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7.糖糖，棠棠
“動心？”賀丞禮若有所思的重複著這兩個字，他屈起手指輕敲膝蓋：“或許是吧，我又怎麼會懂得人類的感情呢。”
“只是莫名其妙的，今天遇見她的第一眼，她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賀丞禮皺眉：“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腦海裡揮之不去的，是祝昔棠那張可愛又帶著些狡黠的笑臉。
說起來，他都沒有來得及問她叫什麼名字，她就被靳珩帶走了。
看了眼時間，他猜測她不會這麼早就休息。
何況靳珩在她家，想必她也沒那麼輕易逃過盤問。
想到這，賀丞禮給祝昔棠發訊息。
【我今晚是不是影響到你了。】
他以為祝昔棠要隔一會才能回他，沒想到她秒回。
【怎麼會，老師不必放在心上。】
賀丞禮【那就好，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祝昔棠【什麼？】
賀丞禮【你的名字。】
祝昔棠【祝昔棠。】
看著螢幕上的名字，不自覺的，賀丞禮讀出了聲。
“祝，昔，棠。”
不知為何，賀丞禮感覺到自己的心似乎很微弱的跳動了一瞬。
他說不清那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愫，只是和在食堂與她對視的那幾秒差不多，讓他平靜的心泛起了漣漪。
連她的名字，都意外的動聽。
他想起剛才在樓下，靳珩叫她棠棠，他還以為是糖果的糖。
原來是海棠花的棠。
賀丞禮點選她的暱稱，毫不猶豫的給她改了備註。
年紀輕輕的小女孩，叫什麼離異帶倆噴水王八，簡直是奇怪。
到底是誰家王八會噴水啊？
就這樣，祝昔棠的備註華麗一變，改成了“糖糖”。
一旁，段哲南已經穿好了上衣，他隨手撕開一袋茶几上的零食，熟練的就好像是在自己家。
聽著他嚼薯片的聲音，賀丞禮抬眼：“我看你這架勢，今晚是不打算走了。”
“你要願意收留我，我也可以不走。”
段哲南擺出一副可憐的表情想要感化鐵石心腸的賀丞禮，但顯然，賀丞禮面對他根本就沒有心。
“你想睡行，打地鋪。”
段哲南：“？？”
“你不是有次臥嗎！”他瞪圓了眼睛：“憑什麼讓我睡地上！”
“我家我說了算。”賀丞禮振振有詞：“我次臥是用來給我未來女朋友住的，有問題？”
段哲南：“……”
他忍不住吐槽：“就你，你有七情六慾嗎？我都懷疑你進化的時候是不是腦子少進化了一根弦。”
賀丞禮語氣平靜：“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點進了祝昔棠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僅限一個月可見，但這已經足夠他在這些細枝末節裡瞭解到她的喜好。
段哲南巴巴湊上來，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賀丞禮一見鍾情。
誰知祝昔棠朋友圈一張照片都沒有，除了吃的就是風景。
段哲南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神神秘秘的，下次什麼時候帶來真人讓我看看，我也好給你把關。”
“說不定哪天你就碰見了。”賀丞禮摁滅手機：“她就住樓下。”
“什麼？”段哲南被這一連串資訊驚得差點原地蹦起來：“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巧合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是挺過分的。”賀丞禮坦然點頭：“不過，還有一件有趣的事，她哥哥是靳珩。”
“靳珩？”段哲南努力回憶了一下有關這個名字的資訊：“當年和你爭靈獸界管理權的那個狼王？”
“嗯。”賀丞禮看著窗外：“我只是有些意外。”
意外他怎麼會和祝昔棠有關係。
段哲南很快反應過來：“你覺得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她其實不是人類？”
“只是猜測。”賀丞禮揉了下眉心：“像你和我一樣混在人類中的靈獸並不少，除了近距離的接觸，他們是不會暴露真身的。”
“說來也是，靳珩當年雖然失了管理權，但照狼的野性，他怎麼會平白無故養一個人類。”
賀丞禮應了一聲，表示贊同。
想要知道一個人是否是由靈獸化身，對於賀丞禮來說並不是件難事。
他的真身是白虎。
虎，本就是百獸之王。
在他爭奪到靈獸界管理權之後，他也有了一項特殊的能力——
只要與人有肢體接觸，哪怕是最簡單的牽手，他都可以一眼看穿她的本體。
看來他有必要找個機會，探一探祝昔棠了。
如果她也是靈獸，他會覺得自己很幸運。
跨越種族的愛，對於他來說，太難了。
他無法接受自己愛的人生老病死，可他卻要永世長存。
或許在他看見她的第一秒，他就已經在祈禱祝昔棠不是人類了。
作為與他百年相伴的好友，段哲南無疑說的是對的。
他從來不會喜歡人，只是祝昔棠的出現，是他沒有料想過的意外。
“早點休息吧。”賀丞禮有些累了，他放棄思考從搖椅上起身：“實在不行，沙發給你睡。”
段哲南：“……”
他到底為什麼要指望賀丞禮能有同情心？
不過大概是看段哲南怨氣太重，賀丞禮還是好心拿了兩床厚被子丟給了段哲南。
隨後他脫下衣服進了浴室洗澡。
對著鏡子，賀丞禮轉過頭看後背。
背脊上，一點燙傷的痕跡都沒有，唯有那若隱若現的老虎紋身從右後方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這樣微不足道的燙傷，只需一秒便會自愈。
倒是他的紋身，一沾水就會自動顯露出來。
賀丞禮垂眼看著祝昔棠給他買的藥。
他擰開蓋子，象徵似的在後背上隨意抹了抹。
畢竟是小姑娘好心買的，他不能浪費。
——
翌日祝昔棠起床時，靳珩已經走了。
她大四沒有早八，課也很少，每天睡到九十點才會去學校。
洗漱過後，祝昔棠像平常一樣扒拉著手機去廚房找麵包。
她不會做飯，也不想學，家裡囤了好幾箱麵包當早餐。
她一隻腳剛邁進廚房，遠遠就看見餐桌上擺了一碗粥和一份小籠包。
不用想也知道，是靳珩臨走前買的。
果不其然，桌邊貼了一張便籤。
祝昔棠拿在手裡看了一遍。
【我回公司了，你有事打電話給我，別再和賀丞禮來往了，好好上學。】
祝昔棠撇撇嘴，想不通賀丞禮到底和靳珩有什麼深仇大恨。
從前也沒聽靳珩提起過。
不過她這人天生就有點反骨，靳珩越這樣說，她還越好奇兩個人的關係。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想法讓上天聽見了，吃完飯去學校時，祝昔棠在電梯裡碰見了賀丞禮。
電梯門開啟的一剎那，祝昔棠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見了鬼了，賀丞禮怎麼在這裡？
難道是她起太早了，現在還在夢裡？
賀丞禮顯然也沒料到他能一早上就和祝昔棠不期而遇。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見電梯門就要合上了，賀丞禮開口叫她。
“不進來嗎？小祝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