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在張海瑜出去之後,一直站在離門口不遠的地方等她。
看著她皺著眉頭出現在自己視線範圍內的時候,還以為是她父親不允,心裡稍稍有些失落。
而這邊正在往下走的張海瑜肩膀上長了只小鳥,小鳥嘰嘰喳喳的在她耳邊說著些什麼,她也在那裡小聲的回應。
“嘰嘰。”
小鳥在她耳邊叫了兩聲,然後轉身飛走了。
也就在此時她眼睛一亮,抬起頭,壞心情一掃而空,朝著正在看著她的小官招手。
沒有衣袖遮擋,這時他才發現她手腕上和她格格不入的東西。
銀白色的手鐲似的東西,看著質感和大小,絕不可能是銀手鐲。
張海瑜走到他面前時,他抓住她的手眼睛盯著那東西看。
肉眼沒有看出這到底是個什麼材質,乾脆直接上手去掂量了一下重量。
很重,同體積下它的重量超過金子,還是這個顏色小官心中已經大抵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了。
“為什麼戴這個。”
離得遠時還看的不太真切,但現在站在他面前,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雙手和雙腳都被戴上了鐐銬似的東西。
張海瑜舉起手,把那手銬晃了晃。
“啊?你說這個東西啊。”
“放心吧,這是我父親為了讓我練武效果更好,特意為我打造的,鉑金做的還蠻貴呢。”
“你說他這算不算還蠻喜歡我的呀?”
“對了,對了,父親答應你就住在這兒了,結局就跟我想的差不多。”
見小官似乎還在糾結那件事,她連忙轉移話題。
“嗯。”
“誒,就一個嗯字呀,你不要話這麼少嘛,我們認識這麼久了,我都沒見你一共對我說多少個字兒呢。”
張海瑜撇撇嘴,滿臉都寫著我不高興。
小官又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很開心,謝謝。”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就原諒你剛剛只有一個嗯字了吧。”
她一隻手扶著下巴,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滿臉的笑意根本壓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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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就這樣早上差不多時間起床,吃完早飯向著不同的地方走,晚上在院子裡聊會兒天,雖然一般都是張海瑜單方面開口,小官偶爾應和幾聲,但也不妨礙這個寂靜的院子終於有了點兒人氣。
這種生活一直持續到張海瑜五歲生辰時。
晚上十二點剛過,張海瑜躺在床上,本來在熟睡,但頭卻傳來一股刺痛。
這股疼痛將她從睡夢中驚醒,大腦似乎被人強行開啟往裡面灌輸東西。
大量的記憶湧入腦海,張海瑜用手死死抓住被子,嘴唇已經快被咬出血,才沒讓她直接痛撥出聲。
良久,這股痛感消失,她睜開眼睛,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
這五年沒有記憶的自己,比預計中做的還要好,本來以為還要多兩年才能學會這些,沒想到啊,父女割裂讓她比平常還要努力。
張海瑜下床,在書桌旁的架子上拿出了一把小刀,毫不猶豫的在右手食指上劃了道口。
沒過一會兒一隻乳白色夾雜著點紅的小蟲從傷口裡爬出來。
這是系統在時的那五分鐘在身體裡種下的,就這麼在她身體裡以她血液為食活了五年。
只能說不愧是系統出品嗎,居然不怕麒麟血,雖然也不排除這只是個意外。
這也算是個意外之喜,吃了我這麼多血,她用手把它捏起來,“小東西,你也算我以後的底牌呢。”
經歷這麼一遭現在也睡不著了,把蠱蟲放回傷口處,看著它順著原路又鑽了進去,身體全部進去之後,那一條小口子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海瑜開啟窗戶,今天是10號,月亮並沒有那麼圓,她大概也知道了,為什麼古時候的詩人都喜歡借月思故鄉。
可現在,她和她真正的親人都不在同一個世界,看見的月亮還是一樣的嗎?
“哥哥,阿芫想你了,新的世界一點都不好玩,這個世界沒有你,但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月光照射在她的臉上,她伸出手想抓住這絲光,但攤開手,什麼都沒有。
小官聽到她這邊的聲響,從屋子出來,看著平時不管再累,一直都露出笑容的她,現在臉上卻有一絲哀傷。
瞅著她伸出手抓月光的舉動,明明不管做多少次都是徒勞無功,她卻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他皺著眉走過去,抓住她伸出窗戶的手,臉上是對她抑制不住的關心。
“我在。”
張海瑜這才回過神,看著眼前擔心她的男孩子,手回握住他。
“你,會一直在,對吧?小官是永遠不會離開我,對吧?”
他是人間看不到的絕色,是行走在人間的神明,而她卻希望他能為她駐足,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太過於貪心。
但現在的她不想失去這唯一的溫暖,現在的一切都不是故事中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親身經歷的。
這麼久的相處,她早也不是局外人了,她絕對會拼盡全力讓他這輩子不會那麼苦。
她不想他人生唯一的快樂時光,僅僅只是與吳邪他們相處的那幾十年。
張家本家人,有無麒麟血一律長生,雖不是永生,卻也是異於常人三倍甚至四五倍的壽命。
雖然來這世界之前,並不知道他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卻也能大體猜出來,等吳邪胖子壽終正寢過後,等待他的只會是後半生的孤寂一世。
而那些陪他們走過故事的人,那些明裡暗裡所謂的配角,只要和他們掛鉤,基本沒有一個好結局。
他以後會是張起靈,可張海瑜希望他不僅僅是張起靈。
人生軌跡不可更改,但她卻可以加以引導。
眼前這個已經與她生活了一年之久,雖說還是沉默寡言,但已經比以前好了不少的他。
“小官,你以後叫我阿芫好不好,艹元芫。”
他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不過名字而已,她開心都可以。
“好,小官不會離開阿芫。”
說著好像怕她不相信似的,緊緊握著她的手,眼神堅定。
“一定不會。”
張海瑜勾起唇角,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說好啦,這是小官和阿芫的約定,兩個人要一直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