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不是很強嗎?你有種你就來和我硬碰硬啊,老這麼躲算什麼事兒?”虞一舟想用激將法逼艾肖來觸碰自已的刀。
可惜艾肖的定力好到常人難以想象,他根本不為所動。
“抱歉主人,你這個要求,恕我拒絕。”
“主人,再提醒你一句,激將法對我可不管用。”畢竟當初你的激將法還是跟我學的呢。
虞一舟有超標的力量,卻沒有作戰經驗,跟艾肖這隻老狐狸打,她只能是輸。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這裡四個人一起上,就算艾肖讓他們一隻手,他們在他的手下也撐不過一刻鐘。現在局面僵持了將近一個小時,也不過是因為艾肖怕出手傷到虞一舟一直在躲避拖延時間罷了。
他想等到虞一舟精疲力竭連刀都舉不起來的時候再和她好好聊,可誰知這林七和毛毛蟲還有火雞頭突然從天而降,將他的計劃延時了。
唉……又要加班。
林七暈過去了,剩下的三個人,按照體力來看,他估計還要再拖四五個小時以上。
不,那隻綠色毛毛蟲的輪迴之力雖然不及林七,但也不容小覷,他要是爆發了,自已說不定就要破戒動手了,那樣的話,時間就會壓縮至兩個小時左右,但同時也會對這幾人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其他人他也就無所謂了,唯獨虞一舟,她不可以。
手腕上的傷只是為了讓她長長記性,他可捨不得自已的寶貝主人被這些東西拉下水。
哦,還有林七,殘廢了也無所謂,但不管什麼原因,他至少得保證她不死,留一口氣也行。
真是難辦。
既然如此,那他就只能……
“停手吧主人,你也該休息休息了,看看,你的手心都磨破了。”艾肖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咬著牙的,他的主人這麼不自愛,簡直讓他難以保持理智。
真想馬上把她抓過來進行思想教育,教育課題就為《女生自愛的一百零一個原因》,還附贈一套洗腦公式。
“閉上你的嘴。”虞一舟一點不領情,只顧著揮刀。
查厄看見林七倒下,理智的絲線霎時崩斷,他的戰鬥欲瞬間被激發。
“動林七等於動我,動我等於死,敢動我林七者雖遠必誅!”
“……”
他的中二發言讓周圍環境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羅伊閉上了眼睛,這還不夠,還要抬手遮蔽了一下視線。如果可以,他希望查厄立馬消失。
他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傢伙?
簡直就是丟!人!現!眼!
查厄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個閃身就到了艾肖的身邊。
艾肖:“拿鞭子的敢跟我玩近戰?你有種。”
查厄將鞭子蜷在手中,當拳套一樣打。
艾肖一邊和查厄對擊,一邊又要防著虞一舟,一時之間竟沒空管那被落在一旁的羅伊。
但羅伊沒有攻擊類異能,即便艾肖現在是在二打一,他衝上去也不過是送死。
查厄朝著艾肖的臉上狠狠砸去,艾肖的眼睛紅光閃了閃,晃得查厄發暈。
“打人不打臉,這點道理都不懂嗎?”艾肖伸出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徒手接下了查厄的鞭子拳頭。
查厄冷笑一聲。
“上當了。”
說罷,他的另一隻手握成了拳頭,十分不講武德地朝下揮去。
艾肖登時臉色一變,合上摺扇,強忍著內心的怒火“輕輕”往下敲去。
“咔嚓。”
查厄的拳頭終究是沒能得逞,他的手斷了。
“真夠陰的。”
艾肖說著,腳尖輕輕點地跳躍至半空,隨後旋身一個飛踢踹到查厄的心口上。
很奇怪,看上去明明是很輕的一腳,卻莫名的有股力量將查厄踢飛了出去。他飛過羅伊的身旁,狠狠撞到了牆壁上,肋骨都斷了兩根。
“查厄!”羅伊急切地喚道,查厄維持著微弱的呼吸沒暈過去,但也快差不多了,他現在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眼前的視野也糊糊的。
艾肖本想著無視羅伊,畢竟他的攻擊力只有30,但耐不住他自已衝上來送死。
只一眨眼的功夫,羅伊就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虞一舟甚至看不見他做了什麼動作,身邊那個紅髮男生就已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下混出一灘血。
虞一舟本以為自已能夠跟艾肖僵持這麼久真的是因為他怕碰到自已的刀,但現在看來,不過是他一直在讓著自已。
只要他想,虞一舟這條命是分分鐘沒的。
注意到虞一舟驚愕的眼神,艾肖“哎呀”一聲,裝作苦惱的樣子說:“沒控制好力道,一不小心就把人給打成這樣了呢……”
他一邊說,一邊動著手指。
虞一舟感受到一股不可抗力,幫她將古刀回了鞘。
此刻的她看著艾肖賤兮兮的模樣非常想罵人: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想要以此來威懾她讓她停下動作。
說真的,如果林七現在還好好地站在她身邊的話,她肯定會就這樣打住,但她現在滿臉的血,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她和查厄一樣,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連求生欲都拋在了腦後。
見虞一舟不為所動,依然擺出要進攻的架勢,艾肖的臉色有一點為難。
最終,在虞一舟即將拔刀衝向他的前一秒,他開口說:“只要你能停下來,我就幫你治好她。”他拿著扇子指著林七。
果不其然,虞一舟停了下來。
艾肖感到不解,為什麼一個兩個都要為了林七拼命,難不成這人的異能是自帶瑪麗蘇光環,成萬人迷了?
