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與一行人沉默的吃著他剛買的早點,四人之中符燕的神色最為凝重,吃飯時也顯得心不在焉,林二和木十三也一副噤若寒蟬的模樣。

“那個。”在這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符燕最終還是開口了,“我回分部拿一下內衛搜查令,然後我們就去……蘇家那處別院。”

“燕兒姐,準內衛要有足夠的證據才能申領搜查令。”林二提醒道,“在杭城大戶人家的別院中有暗道是很正常的事。”

符燕看上去一下子洩了氣,月明感覺符燕自從昨天發現那處別院是蘇家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就非常頹唐,那個精明聰慧的準內衛彷彿一下子消失了。

那天在箱子中她到底看到了什麼而神情恍惚,月明亦是無法知曉,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被寄存回了陽庭分部之中。

就算心中存有疑問,月明知道現在還輪不到他來提問,但或許之後自己可以去七剎門做些調查,又或者自己可以再尋一個晚上去小築看一看。

“看來近期只能監視一下那處地方了,不過想來最近他們也不會再有動作。”符燕趴在桌上,以食指不斷點著桌面說道。

“我昨天接到七剎門一個指向性的委託,也要回分舵一次。”月明開口說道,“我這裡也做些其他方面的調查吧。”

“麻煩風大哥了。”雖說精神狀態不好,但符燕還是笑著對月明說道。

“那之後有事情的話,我們還是在市場內留下約定的記號好了。”林二笑著說道,“燕兒姐可仰仗風大俠了。”

月明也笑了笑,隨後離開了客棧。

…………

他在之後數次變換自己行走的方向和容貌,杭城中各處打聽訊息。柳公子與自己夜談中的話不可全信,但他似乎有意識的在提醒自己什麼。

果然,在四處打探完訊息之後,發現市場區的人們對於漁人失蹤一案,主要懷疑的物件還是醉天閣。陽庭現在調查的結果不明,而且陽庭本就和醉天閣有所關聯,此刻貿然貼布公告,搞不好會起到反效果。

而與漁業無關的人們最近吃的瓜,也多和醉天閣存在不當競爭,或是引誘宗門大弟子有所關聯……月明裝作不懂的樣子詢問了那些人何時聽到的這種傳聞,發現也就是和漁人失蹤案差不多的時間。

最後,他以“嶽明”的那張臉走入了杭城七剎門的分舵。

穿過漫長的甬道之後,月明看到青山正一個人坐在一張不知道何時送來的羅漢床上喝著酒,櫃檯之後只有蘇菓一人在對著燈光檢視卷宗,那三個帶著獸首面具的管事不見了蹤影。

“喲,風大俠……哦,不對,嶽少俠,早上好啊。”

“青山兄,這任務可真是折煞我了。”月明苦笑著說道,“誰曉得能和蘇家、醉天閣扯上關係。”

“哦?這事兒還牽扯到蘇家還有醉天閣了?”嘴上雖是提問,但青山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意外的表情,“蘇菓,你正好在查蘇家的卷宗對吧……”

蘇菓白了青山一眼,月明突然反應過來蘇菓也姓蘇,再仔細一看蘇菓在幹什麼,正是在往一些卷宗上寫著批註。

“嶽少俠,這些卷宗中記載了七剎門在杭城這些年收集的關於蘇家的傳聞,我與蘇家可以說也……頗有淵源,在上面加了一些批註,你可以看一下。”

青山從羅漢床上騰的跳回地上,“這份卷宗就當是七剎門贈送給嶽兄了,不過蘇菓小妹的批註可不是免費,你之後等著付出些代價吧。”

月明接過卷宗,聽到青山這句話之後頓了一下,眼睛看向了蘇菓。

蘇菓淡淡一笑。

“我沒什麼特別的要求,這項委託之中,嶽少俠能多關心下蘇燕就行。”

青山悠閒地抱著頭,示意月明和自己到靜室中一談。

一關上靜室大門,青山臉上的悠閒神色全然消失,他揉了揉左太陽穴,眼神凝重的看向月明。

“請坐,嶽少俠。”

月明坐在桌子的另一側,將那捲宗展開在桌面上,而青山接下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一個重磅炸彈。

“陽庭和七剎門其實一直想要對蘇家動手,雖然我們的理由並不相同。”

“四大明樓同醉天閣一直有著明爭暗鬥,這一切說的簡單些,都是背後那些大小宗門和陽庭的角力。”他淡淡說道,“我想你也清楚為什麼很多宗門不希望看到陽庭的崛起。”

月明點了點頭,“陽庭具備了能讓普通人和修行者相抗衡的能力……”

青山略微搖了搖頭。

“不完全對……”

“陽庭其實是給了普通人機會。”見月明有些不解,青山又繼續說道,“倘若這個世上只有你一個超詣境界修行者,而其他所有人都是普通人,你覺得會如何?”

月明幾乎沒有思考,便直接回答道,“我可隨時以武力成為所有人的統治者……”

“不錯,從武力角度來說,各大宗門現在就像是這個統治者,如果不稍加遏制,那麼普通人對於修行宗門來說就和修行用的資源沒有什麼區別。”

“曾經,拜入宗門之後就可以獲得更好的資源以及名師的輔導,這種輔導並不侷限於武學或是擬道修行,還包括世間的各項學科和技術……普通人拜不進宗門,只能在極其巧合的情況下遇到原本宗門內的大師,然後能學會多少,那全憑本事了。”

“不過,這種教育只是給了吃飯的手段,大部分人的基礎教育如果不跟上,稍加煽動,那就是三百年前的戰爭悲劇重現。”

陽庭在建立後除了鎮北關和西平關兩座關卡的修繕,還在各大城市中建立了學堂,對普通人進行通識教育,而此刻回憶起了這點,月明才理解到了陽庭實際對於普通人的作用。

不只是給了普通人與宗門抗衡的能力,還作為無法修行之人的代表,也同時增強著普通人們的總體水平。

“青山兄,這麼說就像是你是曾經從陽庭裡出來的一樣。”月明笑道。

青山面不改色的答道,“沒人規定內衛不能在七剎門也有個身份,不是嗎?你不馬上也要成為這種雙面人的一份子了嗎?”

