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阿姨絮絮地聊著天,保姆阿姨邊摘菜邊說道:“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覃小姐算頂好的了,你看她爹人事不通的樣子,看著就讓人來氣。這幾天還安靜了些,肯老實坐著了,你沒來的時候,他天天光著個大白腚到處跑,你說嚇人不。有一次抱著我啃,喊我啥蝶,又親又摟的。要不是我年紀大了,臊都能給臊死。”

鐘點工也無比嫌棄地看了覃國華一眼:“你說人怎麼能像畜生一樣,到處拉屎拉尿呢。這樣全無尊嚴,真不如直接死了。”

保姆阿姨輕曬道:“你以為人想死就能死的。越是這樣的人越長壽,人事都不通,無憂無慮的,說不定活個八百十歲,熬也能把覃小姐給熬死。說不定把覃小姐熬死了,他還活蹦亂跳呢。”

鐘點工連連嘆氣:“現代科學這麼發達,難道就沒法。”

保姆阿姨搖搖頭:“老覃這是罕見病,全球也沒有多少例。他是有清醒的時候,但那不過是曇花一現,不作數的。糊塗起來更糊塗。要我看,這病比老年痴呆還惱人,老年痴呆的話,大多數十年八年就掛了。你看老覃那精力,身體槓槓的,一頓飯兩大碗飯,我看活到99都有可能。”

兩人說了會子老覃,又八卦起覃雪來。鐘點阿姨看看臥室方向,稍微低下聲音:“你說孩子父親怎麼從來沒來過啊。”

保姆阿姨也壓下聲音:“還能為什麼。就算是天仙,攤上個這樣的爹,也沒人敢要的。”

說著她嫌棄地看了眼覃國慶,只見他閉著眼睛,張著個大嘴,口水直流,著實又被噁心到了。她拿起帕子幫覃國慶擦了把臉:“這鼻涕啦搜的,真煩人。”

鐘點阿姨也探過頭來:“老覃睡著了吧。”

保姆阿姨點點頭,給他蓋了條毯子。鐘點阿姨說:“睡這裡彆著了涼,要麼我幫你一起弄床上吧。”

保姆阿姨自然求之不得,兩人推著輪椅,進了裡屋。又合力將覃國華放倒在床上。開了空調,蓋好被子,才走出來。

路過覃雪房間的時候,兩人悄悄開啟一道縫,往裡看去。只見覃雪蜷縮在床上,睡得正香呢。保姆阿姨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

兩人一起在廚房間忙乎,很快午飯做好了。兩人又坐在沙發上,聊起天來。

看著時間不早了,鐘點阿姨說道:“飯都熱了幾遍了,我到屋裡頭看看。”

保姆阿姨悠閒地坐在沙發上吹著空調:“晚一點叫覃小姐吧,她這些天都沒睡個好覺了,你先去看看老頭是不是醒了,半天沒動靜。我就怕他做什麼壞事。”

鐘點阿姨嘴裡嘟囔著:“還能做什麼壞事。”

“我怕他脫了紙尿褲,到處拉屎拉尿,要是弄一床,你洗啊。”

“那倒也是。”鐘點阿姨搓搓手,就準備去開門。一開門,她就啊地一聲,一屁股栽倒在地上。聽到驚叫聲,保姆阿姨不滿地站起身來:“老李,你大呼小叫什麼。”

保姆阿姨走到門前,只見碩大的衣櫃四門大開,有個人直挺挺地掛在橫杆上,眼球凸起,舌頭都被勒出老長,人已然死透了。

曉是保姆阿姨活了一大把年紀,也沒見過這陣勢啊,嚇得只會哇哇亂叫:“死人啦,死人啦。”

“鬼叫什麼,還讓不讓人睡了。”覃雪滿臉煩躁地推開門,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兩個人。再抬眼時,巨大的視覺衝擊,讓她一下子就要崩潰了

“不。” “不。”她撕心裂肺地吼著,發瘋般猛地衝進屋子裡,胡亂著抱著覃國華,想把他弄下來。

緩過神來的兩位阿姨,手忙腳亂地撥打了110。警察來的很快,幾乎一下子就得出了結論,是自殺。

辦案民警搖著頭:“死者求死意志很強,一個殘疾人,把自已掛這麼高,又下手這麼狠,我平生也是第一次見到。大多數的自殺者,中途都會後悔。而死者到死都沒有任何掙扎和反悔過。這是多麼強的意志力。”

他指著那條長圍巾:“你看,就是我們普通人,把這個掛在橫樑上都需要些力量的,死者應該試了很多次才成功。”

很快又有辦案人員發現了遺書。覃雪顫抖著手,開啟那張紙.。遺書是用畫筆寫的。覃國華的房間裡並沒有專門的紙筆。因為他喜歡亂寫亂畫,覃雪就買了水彩筆,心情好的時候,也會陪他亂塗。因為她心情好的時候幾乎沒有,這畫筆唯一的用途竟是寫臨終絕筆。

“小雪,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不在了。原諒我不能繼續陪著你了。趁著清醒,我必須儘快將自已結果了。你不用自責,也不要傷心,這對我來說是件好事,也是種解脫。因為我不能接受活得沒有尊嚴,也不能接受自已變成一個廢物 ,更不想成為你人生的累贅。沒有我,你能飛的更高,有著更好的前程和婚姻。老人家都說魂歸故里,我也有些想家了。我死後,你將我的骨灰帶回去,就撒在故鄉的山山水水吧。”

“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來如風雨,去似微塵。我的女兒,不要難過,也不要為打翻的牛奶哭泣。人生很長,時間可以彌平一切。一定會給出你最好的答案。”

看完信,覃雪已經哭到不行。兩位民警將覃國華放平在空地上,又用床單將他蓋了,然後囑咐道:“現在天氣熱,趕緊去所裡把死亡證明開了。另外你們聯絡下殯儀館,將人火化了吧。這擱屋子裡時間長了,也不是個事。”

兩位阿姨連連點頭,七嘴八舌的跟兩位民警說著話。覃雪就像傻掉了一樣,看著地上的白布一動不動。除了哭就是哭。

“這可怎麼辦啊。”保姆阿姨抹了抹眼睛。鐘點阿姨也跟著趕緊 退出了小房間,屋子裡死了人,又是非正常死亡,不害怕是假的。民警一走,她們趕緊閃到了客廳裡面。

“要麼我給她表姐打個電話吧,她路子廣,也能勸勸小覃。”

鐘點阿姨連連點頭:“好,好。”

兩個人不斷撥著電話,話筒裡卻傳來了冰冷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過了一會,兩人再撥,還是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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