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盒子放在椅子上,取出其中一個小的盒子開啟,每一盒盒子的材質都很好,用的是印花的綢緞做的錦盒。

盒子開啟,是一幅畫軸,她把繫繩解開,慢慢展開畫軸。

畫中所畫的人不是別人就是她許月徽,而且是她的證件照,闆闆正正地,是高一的時候打了模樣,看著很稚嫩。

畫得很好,神形具備,連她右耳耳廓上的痣都沒點上了。

許月徽好像想到了什麼,快速把畫軸展開到最下面,最下面署名是:程諧

她把其他的卷軸都拆開,每一幅畫都畫著她,她坐著的、站著的,她抱著花的,她戴著皇冠的......

還有兩張是密密麻麻地寫著許月徽三個字的。

這些卷軸都有一個共同點,最下面署名都是程諧。

這不就是夢境中自已看不到的那些程千遇一直在寫、在畫的東西嗎……

她低著頭,淚水剋制不住地滑落,嘴角牽出一抹笑意,既心酸又高興……哭著笑,笑著哭。

他把自已融入他全部的生活,即使自已已經化做塵土了。

淚水滴在畫卷上,淚水在畫卷上暈染開,她慌忙把畫卷拿,用袖子把畫卷上打了淚水拭去。

她把畫卷攏在懷裡,酸澀、悲涼、悽然混雜在一起,揉碎了,沁入骨髓。

醫生通知了程千遇的家屬,先到的是程千應,他到手術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那個小姑娘正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流眼淚。

小姑娘孤零零坐著,一直掉眼淚,看著很悲傷。

程千應不會哄人,所以他只能給她遞紙巾,讓她擦擦眼淚。

許月徽淚眼模糊間看到一個和程千遇長得很相似的人,他還給自已遞紙巾,許月徽眼淚掉地更多了。

程千應試探性地勸一下,“他挺福大命大了,肯定沒事,你別哭了。”

“謝謝。”許月徽點點頭,擦了擦眼淚,眼眶還是紅紅的。

她把畫收拾好,程千應轉過身去,沒看她的東西,尊重她的隱私。

許月徽一邊收拾一邊掉眼淚,慢慢從悲傷中緩過來,她開始覺得很不好意思了,第一次見他的家人,自已就泣不成聲。

程千應這邊去了解過情況了,許月徽和程千遇約好了去法門寺上香,那個叫宋容兒的女生也是今天去的,這個女生似乎是心理疾病,她想火燒寺廟,程千遇發現了並制止了她,誰想到她手裡有刀,程千遇被她刺傷了,火也燒了起來,這是警方調查的結果,十分地合情合理。

這小子真是能耐了,連一個女生都搞不定,自已受傷了,還連累許家的小姑娘哭成這樣,真是沒本事,程千應吐槽他。

他確實福大命大,腹部傷口上縫了幾針,手術結束後轉入了觀察室,等麻醉效果結束就能轉入病房了。

許月徽在觀察室外隔著窗戶,可憐巴巴地、遠遠地看了一眼程千遇,他失血過多,臉色有些蒼白。

看著淚水就從眼角滑落了。

程家父母是後面程千遇轉入觀察室來的,程千應把事情都告訴了他們,他們只是嘆了口氣。

許月徽眼眶發紅,髮絲有些凌亂了,第一次和程家父母見面就是這麼狼狽,本來憋回去的淚水又準備流出來了,感覺有點丟臉。

但是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她禮貌地和程家父母打了招呼,“叔叔好,阿姨好,程家哥哥好。”她還鞠了個躬。

程媽媽看到小姑娘乖乖站著,眼圈還是紅著的,第一眼她就很喜歡這個女生,她放低聲音哄人,“嚇到你了吧,程千遇這孩子做好事,誰知道對方女生是一個瘋子,沒事了,沒事了,別難過了。”

許月徽點點頭,答好。

一通折騰下來,安繪想著這孩子可能也餓了,想先帶人去吃點東西,順便收拾一下。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許月徽臨走之前還回頭看了一眼程千遇,臉上掛著不捨的表情。

