楞在原地，它像是被猛烈的喜悅砸暈了，甚至連反應都做不出了。
見此，維利思考了一下，吟誦了一段簡短的字句，888能聽出來，這是他們那裡的魔法語言。
“伊爾。”
維利最後用本地的語言翻譯道。
“這個詞在我的世界裡，是廣闊天空的意思，往往也被用來表達對美好前程的祝願。”
“你覺得怎麼樣？”
維利溫和地看向888。
“我……”明明沒有人類的器官，888卻感覺自己的喉嚨乾澀到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
“我願意！”
888……不，是伊爾，激動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
維利輕輕摸上它的腦袋，在他拿開手後，伊爾還眷戀地追了上去。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之前隱瞞我的理由了吧？”
伊爾沒想到他還記得這事，難為情地偏偏腦袋，卻乖乖地開口。
“因為原作裡其實是沒有這種劇情的。維利的人緣很糟糕，甚至連那種追隨他貴族身份的狗腿子都沒有。”
“所以他每次欺負希爾，都是親力親為，如果是原來的我，肯定要催促你做這樣的任務。”
“但是現在劇情已經全亂了，你都不用上課了，我也就不指望你能走劇情了。而那些因為你本人魅力，突然冒出來的粉絲集會，陰差陽錯剛好能能替你完成任務。”
“但是那些人畢竟打著你的旗號……我不確定你會不會擔心自己名譽受損而阻止他們，所以我就不想告訴你這件事。”
伊爾將一切都交代了，維利也能看出來它絕沒有半點隱瞞。
這件事對他來說並不重要，他要的也只是對方的態度。
因此維利獎勵般再次拍了拍系統的腦袋。
“如果你不想管，那就不管了。”
伊爾震驚：“宿主你不介意嗎？”
“那些人不是想為我出頭，只是想找個藉口光明正大地對其他人發洩自己的壓力罷了。”
“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的理由。就算他們欺負的不是希爾，也會有其他弱勢的人。”
維利神色漠然。
“人渣哪裡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