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市的星期五,天氣格外晴朗。

傍晚,正值學校放學高峰期,大街上來來往往各色校服的學生,初中生牽著家長的手回家、逛街,高中生結伴同行,到處都充斥著快樂。

一個偏僻、昏暗的巷子內,一個狼尾短髮,身穿白色襯衫,黑色花邊白底的毛背心,紅黑色格子短裙,繫著領結的女孩蹲著,胸前的校徽上標識著“北清高中”,書包被扔在一邊,手裡拿著已拆封的麵包,餵食圍在身邊的流浪貓。

她叫墨梧桐。

她的行為與周圍的歡聲笑語格格不入。

手上的塑膠包裝空了,扔進邊上的垃圾桶,單肩背起書包,雙手插兜離開。

她的速度很慢,似乎不著急回家,時不時抬頭看向天邊落下的夕陽,臉上的表情很憂鬱。

晃悠悠走進一個老小區,到達一個單元樓前,掏出鑰匙,纖細暫白的手臂拉開防盜門,樓梯間的聲控燈也隨之亮起。

這雖然是一個老式單元樓,但樓梯間極其乾淨,沒有一點老式建築物特有的味道。

她緩緩上樓,右手緊緊抓住書包肩帶,左手則揪著衣角。

突然間,樓道里傳來爭吵聲,隨之而來的還有物品摔碎的聲音,她走的樓層越高,聲響越大。

索幸沒有鄰居探頭探腦,一直到她到達了她的“家”。

她在門口杵了幾分鐘,然後猛然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依舊是滿地狼藉。

客廳裡的夫妻被這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驚嚇到,停止了爭吵,不約而同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墨墨,你回來了。”母親鍾麗率先開口,她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只是象徵性地慰問,而父親墨昀同樣冷冰冰的看著她,將懸在半空中的手放下,一言不發。

兩人的表情明顯牽強,彷彿面前站著的女孩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嗯。”墨梧桐敷衍回應一句,低著頭繼續在玄關處換鞋。鞋換完後,頭也不回的去到自己臥室,“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當然,爭吵也隨著她臥室門的關閉而開啟。

鍾麗看著冷漠的女兒,怒火中燒,對著自己的丈夫發洩:“墨昀!你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

墨昀也不甘示弱:“你也養了她!你還甩鍋!我告訴你!她出了問題我們誰也逃不了!”

“你現在反過來說我了!墨昀!你的問題最大!”

“你一個當媽的也推脫不了責任!”

……

客廳的爭吵聲愈發激烈,房間裡沒有開燈,墨梧桐蜷縮在角落裡,雙手捂住耳朵,這樣的動作已是常態。

從她記事起,父母一直在爭吵、謾罵,話裡話外都不是為了她爭吵,而是以她為核心爭吵,就好像她從始至終就一個錯誤,她就不該出生!

一開始她還會哭泣著去制止、去懇求,慢慢的她開始對這種事麻木,逃避、視而不見、夜不歸宿……這些都是她應對的方法。

今天放學回家碰上他們吵架只是偶然,鬼知道他們為什麼提早下班。

思緒飄向遠方後,墨梧桐回過神來,發覺外面的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她並沒有出去,坐在書桌前,開啟書包做老師下發的作業。

剛沒寫幾個字,臥室門被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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