月明又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所以……既然有人想跳出來,那對於陽庭來說,差不多也到了殺雞儆猴,讓這些人回憶一下為什麼陽庭總部建立在墨池之畔了。”

月明點了點頭,陽庭在約一百二十年前翻手覆滅了墨家為首的一眾反陽庭的宗門,而之後在那資源豐饒的墨池之畔建立了總部。

“至於七剎門和蘇家的恩怨……要從門主撿到蘇菓說起了,你看看卷宗裡的資訊就能瞭解個大概,逆天之事,七剎門向來都要管一管。”

青山看向了月明身後,視線彷彿聚焦在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

“七剎門這兒掛的單子雖然多是些見不得光的,但七剎門亦有原則……行逆天之事者,七剎門會主動掛出對應委託,邀眾人圍剿。”

他說完之後又揉了揉太陽穴,隨後喝了一口酒。

“那嶽少俠你慢慢閱讀,我先去處理一下分舵事務,後面若是要留下來吃個便飯也可以,同蘇菓講一聲就是。”

看青山準備離開,月明也是起身回了一禮,等青山離開後便開始閱讀卷宗上蘇家的相關內容,相比石公子典籍上的寥寥數筆,此處卷宗的內容更為詳盡,而部分地方也有了蘇菓的批註。

蘇家在墨家當年反陽庭聯盟時處於中立,不過當時蘇家也並非今日的規模。蘇家緩慢依靠那種鑑別各類神兵和稀有藥材的特殊能力,才在之後的時間裡逐步在杭城發展起來。

但從約六十年前的一天開始,這種能力逐漸出現了斷層,蘇家後人越來越少的能夠獲得該種能力。

蘇菓的推斷是後人之中,起初那位蘇家先祖的血脈逐漸被稀釋了,而蘇家在其中也做過一些不合倫理道德的嘗試,只是沒有什麼效果。

血脈確實逐漸消失了,但祖上已經有了足夠的基業,只要經營妥當,足夠讓蘇家再存續幾百年之久。

但,總有人行逆天之事。

月明看向蘇菓的最後一行批註,這才知道蘇菓和蘇燕雖並非同一母親所生,但卻是兒時的玩伴,可謂形影不離。

同一期的蘇家兒女有十人之多,但蘇家之內亦有鬥爭,這導致一些孩童早年就因意外身亡,只剩下兩男兩女。

只是那種專注的能力最後出現在了蘇燕和他的一個哥哥甦醒天身上,而蘇菓因為沒有此種能力,因此只能自行努力,不會再獲得蘇家的資源扶持。

原本這個故事在蘇菓找到了七剎門的工作後便會算是結束……但是,甦醒天研究出了一種重新提煉血脈的方法。

此種方法毋庸質疑,需要蘇家未覺醒能力之人的血脈,甚至可以將此種能力嫁接到蘇家以外的人身上,而其過程,只能稱得上是無比殘忍。

與蘇菓和蘇燕要好的另一位沒有覺醒血脈的哥哥,因此離開了她們,成為了甦醒天的一部分。

至於現在逐步掌權的甦醒天如何想出的這個方法,蘇燕和蘇菓無從得知,蘇菓委託七剎門營造了自己墜崖假死,而傷心欲絕的蘇燕則拋棄了蘇姓,透過早年在外闖蕩時結識的一位陽庭內衛,加入了陽庭的組織,斷絕了和蘇家的關係。

至於甦醒天所修行的功法,卷宗上也沒有相關資訊,而蘇菓亦是不知。只有傳聞這位甦醒天在早年遊歷時獲得過一本秘籍,正是從那時改修了自身功法,而之後也研究出了血脈的轉換方法,月明對這功法有些許猜測,不過無字秘籍上符合描述的有三四種,所以還無法確定。

在之後蘇菓的調查中,發現了蘇家和影衛之間有過一些未知的交易。

看到這裡,月明的眼神逐漸變得冰冷起來,堅硬的卷宗外殼也被捏出了一道道瀕臨崩潰的痕跡。

“影衛……那麼想來漁人失蹤案,也同你們脫不了干係了。”他收起卷宗,這才發現因為自己剛才捏的太用力,已經合不上了。

他只能滿臉歉意的將這一攤東西還給蘇菓,問她需不需要賠償,蘇菓只是擺了擺手,問月明是否要留下吃個午飯,月明謝過蘇菓和青山,直接離開了分舵。

“沒有誇張過?”青山問道。

“有些未經證實的猜測,但和影衛有關是板上釘釘的。”蘇菓淡淡道。

“也好,現在陽庭也是按兵不動,蘇家也不露馬腳,以月明的水平……如果石公子所言非虛,此刻想要破局,他便是最好的人選。”

“但願如此吧。”蘇菓嘆道,櫃檯裡側的一個相框上有一張肖像畫,細看正是稍年輕一些的符燕的樣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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