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我是誰？
冬月耕造走下講臺，緩步向葛城美里走了過來。
他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嚴厲，有一種小學班主任的既視感。
突然。
周遭的景色開始撕快速變化，場景再次切換了。
一間小黑裡。
‘碇唯’獨自一人坐在木製課桌旁，冬月耕造在身後負手而立，屋內一片漆黑，只有課桌上的蠟燭發出微弱的光亮。
“好吧好吧！”
“壞學生就要接受懲罰！”
“接下來是考試時間，一小時內答對全部題目，就放你出去。”
“否則的話，就關你二十四小時的禁閉！”
“……”
冬月耕造說罷，小木桌上憑空出現了一疊厚厚的卷子，還有一支鋼筆，一塊液晶電子鐘錶。
紅色的字母，開始跳動，在這幽暗的環境裡，格外引人注目。
“……”
“01:00:00”
“00:59:59”
“00:59:58”
“……”
考試就這樣開始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開始流逝。
坐在考試桌前的葛城美里，渾身都不受自已意志的控制，她的手僵硬的拿起鋼筆，開始一道一道的答題。
一行行娟秀的小字，從筆尖裡流出，很快就做完了一半的題目。
見狀，身後的冬月耕造露出慈愛之色。
“……”
“唯啊……”
“你雖然偶爾會調皮不聽話，但不愧是我最看重的學生。”
“論考試成績，你永遠都是班裡最好的。”
“……”
此時的葛城美里，只感到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像被鋼索緊緊捆著，絲毫動彈不得。
只有那不受控制的右手，正在試卷上書寫著自已完全看不懂的符號。
場面太詭異了！
到底誰能來救我啊？
漸漸地，她感到有什麼東西正在強行灌入她的大腦。
一幅幅從沒見過的畫面，在她眼前浮現。
大學畢業典禮上，她興高采烈的奔上講臺，慈父般的冬月老師，鄭重無比的將學位證書遞給了她，看向她的眼神中，滿滿的愛憐和不捨。
……
她和碇源堂的婚禮上，一對新人嬌羞的站在臺前，接受者親朋好友的祝福，簇擁的人群，盛開的鮮花之中，只有一個人顯得格格不入，那就是冬月老師。
他默默坐在臺下，神色黯淡，眼神中似有一萬種複雜的情感，卻唯獨沒有祝福。
……
不久之後，她加入了NERV，在碇源堂的麾下，成為了獨當一面的頂尖科學家，每一次慶功宴上，她都乖巧可愛的坐在碇源堂身旁，彷彿是那個男人的私人物品一樣。
不知道從哪天開始，冬月老師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偶爾一瞥之間，男人的眼眸中竟是清晰憎惡，讓她十分心驚。
“……”
“唯啊，你不愧是我最好的學生，只用了30分鐘，就完成了考試。”
“你果然是最棒的。”
“我判完卷子，就放你出去。”
“……”
冬月老師面露笑意，喜滋滋的拿起試卷，拿出一隻紅色的鋼筆，寫寫劃劃的開始算分。
“……”
“第一題的解題思路簡潔清晰，答案也十分精準，不錯不錯！”
“……”
“第二題的數學計算是很繁瑣的，你竟然兩步就得出結果了，真讓老師吃驚啊。”
“……”
“最後一題也回答的十分完美，你對這一學科的認識，總有一天會超過老師的……”
“老師十分欣慰，就等那一天的到來了。”
冬月耕造的聲音有些哽咽，他摯愛的弟子，果然沒讓他失望。
“……”
“好的，接下來是可以打分了，你的話，當然是滿……”
突然，冬月耕造僵住了。
打分框的旁邊，考生姓名那一欄，赫然寫著：葛城美里。
“……”
“這是什麼？”
“葛城美里……是誰？”
“你這個壞孩子，在戲弄老師嗎？”
冬月耕造低頭看向‘碇唯’。
此時，坐在課桌旁的葛城美里，正一臉挑釁的看著他。
不由的，冬月耕造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怒氣。
不過，那並不是面對敵人的怒火，而更像是對一個淘氣的孩子的威壓。
“……”
“唉……你真是個壞孩子呢，你看看你……”
“這頭髮是怎麼弄的？”
“什麼時候留的這麼長了？”
“還染成了這種古怪的顏色？”
冬月老師把手掌輕輕的放在‘碇唯’的頭頂上，愛憐的撫摸著她紫色的長髮。
葛城美里卻感到一股極寒從那掌心流出。
她的大腦都要被凍成冰塊了。
“……”
“不遵守校規，那怎麼行呢？”
“老師來幫你，老師來幫你……”
場景再次切換，呈現在葛城美里面前的，是一面大大鏡子。
她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雙手放在膝頭，儼然是一個乖乖的小學生。
“來嘍~來嘍~”
“讓老師來幫你打理一下頭髮吧。”
冬月耕造拿起一塊大大的白布系在葛城美里的雪白的脖頸上，右手拿著梳子，左手拿起剪刀。
“不要亂動哦，剪壞了可就不漂亮了。”
“……”
咔嚓——
咔嚓——
大段大段的紫色頭髮，掉落在雪白的布上。
葛城美里想反抗，但是身體似乎根本就不是她自已的。
甚至連面部表情，她都無法控制，鏡子裡的女孩，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細看之下，那笑容無比僵硬，眼眸之中還能隱隱看出怒火。
很快，她的頭髮就被剪短了。
“……”
“你的這個髮色也不好呢。”
“壞孩子才染髮，老師幫你洗一下吧。”
“……”
緊接著，冬月耕造拿出一瓶奇怪的藥水，一點一點的塗在了葛城美里的頭髮上。
紫發的短髮，竟然緩緩的變成了棕栗色！
“……”
“快看看！這才像你嘛！”
“這樣多漂亮啊！”
“對了對了，還有眼鏡……老師去幫你拿……”
“……”
一番忙碌之後，他解開了女孩脖頸上白布的繫帶。
冬月耕造的語氣中帶著欣喜，他輕輕托起女孩的臉頰，好讓她看清鏡子裡的自已。
葛城美里驚呆了。
鏡子裡的女孩，一頭栗色短髮，大大的眼鏡架在翹挺的鼻樑上，如流水般的眼眸中透著一種白蓮花般的純情。
那個‘葛城美里’已經不見了。
眼前的，是如假包換的‘碇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