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裡有些熱，煙氣又嗆得很，覃雪莫名覺得胸悶，就想到外面透口氣。
看著其他的幾位服務員，正搖著骰子，使出全身解數，在幾位大少前，拼命地表現著。她向來不是會活躍氣氛的人，反正少了自已也無所謂，覃雪悄悄來到了包房的露臺上。
這裡隔絕了室內的嘈雜吵鬧，又能看到城市的萬家燈火。站在高處，覃雪俯瞰著繁華都市。看著馬路上車燈閃爍，以及街頭的路邊攤。行色匆匆的路人，面無表情地從樓下經過。不知道他們身上都有著怎樣的經歷，怎樣的故事。
正看得出神，身邊突然多了個人。 覃雪轉過頭來，只見秦歡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身後。他手裡夾著支菸，神情有些落寞。看到覃雪看他，難得笑了笑：“你看什麼呢，看得這麼出神。”
覃雪回過神來，淡淡的笑笑：:“沒想到這個點，帝都街上還這麼熱鬧。”
秦歡彈彈煙，不以為然地說道：“要不怎麼是帝都呢。這裡的夜生活10點才剛剛開始，熱鬧點的吧，4點才算結束。結束了，還有夜宵店可以吃東西，一直做到凌晨。只要想玩，在這裡什麼時間，都能玩痛快。”
說完，秦歡看向她問道：“一會少鈞他們去吃香辣蟹，你也一起來吧。反正明天你也沒課，可以睡懶覺的。”
覃雪忙搖搖頭，給自已找了個很好的藉口：“我明天還要去做家教呢。提前約好了的。”
秦歡嗯了一聲，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上次我約你，你也說自已忙，你一個學生，真 有這麼忙嗎？”
覃雪內心一陣慌亂，一時竟不知道怎麼應對。看著她閃爍的眼神，秦歡多少猜測到些什麼。他這般年少多金，長得又這般帥氣，哪有女人逃得過他的魅力。於是向前跨了一步，走近她說道：“小雪，我喜歡你，你願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看著秦歡深情款款地眼神，還有越靠越近的臉，覃雪兩腳發軟，差一點就倒在他懷裡。幸虧僅存的一絲理智還在，讓她猛地推開了秦歡。她理了理頭髮，慢慢地冷下心來。然而她還是有那麼一點心存僥倖，萬一秦歡是真心喜歡自已，對自已格外不同呢。自已直接拒絕的，萬一是一段良緣呢。
電視裡不是經常演的就是男女主因為話沒說清，於是種種誤會。想到這裡，覃雪鼓起勇氣，盯著秦歡的眼睛問道：“你想我做哪樣的女朋友？是正兒八經地談戀愛，互相瞭解，互相幫助，奔著婚姻殿堂去的那種。還是像韓大少的女伴兒似的那種？再或者只是你的短擇？”
秦歡顯然沒料到覃雪會這般直接，一下子有些愣了。
覃雪見他沒說話，心裡什麼都明白了。她苦笑著搖搖頭：“謝謝你看得起哈，還是不要了吧。”說完覃雪就要逃到包廂去。
秦歡猛地拉過她的手臂，讓她直視著自已的眼睛：“你明明是喜歡我的啊，為什麼要拒絕？”
為什麼要拒絕？覃雪十分正色地看向秦歡：“因為我也有自尊啊。”
秦歡唇角微綻：“自尊又不能當飯吃。你做了我女朋友，再也不需要出來打工了，想要多好的生活，我都能提供給你。等你大學畢業，我還能送你國外留學，無論我們之間如何了，我都會給到你一個很好的，那是你所有同學都無法比擬的未來。”
話說到這裡，覃雪心徹底冷了。她原以為秦歡不一樣，其實他跟韓少鈞那種人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只是表面看上去更斯文有禮，讓人產生錯覺罷了。
她原以為自已和其他漂亮女孩不一樣，其實人與人之間，又能有多大的差別呢。她努力地剋制著內心的傷感和憤怒，十分堅定地搖搖頭說道：
“我和你不一樣，可能你一出生，就擁有很多東西。我從小家裡很窮，家裡什麼都沒有，跟著父親過得是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可是正因為窮，窮到只剩下尊嚴了。如果連尊嚴都不要了的話，那真是一無所有了。”
“我唯一在乎的，唯一有的，也就是我的驕傲啊。”
說完覃雪不管秦歡作何表情，頭也不回的進了包廂。她故意坐在一角，降低著自已的存在感。大概一兩支菸的功夫，秦歡也從露臺回來啦。他表情雲淡風輕，似乎剛才的對話，根本沒有發生。
覃雪見他沒有生氣，內心也略微平靜了下來。後面的時間，秦歡一直坐在那裡，沒怎麼說話。坐在邊上的韓少鈞倒是眉飛色舞。花含笑小聲嘰咕道：“他們一會要去吃宵夜，應該馬上買單了。韓少鈞又約我出去吃飯，我才懶得搭理他呢。”
