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守護

聽說尋常夫妻，男子會為心愛的女子描眉，意喻舉案齊眉，我還從來沒有跟你做過這些，我為你描眉好不好！

皇帝拿起梳妝檯上的他曾經賞賜的螺子黛，衡棲樂好像從來沒有用過。

皇帝拿著你螺子黛，一點點的描繪著依舊閉眼衡棲樂，然後又拿起了梳子，一點點梳著衡棲樂因生產被搞亂的頭髮，皇帝將頭髮一點點梳順，可是眼前的人，依舊沒有睜眼。

阿樂，你是不是嫌我煩了，好好好，明天我再來看你好不好，今天你剛生產完，一定是累極了，才不想說話。

皇帝剛要轉身離開，便聽見了太后娘娘駕到。

啪！

看見精神恍惚的皇帝，清脆的掌聲落在了皇帝的臉上，太后娘娘直接打了他一巴掌。

她已經死了，你清醒一點！

為了一個女人，你瘋了嗎？

你是天下君王，什麼樣的女人你找不到？

傳哀家懿旨，皇后娘娘薨逝，擊喪鐘，昭告天下！

不，不，母后，阿樂還沒有死，他只是睡著了！

皇帝滿眼絕望的看著養他長大的母后，孫氏並不是他的生母，孫氏沒有子嗣，他的母妃去世後將他託付給孫氏的，孫氏從小就對他極為苛刻，哪怕父皇不喜歡他，他也要把什麼事都學到直到父親誇讚為止。

孫氏的母族對他以後的路本是沒有多大的幫助，於是將目標盯上了衡家，這才發生了後面的一切。

阿樂的父親母親和兄長，是你的手筆對不對！

是又怎樣，哀家早就示意讓你廢后，立茹兒為後，茹兒那麼的賢良淑德，若不是當初衡氏成為你的皇子妃比孫氏有幫助，哀家怎願將這後位拱手相讓！

來人，母后病了，帶回去休息！

哀家這都是為了你，為了你，你看看為了一個衡氏，後宮都是什麼樣子了！

說著，太后娘娘便被強制帶回了寢居，對外說是太后娘娘病了，實則被皇帝囚禁於此。

皇上，這是為五皇子擬定的名字……

拿開！

是他，都是因為他，阿樂才會離開我，若是沒有他，阿樂才不會這樣！

拿出早已擬定好名字的宣紙，陸衡，便叫陸厭衡吧，以後別讓我看見他。

是是是，收到示意之後，小太監連忙退下，生怕這怒火就要燒到自已的身上。

你我之姓為他賜名，是美好之意，可是我討厭他，是他奪走了你的性命，於是便加上了厭這個字，阿樂，你不會怪我吧！

阿樂，你放心，黃泉路上你不會孤單一人的，他們會為所做之事，付出應有的代價！

短短一個月，孫家勢力盡數傾倒，無一人生還，孫貴妃打入冷宮賜白領，太后娘娘念其養育之恩，於萬佛寺帶髮修行，從此佛古青燈，伴隨一生。

而那剛出生不久的五皇子，隨著皇后娘娘的下葬，一同前往皇陵守孝，無昭不得歸。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鄭淑華的父親步步高昇，到了一國之相，而那鳳位空虛已久，大臣諫言，請求皇上封鄭氏為新後。

衡棲樂生前與鄭淑華最是交好，於是鄭淑華成為了新的皇后，入住了鳳儀宮。

鳳儀宮的擺放依舊和從前一樣，只是那側房曾經掛著的白色卷軸換成了一襲紅衣女子，那是鄭淑華初見衡棲樂的樣子，便畫了下來儲存至今，尾部落了幾個字，衡門之下，可以棲遲，泌之洋洋。

姐姐的父母給姐姐取名，一定是希望姐姐如其名字一樣，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吧，卻不想，這深宮卻困住了姐姐的一輩子。

那日失火，鄭淑華離開後不久就聽到了皇后娘娘薨逝的訊息，這個時候，她就明白了，為什麼偏偏那個時候失火，最終調查，竟是孫貴妃的手筆，她知道孫貴妃的靠山，不敢在繼續往上查，於是將這件事告訴了皇帝，由皇帝抉擇。

鄭淑華看著熟悉的場地，哪哪都是她和衡棲樂的回憶。

偶爾皇帝也會過來坐坐，聊著他和姐姐的故事，皇帝說的都是他認為美好的，和我從姐姐口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姐姐，我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到，我如今孤身一人了，我真的好想你！

姐姐，你放心，我會替你守好鳳儀宮這裡的一切的。

鄭淑華褪去了曾經在衡棲樂面前活潑開朗的模樣，換來了皇后應有的端莊氣質，她會好好當這個皇后的，這樣才能護住這裡的一切，姐姐的一切。

在京城停留了些時日，顧遠山便帶著一家人即將前往涼城。

這是顧青竹最後一次來到孟府了，因為明天，她就要離開了。

子初哥哥，明日我便要走了下次回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孟子欣慢悠悠的從顧青竹身後走了出來。

阿青妹妹！

好久不見呀！

孟子欣熱情的打著招呼，前幾日她聽說璟王殿下回來了，於是總是前往璟王府門口徘徊，想和璟王殿下偶遇，可是每每都膽怯，不敢上前。

子欣姐姐！

我前幾日怎麼沒見到你！

我前幾日身體不適，便沒有出來陪阿竹妹妹玩啦！

孟子欣尷尬的摸了摸耳朵，隨意扯了個謊。

阿竹妹妹，這位是你的弟弟嗎，真是可愛呢！

說著，孟子欣就要上前揪一揪無名的小肥臉，卻被無名一下閃躲了起來，躲在了顧青竹的背後，略略略，扮了個鬼臉。

無名，這位是子初哥哥的妹妹，你可以喊她子欣姐姐！

子欣姐姐好！

聽到顧青竹的介紹，無名才從她的身後走了出來，打了個招呼。

我叫無名，姐姐的父親是我的師父！

還未等顧青竹的介紹，小無名便自報家門的，他一直都是個自來熟的性格，從來不怕生，只是害怕被別人捏他那嬌嫩的臉蛋。

京城的大街上比涼城不知道熱鬧了多少，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各樣的小攤小販。

姐姐，姐姐，想吃這個！

無名拉著顧青竹的手前往一個吹糖人的小攤上，指著那糖人嘟囔著嘴，裝起了委屈，好似不給他買，他就要打滾撒潑。

來三個！

還未等顧青竹說話，孟子初已經付好了錢。

多謝子初哥哥，子初哥哥真是太好了！

無名一蹦一跳的繼續往前走，而孟子欣也跟著前面那如同兔子般蹦躂的無名，顧青竹擁有的東西，她孟子欣都想一一搶奪。

顧青竹看孟子初僅僅只買了三個，卻沒有給自已買一個，於是將自已手中的小兔子糖人遞給了孟子初。

子初哥哥，你也吃，這個很甜的。

孟子初剛要張口說我不吃，便被顧青竹直接塞進了剛要張口說話的嘴裡。

嗯，確實很甜。

孟子初無奈的，只好將那糖人拿在手陪著他們一起逛著。

這一幕卻被遠處的黑衣少年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