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女骸骨那邊終於有了訊息,DNA資料在全省資料庫裡比對成功,偵破的腳步終於又往前邁了一步。

原昕一言不發,盯著電腦螢幕上的照片看,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良久,他才緩緩從電腦前站起身。

莊星辰也站了起來,原昕接過同事列印的紙質照片,紙張帶著餘溫和新鮮的墨味——上面男人的眼神充滿殺氣,同時還帶著一股深深的怨恨。

男人名叫江成鈺,隔壁禾港市人,去年曾因販賣毒|品被抓入獄,他與女屍有著四分之一相同的DNA。他們在生物學上存在親緣關係,但現實中他們到底認不認識,關係怎樣,還要聽他本人的反饋。

莊星辰接過照片一看,頓時一怔,指尖不自覺地顫抖一下,但原昕並未察覺,他走到莊星辰身旁,“這個人現在就關在我們遼海的一看。”

莊星辰猝然伸手按住原昕的手腕,原昕轉回身,不解地盯著莊星辰看,他敏銳地察覺到莊星辰的手似乎在微微發抖,他審視著對方的表情,卻看不出他的情緒:“怎麼了你?你的手在抖,不舒服嗎?”

莊星辰機械地搖搖頭,掃了一眼他緊攥原昕的手,覺得自己太過失態,他鬆開手,抬眼望向原昕的眼睛,猶豫良久問道:“你,你覺得他會知道嗎?”

原昕覺得更奇怪了,莊星辰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知不知道,那得見了面之後才能知道,“問他不就行了。”

莊星辰點了點頭,他實在找不出理由來阻止原昕去第一看守所,索性就順其自然,繞過他走在前面。

“莊星辰。”原昕在身後叫他。

“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原昕覺得核實點事,實在不用勞煩病號跑一趟。

莊星辰的腳步未停,輕聲說了句“不用”徑直走了。

遼海市第一看守所,訊問室。

銅牆鐵壁似的全省頭號看守所,安保設施全國上數,原昕拍拍審訊桌,讚歎道:“哎呀,嫡親的兒子就是不一樣,看這配備設施,其他人簡直是沒法比。”

桌上亮著一盞暗淡的檯燈,有點舊時代的陳舊感,莊星辰雙手緊攏衣襟坐在椅子裡,一側的臉被映得朦朦朧朧。

原昕身上的黑T恤緊繃在身,勾勒出上身緊實的肌肉線條,他像個開屏的孔雀,兩條長腿一伸,一手肘撐著桌面,掌心託著下巴,以一個極其做作的姿勢,故意繃起壯實的肱二頭肌,還佯裝得漫不經心,“我聽說你之前總來這裡跟那些犯人聊天,是在搞什麼學術研究嗎?”

原昕業務能力在整個遼海市公安局,乃至全省都是出類拔萃的尖子,外形更是養眼,先天的優越條件再加上後天的私教砸錢,讓他鍛鍊成了標準的倒三角身形,但此時的莊星辰可沒心思看他“表演”。

莊星辰點點頭,沒說話。

原昕:“……”

走廊上傳來“滴滴”電子安全門的開鎖聲,然後是“哐當”的鐵閘門開啟的聲音,緊接著緩慢,拖沓的腳步夾雜著鐵鏈拖地的聲音越來越近,莊星辰的心也跟著緊了起來。

江成鈺始終沒抬頭,直到獄警把他銬坐在椅子上,他才遲滯地抬眼望向對面,本來黯淡的眼神逐漸亮起來,轉而又變成深深的憎惡,他冷哼一聲,咬牙道:“呦,你們來了?”