覃雪有些反感地說道：“你不是都拒絕過這少爺很多次了嘛，他怎麼還纏著你。”
花含笑哼了一聲：“誰知道他怎麼想的呢，我上次罵的他狗頭噴血，今天他還讓我進包間，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覃雪點點頭：“我也覺得他多多少少不正常。可能他們這種人，很少被人拒絕。之所以對你念念不忘，不是多真心，而是要證明自已魅力吧。”
這個觀點，花含笑 再也不能更認同了：“我覺得也是。花言巧語對我沒用的，拿錢砸我也沒用。人只要自已內心堅定，就不會被誘惑。”
覃雪給她伸了個大拇指：“你真是我的偶像。我現在就粉你。”
花含笑傲嬌地仰仰頭：“以後我要真紅了，就請你做我經紀人。就怕你這學霸，看不上。說不定那個時候，你都成公司女高管了。”
一說到未來，覃雪也有了些許的期待：“借你吉言啦。”
和花含笑設想地差不多，韓少鈞很快叫來了經理。他筆走龍蛇的在賬單上籤了名。然後竟沒馬上走。新來的兩個服務員，手忙腳亂地收拾好東西，興高采烈地站起身來。
韓少鈞披上衣服，看向花含笑和覃雪：“你們真不去吃宵夜？吃完了，我再送你們回去。你們兩個女生在一起，我還能怎麼著你們不成。”
花含笑使勁撇撇嘴：“謝謝韓少啦。我海鮮過敏哈，吃不來香辣蟹。”
韓少鈞玩味的笑：“那就私家菜館。怎麼樣，一起來吧。”
花含笑還是搖頭：“不啦，我怕去了掃你們興。”
韓少鈞又將目光投向覃雪：“你呢？” 秦歡也停住，將眼光投了過來。
覃雪也使勁搖頭：“我最沒意思的一個人，你們玩好。”
韓少鈞有些掃興地攤攤手，看向花含笑：“唉。你這人怎麼這麼搞呢。”
花含笑站在那裡沒動，也懶得跟他言語計較。很快一行人在經理，還有迎賓們地熱情簇擁下，走了出去。剛走遠，花含笑就啐了一口：\"麻蛋，有錢了不起啊。”
覃雪同仇敵愾道：“最瞧不上的就是這種禍害小姑娘的男人。以為自已有倆臭錢，全世界都要圍著自已轉。”
兩人出了包間，就來到衣帽間取衣服，花含笑拿著衣服直接去了更衣室。覃雪則留在那裡，和馬濤聊起天來。知道覃雪和陳嬌嬌明天就不來上班了，馬濤還是有些為她惋惜
“這麼適合的工作丟了，好像有些可惜，你不再考慮考慮。”
覃雪對著他笑笑：“像你在衣帽間，只要幫忙存取個東西就好。但我們外場真的好複雜，這裡的環境你也知道，對人思想影響很大的。而大多數還是不好的影響。我們還是學生，一切以學習為主。我覺得它影響到我學習了。”
馬濤理解地點點頭，覃雪看了看他眼前擺著的英文書，忍不住誇道：“你也很好啊。這麼吵的環境，也能看進去書。”
馬濤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專業的書不適合這裡看，我從圖書館借的英文期刊，主要也是開闊眼界。對我來說，這裡還蠻好的，很多客人都講英文，他們一來，我就跟他們說英文。我現在口語可不是一般的好。就是把我扔到國外去，估計都沒問題。”
“哇。”覃雪一時不知說什麼。她很羨慕馬濤這般意志堅定，又不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人。即使她覺得很糟糕的環境，在馬濤眼裡，卻是另一個學習的好場合。這裡烏七八糟的一切，好像跟他全無關係。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把一切變成自已有用的資源。
或許這真的就是男女之間的差別吧，女人的性格更細膩，更容易被環境影響到。而男生粗枝大條，反而讓他們很容易適應環境。覃雪佩服地看著馬濤：“你可真厲害。”
馬濤十分謙遜地搖搖頭：“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和陳嬌嬌呢。以前的我很內向很內向，來了這裡，看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又有了很穩定的收入，不再擔心自已讀不完書以後，人都自信了很多。你看，我現在可以主動的跟陌生人交流。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聽馬濤這麼說，覃雪很是開心。兩人正聊著，陳嬌嬌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