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0.掉落的畫像
這個吻不似剛才那麼溫柔，再次觸碰到他的唇時，祝昔棠明顯感受到這裡麵包含了濃濃的慾望。
賀丞禮含著她的唇瓣，手壓在了她的腿上。
兩個人的呼吸異常紊亂，她胡亂抓著他的衣襟，像是要溺斃在這個吻裡。
直到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祝昔棠嗚咽著推搡著賀丞禮，她提醒著面前沉淪的男人：“賀老師，你的電話。”
被突如其來的電話打斷，賀丞禮的眉心擰了下。
他單手抱著祝昔棠，另一隻手從口袋裡摸出了手機。
賀丞禮語氣有些許不悅：“喂？”
電話那頭，段哲南完全聽不出賀丞禮音調的變化，他自顧自的興奮：“賀哥賀哥！今天診所掙瘋了，早知道寵物醫院這麼掙錢，我……”
“段哲南。”賀丞禮抵著後槽牙毫不客氣的打斷他：“說正事。”
段哲南被他兇的愣了下，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我就是單純跟你分享一下我要發財的喜悅，我該不會打擾你跟小嫂子了吧。”
賀丞禮：“……”
段哲南又不缺錢，活了幾百年的人了，有那麼多積蓄還會因為這點錢開心，簡直不可理喻。
他平復了下心情：“以後這種事情別打電話給我，當面和我說，好了我掛了。”
無情的結束了和段哲南的通話後，賀丞禮看了一眼表：“我再待一會就要走了，估計靳珩很快也就回來了。”
“嗯。”祝昔棠趴在他懷裡不太想動：“那明天一起回家吧。”
“好。”賀丞禮吻了吻她的發頂：“明天起床打電話給我，我訂好票來接你。”
——
賀丞禮走後沒多久，靳珩就回來了。
到家時，他本以為祝昔棠已經睡了，沒想到客廳的燈還開著，祝昔棠正趴在沙發上打遊戲。
“怎麼沒回臥室洗澡休息？”
“你回來了。”聽見靳珩的聲音，祝昔棠放下手機：“你都還沒回家，我怎麼放心睡。”
她從前高中時也已經習慣給靳珩留一盞燈，總不至於偌大的家裡連點人氣都沒有。
靳珩在玄關處換鞋：“賀丞禮走了？”
“送我到家門口就走了，也沒多待。”祝昔棠撒了個謊，她看著靳珩耳根處蔓延的些許紅暈：“哥，你今晚喝了多少？”
“不太多。”靳珩脫下外衣搭在臂彎處：“半路碰見了專案合夥人，又被他叫去酒局吃了頓飯。”
“那你先去洗澡吧，”祝昔棠站起身：“我給你泡杯蜂蜜水。”
“行。”靳珩大手摁在她腦袋上隨意揉了揉：“謝謝棠棠。”
靳珩前腳剛上樓，她後腳正要往廚房走，突然看見地毯上多了一張照片。
祝昔棠走上前將照片撿了起來。
拿在手裡她才發覺這並不是照片，而是一張手繪的畫像。
雖然很小的一張畫紙，但畫上的女孩五官精緻，栩栩如生，顯然是畫畫的人極為仔細才能描繪出的神韻。
祝昔棠有些疑惑的將畫像放到了茶几上。
這是靳珩的東西嗎？大概是他剛才脫外衣從口袋裡掉出來的吧。
“哥哥什麼時候有喜歡的女孩子了？”祝昔棠自言自語，她從瓶子裡舀了一勺蜂蜜：“一會上樓時順便還給他吧。”
泡好蜂蜜水後，祝昔棠先去自已臥室換了個睡衣，隨後才敲了敲靳珩的房門。
靳珩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進來。”
“哥。”祝昔棠從門縫中探出頭：“蜂蜜水泡好了。”
靳珩伸手接過蜂蜜水：“棠棠今天辛苦了，也去卸妝休息吧。”
祝昔棠應聲，但是並沒有離開。
靳珩眉梢輕挑：“還有事跟我說嗎？”
“這個。”祝昔棠把背在身後的照片拿出來放到他面前：“是哥哥不小心掉下來的吧。”
靳珩面色一僵，但他很快又斂起了情緒，坦然的拿過照片：“是我的。”
祝昔棠按耐不住心裡八卦的慾望，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撒嬌的晃了晃靳珩的手臂：“哥，你有喜歡的人了？”
靳珩抿唇，還是搖頭：“沒有。”
祝昔棠不信，她指著畫像褶皺的邊緣：“你騙我，這畫像明顯你看過多次，要是哥你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我也可以幫幫你嘛。”
靳珩垂眼看著畫像上笑靨如花的女孩，許久，他自嘲的笑：“你幫不了我。”
“為什麼？”
“因為她已經死了。”靳珩的聲音毫無波瀾：“這天地間已經再也找不到她的一點蹤影。”
聽見這句話，祝昔棠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她的表情從錯愕很快轉化成愧疚，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對於靳珩的私事，她的確瞭解的不夠多，她和靳珩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他過去的事她從不過問。
“對不起。”祝昔棠侷促的低下了頭，她和靳珩道歉：“我不知道。”
“沒有關係。”靳珩笑笑，透過祝昔棠的臉，他似乎也看見了阿櫻的樣子：“是我從來沒有和你說過這些。”
“所以，”祝昔棠欲言又止：“這才是你不結婚的理由。”
“是。”靳珩走到窗臺前，他點燃了支菸：“我說過此生非她不娶。”
“可是我不願意讓哥哥此生都孤孤單單的。”祝昔棠察覺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她鼓起勇氣勸他：“我相信這個姐姐也不希望你一直停留在原地。”
這樣的話，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和他說。
靳珩深深吸了一口煙，大概是今晚喝了酒，腦袋也有些沉。
“棠棠。”他撐著窗臺，眼神眺望像漆黑的夜空：“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吧。”
“嗯。”祝昔棠應聲：“快40了。”
“所以呢。”靳珩張口吐出了一串菸圈：“你這麼多年和我一起生活，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祝昔棠張了張嘴，竟然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她怕聽見什麼難以接受的事實。
就像她為什麼可以聽懂動物說話，她真的不敢多想這個問題的答案。
明明這樣互相裝作不知道也挺不錯的，可今晚，是靳珩率先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哥。”祝昔棠向後退了幾步，她摸到了冰冷的門把手：“你喝多了，我先回臥室了。”
靳珩沒有搭話。
就在她轉身推門的一剎那，他熄滅了手裡的煙。
“我讓你問我，不止是想讓你瞭解我，亦或是我過去的感情。”靳珩重新開口：“更是因為，你現在選擇了賀丞禮。”
“我和他，”靳珩指尖碾碎了菸蒂：“我們是一類人，你難道不想了解你喜歡的人嗎？何況你是我的妹妹，有些事情你長大了，你有權利質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