事實上,艾肖說中了一點,但那個“異能是自帶瑪麗蘇光環”之說不太準確,林七的“萬人迷”效果,是在進入遊戲之前,靠她自已一點點積攢起來的。
在她高一的時候,她和夏樊悠的關係還不是很密切。那時候的她總是獨來獨往,沒有人主動找她搭話,她也不主動和別人開口,在班級裡就像一團空氣一樣,如果忽略她那驚掉人下巴的成績的話。
那一天晚上,虞一舟照常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小巷中。
因為她患有自閉症,平日看過去沉沉鬱鬱的,像個死人,自然是免不了被群體大眾孤立了。
她和林七一樣,在學校裡不交朋友。一個多月過去了,他們班的人甚至還沒有聽過她的聲音是什麼樣的。說句不好聽的,他們估計連她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
一想起早上組長來收作業,支支吾吾喊不出她名字,其他人也在一旁事不關已的模樣,虞一舟心裡的封閉程度就更高了。
果然,即便到了高中,她也擺脫不了透明人的身份。沒有人會在意她,沒有人會記住她。
但在那一天,她透明人的魔障被打破,有人看見她了,並且還叫住了她。
是學校附近徘徊等著打劫學生的小混混。
“……”
“喂,傻站著幹什麼?讓你把錢交出來沒聽懂是吧?小心老子打死你。”領頭的殺馬特舉起拳頭在虞一舟的眼前晃了晃。
虞一舟被嚇得呆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
一旁的小弟嗤笑一聲,說:“這人看著跟死了一樣,龍哥你也不怕沾了晦氣。”
被稱為龍哥的男人冷笑一聲:“說的也是。”
“識相的,就趕緊把錢交出來。”
看著這隻佈滿傷疤的大手,虞一舟的腿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不給錢的話,真的會被他們打死的吧?
不,也許不會……他們剛剛自已也說了的,打人嫌晦氣……
虞一舟家雖然不缺錢,但她也不想就這麼把自已的錢送人。
這好歹是她媽辛辛苦苦賺過來的。
虞一舟是單親家庭的孩子,她父母早在她六歲那年就離婚了,之後她就一直跟著媽媽。
她媽是個律師,有自已的律所,收益還算能看。
媽媽那麼辛苦,為了能夠讓她過上好日子,每天早出晚歸,回來的時候都帶著一身的疲憊。
她不能這麼踐踏媽媽的努力,不能把媽媽努力的心血拱手讓人。
即便自已要捱打。
這是原則性問題,她絕不讓步。
十幾年了,這還是虞一舟第一次這麼硬氣。
“不給!”
“啥?”
“小妮子,你這是給臉不要臉嗎?”龍哥沉著臉,一步步走向虞一舟。
虞一舟嚥了口唾沫,抖著身子和他對視。
絕不讓步。
一旁的小弟見虞一舟這副模樣,大聲嘲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們看那,人都抖成篩子了,還這麼硬氣不肯交錢呢。”
“嘁,死鴨子嘴硬,用拳頭教她做人不就好了。”
“去你的,道上的規矩,不能對女人動手知道不?”
“他只說不能打,也沒說不能……嘿嘿嘿……”男人一臉猥瑣地看著虞一舟。
站在他旁邊的另一隻殺馬特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口味夠重啊你,辦事兒的時候會不會有奸\/屍的感覺啊?”
“哈哈哈……”
不堪入耳的話縈繞在虞一舟的周身。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做錯了什麼……
正當虞一舟陷入自我懷疑的時候,一道平靜如水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虞一舟?”
她猛然回頭,發現是那個被喻為天才少女的林七。
女生扎著鬆鬆垮垮的低馬尾,碎髮肆意張揚地落在一邊。而她一隻手搭在書包帶子上,另一隻手插在校服口袋裡。
豪放不羈。
看見林七的第一眼,虞一舟的腦子裡就蹦出了這個詞。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
林七剛剛……是不是喊了她的名字?
一個月了,這是第一次,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不等虞一舟稍加思索,林七就維持著那張撲克臉走了過來。
等她走近的時候,那群小混混方如夢初醒。
龍哥憤怒的朝著她吼:“喂,你是哪來的?沒看見我正——”
龍哥的話戛然而止。
林七的一隻手掌已經拍到了他的臉上。
只聽耳邊風聲刮過,接著是一陣巨響。
龍哥,被她一巴掌扇飛了。
末了,她冷眼掃視著那群殺馬特,把他們嚇得饞起龍哥就跑。
這女人,恐怖如斯。
“快回家吧,天要黑了。”林七留下這句話,沿著和虞一舟家反方向的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