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晏明回到家中,正巧在院門口遇見大黃趾高氣揚地晃盪回自家的院子。

大黃整晚在外遊蕩,降服了不少昔日欺負它的狗中惡霸,如今儼然是落月河以東的狗中霸主,正是揚眉吐氣、意氣風發的時候。

回家的路上,雖說智力尚且地下,但它意識到身上的關竅所在,一定是主人昨天怪異的舉動,讓它脫胎換骨,翻身狗奴把歌唱。

因此,今日它見到方晏明,已是一反昨日之態,順從地低著腦袋,貼上他的腳面,狗眼還不時偷偷上瞟,用諂媚討好的目光小心偷瞄他幾眼。

方晏明正對大黃的截然變化摸不著頭腦,卻見它扭著屁股,自行向他的小屋走去,進門前還回眸吐了吐舌頭,“嫵媚”一笑,然後悠然進入屋內。

這一幕讓方豔明啞然,這狗子莫不是被女鬼附體了?

他二話沒說,一把拎起它就扔了出去,並將門從裡面閂住。

大黃在外面稍稍撓了一陣子,見無濟於事,便沒了動靜,不知又幹什麼去了。

方晏明無心他顧,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自已的修煉中,畢竟修行才是第一要務。

如今他的淬體已到了一境,該是到了打磨筋骨的時候。

他牽引雷霆真炁,嘗試著淬鍊筋骨,淺嘗之下,酥麻之感遠勝昨日,這讓他理解了為什麼會有“麻筋”這個說法,雖說尋常說的麻筋指的是神經,可此時的麻木感卻是如出一轍。

再三嘗試,始終無法成功,筋骨上神經密佈,這種疼麻之感相較昨日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該怎麼做呢?

他的思緒翻飛,不禁又飄到了門外的狗子之上,如此情形之下,只能......

方豔明開啟房門,大黃果然還在門外守著,門縫一開,它便靈活地溜了進來,自覺趴在地上,翹起屁股,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它還咧著嘴,露出了上下牙齦,笑容猥瑣堪稱狗界之最,彷彿在對他示意:主人,我準備好了!

方晏明搖搖頭,強行壓制住猛踹一腳的衝動,開始分神兩用,一則馭使真炁刺激自已筋骨,二則以真炁輸出到大黃身上。

嚐到甜頭的狗子自然極力配合,屁股上真炁力道弱了便“嗷”,強了便“嗚”。

屋內的聲響從昨天鬼哭狼嚎,到今天的“嗷嗚”不斷,只是昨日聲音裡的痛苦情緒已不知不覺間轉變成了如今的心甘情願,滿足不已。

這下不僅把鄰里的狗都給聽呆了,甚至隱伏在周圍的捉刀人也都面露異色,納悶一條公狗是如何發出如此銷魂的靡靡之聲?

秦姐也按捺不住好奇心,再次前來詢問情況。

方晏明再度以訓練狗子為由應付過去,當即在大黃屁股上踹了一腳:“輕點喊!”

“嗷嗚~”,大黃似乎聽懂了他的話,聲音果然小了些。

整個白日裡,他除了出去和秦姐吃了頓午飯外,其餘時間都在房內摸索,凝炁,雖然還未達到能夠自行淬鍊筋骨的程度,但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已的專注力有所提升,氣海之中炁量也有了顯著的變化。

申時,方豔明已經結束了修煉,正在學堂門口等待幾個小傢伙放課。

蒙學的大門緩緩開啟,小小領著幾個小屁孩當先衝了出來,直撲進他的懷裡。

他原打算直接帶著幾個小朋友回家,卻被他們央求著去聽戲,說是那萬事樓已重新開業。他看著幾雙大眼睛眼巴巴地盯著自已,正巧凝修行之餘也有些疲憊,便決定順了孩子們的意,帶他們去聽一聽戲曲。

一行人興高采烈地到了萬寶樓,發現之前因為蠱師事件而佈置的官府人員已經撤離,顯然並沒有在此地找到蠱師的蹤跡。

樓裡頭看客稀稀落落的,顯然,這場風波對戲班子的生意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李家班倒也沒有因此敷衍觀眾,而是貫徹了那句梨園老話,“戲已開腔,八方來聽,一方為人,三方為鬼,四方為神明”,臺上的戲子們都在賣力演出著,並沒有因為觀眾稀少而有所懈怠。

孩子們進了戲場,便自然而然地分作兩撥,男孩們去聽那投筆從戎,精忠報國的英勇故事,女孩則傾向於聽些書生小姐,情深緣淺的悱惻戲碼。

方晏明在一旁隨意地聽著戲,發現這李家班的戲子功底確實不錯,尤其是獨特的嗓音,戲隨聲動,似乎與那口技表演一道,是他們的特色。

天色漸晚,方晏明開始聚攏孩子們,準備結束這趟愉快的戲曲之旅,回家休息。

小小爬進他的懷裡,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晏明哥,小小今天在學堂又學了好多東西,龍飛鳳舞,龍鳳呈祥,龍樓鳳闕,龍蛇混雜,龍騰豹變,龍翔鳳翥.....嗯......”小小手指支著下巴嗎,想了會又說道:“還有啊,先生說的果然沒錯,處處皆學問,今天小小就在這裡學到了龍鳳情緣,還有龍,龍陽之癖,對了晏明哥,什麼是龍陽之癖啊?

