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喜歡……聞你?
青年看她從膽怯,恭敬、呆滯,到兩眼躍動著狂喜光芒。
嫌棄別開眼,丟人。
穆棉自然不知道她在男人眼中,是這副形象。她上前兩步,緊張捏著綠瓶,無措抿抿唇,像只呆貓,不知道該怎麼做。
池川:“……”真是什麼都得現教。大婚夜伺候她就算了,這連上藥都不會,也不知池夫人看上她什麼。
“穆棉。“他臉色蒼白,有種病態的脆弱,”第一步,脫。“
穆棉一愣,她好像沒告訴過自己叫什麼吧?可眼下顧及不了那麼多,她按照青年說的,蹲到他身前,小心解開,藉著昏黃燭光,發現血跟布料都黏在一起,觸目驚心。她穩穩神,硬著頭皮繼續。
她一靠近,百花般的清香,鑽進鼻子,比花海那片更令人沉迷,天然的安神。池川低頭,在她耳後不動聲色吸了口,眉毛舒展了。甜,很舒服。
穆棉全神貫注,給他擦拭血液,青年血是黑色的,小腹上緊繃,各種青筋脈絡糾纏下,有一根筷子長的傷口,沿著小腹拉向腰側,裂得很寬,看著就讓人發麻。
穆棉指尖沾上藥粉,抬眼想要告訴他:我開始了哦。
結果,頸部一沉,穆棉下意識蜷縮肩膀,池川呼吸粗重,臉上的血蹭上她脖子。
腥味濃重。
池川催促道,”快點,別想佔我便宜。“
“!”,穆棉一噎,到底誰佔誰便宜啊。
耳根涼涼的,穆棉手一抖,不小心直接按到他傷口上,蛇蠍男在吸她耳朵。
池川”嘶”一聲,抬頭凝視她,恨恨道,“不想活了?”
穆棉臉頰發燙,瞳仁純粹,還有點難堪,“你別……”
想起前天晚上,她都有陰影了。
距離太近,青年上身赤|裸,不解地盯著她。
”……我那個相公就喜歡這樣。“
嗯?他沒聽明白。
穆棉不打算跟他多說,可池川頗感興趣,”喜歡什麼?“
都渾身傷了,還有心情拿她作樂。
穆棉裝聽不懂,乾脆把粉往他傷上灑。
池川想到什麼,他好整以暇,”喜歡聞你?“
”……“穆棉咬牙,兀自撕了塊布給他包好。
青年嗤笑一聲,”白日做夢。“
穆棉豁然直起身,手叉腰,低頭惱羞望著他。
搞不清楚這男人究竟在想什麼。長著一張乾淨俊臉,一會冷一會熱,陰晴不定的,還總喜歡嘲笑她。有意思嗎?
池川看她氣鼓鼓的模樣,眼底染上淺淺笑意,不緊不慢換著裡衣,“人貴有自知之明,別太自以為是。”
“你!”
啪嗒!
清脆一聲。
一塊刻著龍紋的翡翠玉佩,滾到穆棉腳下,“這是什麼?”
穆棉剛要撿,池川先一步拿走,而後漫不經心塞回袖子裡,“沒什麼。你今晚就睡我這。”
“啥?”穆棉愕然,成功被這話吸引注意。
“你那什麼表情,別多想,寨中沒有空房。”他隨手扯給穆棉一床被子,“打地鋪,別想覬覦我。”
穆棉舔舔後槽牙,一肚子話卡在嗓子眼,奈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翌日清晨,穆棉悠悠轉醒,朦朧間聽到門外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抬眼,青年不見了。
她狐疑穿好衣服,湊過門邊聽。
“主子,那天追殺夫人的是王老爺,他被池家暗算過,背地裡想報復,於是想拿夫人威脅。按您說得,我們斷了他一條腿。”
穆棉一頭霧水,突然想起噁心的胖老頭,不解眨眨眼。
“嗯。”
池川冷漠應下,不辯喜怒。
木門油紙窗上,有青年高大虛影,冠發背手,一副掌權者姿態。
“……昨夜,您沒事吧?”小虎有些不安,看到池川泰然自若點頭後,鬆了口氣,憂慮道,“這次干戈動靜挺大,怕已驚動那個人。我們下一步……”
穆棉聽他沉穩丟擲地名。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他安然自若道,“京城最大青樓‘媛酩樓’。”
媛酩樓。
穆棉瞳孔一縮,這地兒她熟啊。
猶記昨天蛇蠍男人警告。
【猛虎寨,不收無用之人。】
也不管外面人還在叨叨什麼,穆棉趕緊回去把被子疊起來。
莫名來種使命感。
常年混跡青樓的人,多少也會幾樣技能。
那二當家心思難以捉摸,肯定不會帶累贅。他也沒給穆棉像廚子、丫鬟等可以安身的職位,萬一覺得她是吃白飯的直接給踹了怎麼辦。
必須做點什麼立身才對。
溜得太快,也就沒聽見小虎的下一句。
“主子,屬下已給池家捎信,講明夫人在主子這裡,讓他們不要擔憂,回門事延遲。只是……”
他猶豫不知怎麼說。
池川淺淺掃他一眼。
小虎,“屬下一事不明,既然夫人都來了,主子為何不挑明身份?”
話音未落,池川倏忽斜睨他,無波眼底有層審視意味。
“是屬下逾越了。”小虎見狀立即抱拳,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十來歲臭小子,聲音都未退稚氣,擺出有二十年閱歷老成模樣。
十分滑稽。
池川額角一突,沒什麼好瞞的,直截了當,“那丫頭怕我。”
與其說怕他,不如說怕池家少爺頭銜。
“在此之前,主子好像沒見過夫人吧?”
沒見過,怕從何來,難不成是民間謠言?
銷魂般清香彷彿近在鼻尖,想到什麼,他仰面,小虎眼尖發現主子耳根紅了。
“小孩子懂什麼。”
池川拋下一句走掉。小虎卻從中聽出那麼一絲羞恥感。
還有落荒而逃?
*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