安繪挎著她的胳膊,把人拐走,“他沒事,醫生說了,等人醒了,好好養養就行了。”

醫院外面有不少餐廳,安繪選了一家裝潢不錯的,帶許月徽去吃飯。

安繪發現許月徽的口味和程家其他人的都差不多,她感嘆不愧是將來要成為一家人的。

只是小姑娘的胃口和飯量似乎不是很好,安繪就給她夾菜。

許月徽出於禮貌,對於程千遇媽媽夾的菜,她全都吃完了。

“阿姨,夠了,我要吃不下了。”許月徽制止她。

投餵上癮了,夾的菜她都乖乖吃完了,安繪就一直給她夾。

吃完飯,安繪讓程家的司機先把小姑娘送回去了,天色不早了,不能一直留著小姑娘,讓她明天程千遇醒了再來看人,許月徽同意了。

她到家了之後,爸爸媽媽都很關心她,看她臉色不是很好,詢問她,是不是程千遇欺負她了。

許月徽把事情按照警察的調查結果告訴了爸爸媽媽。

許爸爸和許媽媽聽後感嘆不已,沒想到那個孩子還是一個熱心腸的。

聽到許月徽說明天去醫院看他,還準備了些補品讓她帶過去,給那個孩子補補。

夜深人靜,許月徽躺在床上橫豎睡不著,習慣性地摸戴在手腕上的佛珠,才想起來在救護車上的時候自已戴到程千遇手上了。

希望佛珠能保護他。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醒了沒有,他肚子上縫了針,麻醉效果過去之後應該會很痛……

這麼想著她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這一次的夢是上一次的重複,她能夠看到程千遇的臉,能夠動了。

他消瘦了很多,在寺廟裡天天茹素,下巴上冒出了些胡茬,眼神大多數時候是黯淡無光的,看著很滄桑。

只有在寫字、作畫的時候才鮮活起來,漸漸的他的眼神倒是變得古井無波起來,看什麼都是淡淡的,他不愛說話,即使是和住持也不說話。

許月徽看著他一筆一劃細緻地寫下自已的名字,寫滿了整個卷軸,寫得不好他也不會劃去,而是重新寫一個。

許月徽想上前抱抱他,但是隻是穿過了他的身體,她只能跟著他。

他清掃落葉的時候許月徽就是跟著他,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慢慢走 他作畫的時候許月徽就站在他身後,陪著他,他用齋飯的時候許月徽就坐在他對面,看著他吃……

在夢境裡,一直陪著他。

他的案頭放著一本《地藏菩薩本願經》,頁邊都褶皺了,看得出來他是經常翻閱。

裡面夾著一張泛黃的小照片,是許月徽的證件照,高一那年拿錯照片的時候他偷偷留下來的的那一張,他一直儲存到了現在,數十年,照片都泛黃了,他親自給照片加了保護膜,怕照片斑駁了,是不是拿出來觀感,摩挲。

原來少的那張是被他拿走啦,她還以為是老闆給她少放了一張1,別人都是8張,只有她是7張。

最開始作畫的時候他就是對著許月徽的這張照片畫的,一筆一劃繪出她的眉眼、她的唇,她的髮絲……

卻只是能畫出她的模樣,畫不出她的神韻。

程千遇總是不滿意,但是這些不滿意的畫卷他也仔細收藏著。

越畫越多,由生疏到熟練,他畫得越來越好,她的樣子在一遍遍的刻畫中牢牢印在他的心中。

每一幅畫後面他都署名:程偕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畫卷累計了好幾個畫缸了,他覺得閉上眼睛腦中浮現的都是許月徽的模樣。

只是她從來不曾如夢來,為什麼呢?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

後來他想開了,罷了罷了,不來就不來吧,死後總是要見的,變成鬼也要粘著她,做她許月徽的鬼。

她嬌氣些,不愛來,自已就多讓讓她吧,許月徽總是最能拿捏他了……

許月徽從夢中驚醒,淚水溼濡了半邊睡枕。

她醒了之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流淚,淚水止不住地淌,想見他的心情達到了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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