小小純真的眼神望著他,滿臉疑惑。

“咳!”方晏明被這個問題嗆了一下:“小小,你是從哪聽來的?”

“在那邊聽戲的時候,聽邊上幾個哥哥說的,說是什麼譚掌櫃的和這裡的唱戲的有龍陽之癖。”小小如實回答。

方晏明一臉黑線,同時心中生起疑竇,看向戲臺那邊,此時臺下除了那兩個小廝,就再無別人。想來是對方見身邊只有幾個懵懂孩子,便有些口無遮攔,恰巧被小小聽了去。

難道戲班子在有意隱瞞些什麼?想起他當日也沒有表露身份,此時或許可以狐假虎威一番。畢竟事關那蠱師,他當即帶著孩子們前去找李班主詢問情況。

李班主見他過來,面上還帶著凝重之色,當即猜到是和案件相關,拱手道:“大人造訪,有何貴幹?”

方晏明笑著還禮:“李班主,打擾了,這幾個孩子想去戲班子後臺瞧一瞧,不知可否請您差人領著去參觀一番。”

他說完看向李班主身邊的兩位戲子,後者當即囑咐兩人領著孩子們參觀後臺去了,接著又轉向方晏明:“大人有事,不妨直言。”

方晏明前世見多了患者和家屬隱瞞病情,知道自已必須直至要害,待得孩子們走遠,他便直言不違地嚴厲問道:“李班頭,先前為何隱瞞那譚掌櫃和何以思二人的龍陽之好?”

班主聽後,先是震驚,接著露出一副苦澀的表情,長嘆一聲,無奈地說道:“唉,大人莫怪,案發當晚那小生整晚都與我們都在一起,我原想著死者已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有將此事說出。哪料到他竟然早已死去,還是真兇,便不敢再說,怕大人追究我隱瞞之罪。既然大人如今問起,豈敢再作隱瞞。”

李班主便開始講述前因後果:“先前以思曾來找我,說是那譚掌櫃有斷袖之癖,我本以為也就佔些手腳便宜,不至於出了大事,便也沒放在心上,叫他忍辱負重一些。我們這個行當,最怕的便是開罪惹不起的人。況且這等腌臢事,傳了出去,對戲班和掌櫃的名聲都不好,便沒有大肆聲張,叫幾個知情的人都閉緊了嘴。

唉,誰知那譚掌櫃越發變本加厲,後來更是將人強行帶走了,來的人勢大,我等也不敢阻攔。”

勢大?一個酒樓掌櫃能有什麼勢力?

方晏明見掌櫃吞吐,直言道:“我兄長是南風捕頭,王伍大哥又是捉刀人,沒什麼好顧忌的,直言便是。”

班主見對方已然知曉實情,索性豁了出去:“是那本地的魚龍幫,帶著幾個打手過來強行把以思給帶走了。直到第二天一早,人才回來。我本想去報官,以思自已卻說算了,說是那魚龍幫勢大,得罪不起,我們便沒有......”

班主的話語中透露出深深的懊悔與自責,懇求道:“情況大人都已知曉,還請大人做主啊!這些天大家心裡都很是煎熬,風言風語地被人指指點點,若非戲開難有回頭箭,一紙合約被這萬事樓拿捏,我們又心存僥倖心思想要為他正名,早離了這是非傷心之地了。”

方晏明理清了來龍去脈,正要囑咐他先別將自已調查之事聲張出去,卻見班主面上不復先前沉痛的模樣,忽然堆滿了笑容,原先小心謹慎的聲音猛然拔高:“方公子,孩子們也該玩夠了,再晚可就要誤了我們今晚的演出了嘍。”

方晏明又見他隱晦地使了個眼色,心中明瞭,便點點頭,笑著道:“多謝李班頭今日的指點,今日這曲藝一道獲益良多,孩子們也都盡興,改日再行謝過,我們這便告辭了。”

他轉身向後臺走去,果然在門口處見著一個小廝,正探頭探腦地朝兩人這邊張望。

那人見他來了,還若無其事地熱情打了招呼:“爺,您慢走。”

方晏明接上幾個孩子離了萬事樓,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孩子們都高興極了,臉上畫著簡單的戲妝,嘴裡模仿著戲中的唱腔和動作,一路咿咿呀呀的好不熱鬧。就連狗蛋,都忘卻了課堂上被打手心的慘痛,笑得格外起勁。

方晏明的臉上也掛著笑容,只是心裡卻有些沉重,那窺探的小廝顯然是萬事樓的人。他如今意識到這個事件只怕遠比面上複雜得多,萬事樓,魚龍幫,譚掌櫃,究竟是何關聯?還是先將此事告知哥哥再說。

亂麻未清,新結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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