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瑜從懷裡掏出自己親手繡的香包,她在裡面裝了一個只有一個指節大小的瓷瓶。

香包用繩子拴著,張起靈站在她面前低下了頭,任由張海瑜將這個香包給他掛在脖子上。

她一邊繫著繩子,一邊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香包裡面有個小瓷瓶,裡面的東西是保命用的,只能救你的命。”

“床頭櫃子上的盒子裡,都是我做出的藥,我給你分類放好了,我做的挺多的不要捨不得用。”

“好。”

“你本來話就少,在沒有我在身邊,以後遲早是個悶葫蘆,就你這個性格,以後吃虧了都說不出來,讓我怎麼放心嘛。”

一想到自己走後的那些年他將要經歷的事情,張海瑜就有一種想要留下來的衝動。

“不會。”

什麼不會,明明過些年他就要吃一個不知道多大的虧,偏偏後面還不記得了。

“你要保護好自己,等著我後面回來找你。”

“嗯。”

看著兩個人說完話,張瑞安拉住自家閨女的手,就準備坐上馬車。

可突然張海瑜掙脫開他的手,跑向了張起靈,緊緊的抱住他。

捨不得,她還是捨不得,不想和他分開,可是這條路一開始就由不得她選。

“你要記得等我,不要忘記我,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以後沒有我,要好好的。”

“阿芫,不哭。”

聽見他說這話,張海瑜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她早已不是書中客,而是局中人,對於這裡的一切早就放不下了。

人也好,物也罷,16年的感情不是輕易的磨滅的。

她鬆開抱住他的手,轉而扶上他的頭,然後墊起腳,在他額間輕輕留下一吻。

雖然知道他遲早會忘記,還是忍不住囑咐道。

“我已經拜過堂成過親了,所以千萬不可以忘記我去娶別的女孩子哦。”

“就像我們那天約定好的一樣。張起靈,小官,這次換你等我了,照顧好自己,我希望你永遠沒有親手拆開香包的那一天,我走了。”

“嗯。”

張海瑜一步三回頭,張起靈還像沉浸在那個吻,裡沒有走出來一樣。

突然聽到她的話還是下意識嗯了一聲,回過神之後,張海瑜已經快上馬車了。

“我會等你回來的。”

“好。”

張起靈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他站在那裡似乎還能看見剛剛在他懷裡哭的人。

“等你回來。”

張起靈默默的念著這幾個字,剛剛一別,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見面了。

保護了自己十幾年的小姑娘,這次輪到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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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瑜坐在馬車裡,無視想要和她搭話的張瑞安,拉開馬車的窗簾,看著外面離張家越來越遠,離所念的那個人也越來越遠。

哪怕已經為他準備好了她能做到的所有,可卻還是忍不住擔心,人雖然在這裡坐著,心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馬車就在路上這麼晃著,他們這一行其實也沒有多少人,外面時不時會看見逃難的百姓。

張海瑜並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看見瘦的不成樣子的小孩子還是會覺得心疼,索性不再去看。

她白天時不時看著外面的風景或是看著書,夜晚就靠在車廂的柱子上睡一晚,不主動跟別人交流,扮演著外人面前沉默寡言的樣子。

難受的時候連個可以撒嬌,發發牢騷的人都沒有,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委屈。

可在別人向她搭話是,她還是學會了像張起靈一樣。

簡單的“嗯”字可以解決很多人的問題,可這時的張海瑜才真的明白了什麼叫做孤獨。

他們一行人走走停停了一個多月,才終於到了可以坐船的碼頭。

出錢買了票,做往通向海另一邊的大船,張海瑜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可以開始了。

她在下馬車的第一時間就用縮骨將自己的右手弄得和常人無異。

跟隨著他們上了船,因為她是女孩子,同時也是領頭人之一張瑞安的女兒,所以給她買的單獨一個房間的票。

一到房間她就開啟窗觀察著周圍,她需要做一個逃跑的計劃。

她先用空間裡的東西,做著人皮面具,想要在下船的前一刻溜出去,戴上面具。

然後改名換姓,在新的地方做自己擅長的事,然後賺錢,就是還不知道目的地在什麼地方。

希望是應該比較發達的地方,不然她就蒐羅不到她想要的東西了。

她現在連以後要做些什麼都已經想好了,反正這些年代張家撈到的東西不少,光是金條就有好多。

張瑞安因為對她心懷愧疚,她又在張起靈出來之後時不時的唸叨幾句喜歡金子,銀子之類的東西。

他便在外面,置換了不少金條給她,而張海瑜當然是來者不拒了,外出行走,沒有錢是萬萬不行的。

屬於他們國家的文物絕不可能賣給外國人,但是像金條,銀餅這種可流通的,那就無所謂了。

畢竟愛國歸愛國,肚子還是得填飽,事業還是要乾的嘛。

就這樣在海上晃晃悠悠又好多天,張海瑜已經把人皮面具做好了,船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她也不急,就這樣慢慢的等,中途除了叫她吃飯一律不出房門。

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在房子裡幹些什麼,而張瑞安也只當她是因為跟張起靈的分別而感到難過,畢竟上一次她也是這麼做的。

也就沒有管她,隨她去了,反正到了地方,日子還長,他覺得總能讓自家閨女知道自己還是愛她的。

準備好了出逃物件,她才出門開始觀察整座船的結構,規劃路線,詢問了船上的人才得知,這條船通往的目的地並沒有在國外,而是港島。

她自己最後的目的地不是這裡,所以她需要把自己的身份證明從張瑞安手上拿過來。

可這一切當然是不容易的,拿不行,硬碰硬打不過,便就只能靠偷了。

她趁著張瑞安去餐廳吃飯,溜進他的房間進行偵查,仔細摸索著每一個地方,尋找著身份證明的存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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