莊星辰的身子猛然挺直,不知道下一秒他會說出什麼話來,但一旁的原昕卻全然不知,聽了江成鈺的話,他只有那零點一秒的遲疑,心想:這人是個難搞的滾刀肉。

“呦,你們來了”其實這句話頗具深意,如果仔細剖析,這似乎是熟人之間的招呼。

訊問室內燈光晦暗,再加上時隔多年,莊星辰仍舊抱著一絲僥倖,江成鈺認不出自己和原昕。

“你認識她嗎?”原昕把女屍的復原照片遞給一旁看護的獄警,獄警將照片放在江成鈺手邊,江成鈺嘴角一歪,眉骨上的長疤一抽,醜陋又恐怖,他看也沒看就回了句“不認識。”

原昕陡峭的眉峰一立,這種嘴硬的犯人他見多了,軟硬兼施都未必管用,他笑起來,說道:“你再看一眼,沒準就認識了。”

江成鈺從喉嚨發出一聲略帶嘲諷的笑聲,大眼睛瞪得錚亮,但他並不看原昕,而是沉沉地盯著一旁的莊星辰。

“有些人無論怎麼看,該不認識還是不認識,而有些人哪怕只掃一眼,想忘都忘不了。”

原昕覺得這人是不是關久了,發神經了,他聲音沉著又略帶磁性,說出的話也重若千鈞:“甲|基苯丙胺,雖然數量不多,被判了七年吧,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如果你幫我認人,我會讓他們給你記一功,如果幫助大的話,能獲個減刑也說不定,嗯,怎麼樣?”

這的確極具誘惑力。

江成鈺抬手晃了晃手腕,點在自己的肩上,語氣揶揄道:“現在你說了算了?”

莊星辰的瞳孔驟然一縮。

江成鈺果然認出了原昕!

原昕卻渾然不知,他雙手搭在桌面,順勢往前一探身,英挺的長眉下,那雙深陷又精銳的眼睛,直直盯進江成鈺的瞳孔深處,那氣勢很是逼人,他笑得十分邪氣,一聳肩膀:“我當然說了算。”

江成鈺用眼角打量著原昕,試圖分辨他話裡的真偽,然後他目光在莊星辰和原昕的身上來回逡巡,最後竟自顧自地笑起來,嘴裡小聲囁喏著“有意思,有意思。”

原昕瞪著他,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但笑意不達眼底,“看看吧,你認識她嗎?”

莊星辰的呼吸微頓,自從江成鈺出現開始,他就始終懸著一顆心,此時,他只希望這場問訊趕快結束。

江成鈺中指點在照片的一角,滑到眼前,大概過了十幾秒後,他重新靠回椅背,懶洋洋道:“我認識她,江……叫江晴吧,是我家旁系的一個姐姐,大概在二十多年前,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了,她跟一個男人私奔,跑了。”

“私奔?”原昕問。

“嗯,那男的好像是個外地人,在我們老家的一個鋼廠上班,好像是家裡人瞧不上他,最後沒辦法,江晴就跟人傢俬奔了,再也沒回去。”

“聽說後來她跟那男的結婚了,還生了個孩子。”

“你知道那男人叫什麼嗎?”

江成鈺搖搖頭。

“男人長什麼樣,你記得嗎?”

江成鈺還是搖頭。

原昕示意身旁的獄警可以把人帶走了。

“你可得記得你剛才說的話。”江成鈺斜眼看著原昕。

原昕的臉色沉沉的,他厭惡地,居高臨下地看著江成鈺,故意氣他:“我剛才說過什麼?”

江成鈺立刻跳起來,他喘著粗氣,臉上的橫肉不斷抖動,他氣急敗壞地嘶喊:“你他媽又騙我!你們他媽的又在騙我!”

訊問室內昏暗陰沉,但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卻異常明顯。

莊星辰也緊張起來,他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原昕幾步踱到江成鈺面前,一把把人推倒在椅子裡,江成鈺嘴裡罵著髒話,張牙舞爪地試圖站起來,卻被原昕狠狠壓著,原昕的額上青筋暴起,聲音陰惻惻的喝道:“我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毒|販,想要戴罪立功,爭取減刑?除非你讓那些死去的人活過來,否則,你做夢!”說完把江成鈺往椅背上一甩。

江成鈺窩在椅子裡,上氣不接下氣地恐嚇道:“別太得意了,等著看吧,你們再也不會有以前的好運氣了。”

原昕驟然轉身,微眯起眼睛,盯著江成鈺那雙餓狼般的眼睛,他對江成鈺的話有些雲裡霧裡,待他剛要張嘴問個明白,就在這時,莊星辰一邊眼神示意獄警趕緊把人帶走,一手拉著原昕的胳膊,輕聲說了句“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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