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怎樣寫,待會兒再開始好了。

昨夜洗澡時突發耳鳴,像物理課上聽過的音叉響聲。我懷疑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站在我附近,敲擊音叉放在在我耳邊,或許在這個世界,也或許在那個夢中的夾縫裡,對著我的意識體,企圖叫醒我?

我匆匆上床,但一直睡不著,熄燈後我感到楊子的床上有什麼東西垂下來,向側方看去,什麼都沒有。過一會兒,我又覺得寢室裡過於安靜了,平常的呼嚕聲和磨牙聲都沒有響起,好奇怪。我向牆面靠過去,整個身體都貼在牆上,又感到身邊有粗重的呼吸聲,我心裡知道是上鋪的同學,只要離牆遠一點兒就聽不到了,便安心一點兒。可是我總忍不住想象上鋪也許不是她……總之我疑神疑鬼,一直一直睡不著,最後也不知是怎樣睡了。

夢見一個個碎片:我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消失;我從閣樓的樓梯滾落下來;我的好朋友被爸爸扔掉;一隻寄生蟲在我的屋子裡掛著;一群邪教徒闖入我的屋子,帶走寄生蟲;一個養殖場沉入湖面,裡面的畜牲接連消失,引起一串串漣漪,漣漪相互串聯起來,越串越大,最後形成了一個漩渦;一顆石子落進漩渦,整個世界開始振動……

這些碎片一定是串聯在一起的,但我忘記了好多,剛醒來似乎還記得,但就那麼一瞬間,或許是在回憶、或許是在放空,總之,記憶的丟失、丟失的內容總是那麼莫名其妙且不講道理,彷彿一個調皮的孩子隨手抹掉了牆上畫作的一部分。

醒來時很疲憊,耳邊耳鳴聲變得不那麼尖銳,像是蟬鳴聲持續作響,待我洗完臉就消失了。

只是一天裡偶爾搖頭或者講話時,那蟬鳴聲又伴著一個“砰砰嗵”的聲音出現了——像是心跳聲或者脈搏聲被捂在水裡,傳到我耳邊便變得沉悶、不清晰。

……

“你請個假看看醫生吧!前幾天生病都沒去。”同桌勸我。

“但是沒有很嚴重,而且每次響起來時間都很短,像是沒睡好導致的。”我從桌子上側過臉看著她,“或許我睡會兒就好了。”我把臉埋回桌子。

“好吧!那你要是醒來還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哦!”她撫摸了幾下我的脊背,我很喜歡被這樣溫柔的安撫。

“嗯嗯,我會的。”我點點頭,隨便調整一下姿勢,趴得舒服了點兒。

“睡醒後果真好多了。”我伸個懶腰告訴同桌我的情況,她還在寫字帖,好像我睡了沒多久。

“你就趴了不到十分鐘!你確定你睡著了?”同桌看了一眼黑板上方掛著的魚形鐘錶(班主任買的,說魚的寓意好)。

“啊?但是我感覺自已睡了好久!睡得神清氣爽。”我甚至醒來時有一瞬間有種時光易逝、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覺,雖然轉瞬即逝,但我對自已的情緒很敏感,有種給自已的心靈做了個按摩的感覺。

“真羨慕你的睡眠質量。”

“嘿嘿,我就是入睡快,但是中間容易醒。”

“好吧那這福氣我還是不要了,我半夜醒肯定會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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