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最後決定下來了,鍾麗被拘留一個月,他們出來的時候表情都很難看,除了老警官,最後簽了個字就讓他們回去了。

車子開回清苑小區,在十一號單元樓前停下,送他們上樓前,兩兄妹商量著墨梧桐的去處。

“你打算把她帶走嗎?”墨昀問道。

“不知道,問問墨墨自己吧。”墨暻平靜地說道,她現在沒有敲定下來,這件事她不能完全做主。

“知道了。”墨昀淡淡地答應了一聲,現在妻子已經知道了真相,在牢裡關一個月會消停會兒,但他明確知道,經此一事,兄妹的關係已經無力迴天,而且以後也沒有可能恢復。

“那個……剛才……你嫂子說話有些不好聽,我替她給你道歉,你別往心裡去就行。”墨昀說完低下頭不敢抬起來,他的話雖然不怎麼客氣,但確實是出於真心實意,父母走後,他不希望家庭關係鬧僵。

“哥,你也別當和事佬了。我和嫂子的關係本來就緩和不了了,你還這麼插上一腳,只會是火上澆油。”墨暻看著他的背影,不滿地抱怨道,哥哥的這個態度,不就是想讓她們之間的關係更糟糕嗎?

“我知道了。”墨昀的語氣依舊冷冰冰地,但是沒有拒絕她的建議。兩人也沒什麼好談的,墨暻開車回公司,墨昀則帶著墨梧桐上樓,鑰匙插進孔裡,開門進去,關門時看見墨梧桐一直站在門口不動。

“還不進來?”墨昀有些不耐煩,“想待著吹西北風嗎?!”

“我有點事……”墨梧桐悶悶地說道,“我想先離開一下。”

墨昀看了她一眼:“去哪兒?”

“我……我去找個朋友。”墨梧桐猶豫了一下說道,她不知道該找誰,只是想出去找藉口靜一靜。

“你事怎麼這麼多?”墨昀不爽,“算了,你愛幹嘛幹嘛吧,天黑前必須回來。”

“嗯。”墨梧桐應了一聲,轉身下樓,墨昀在她背後大喊,“你別忘了吃飯!”

墨梧桐沒有理會。

墨昀看著她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小到大什麼事情都不聽話,也不會聽從他的話。他的話,她總是充耳未聞,算了,不聽就不聽吧,他也管不了,他內心剛升起的愧疚之情瞬間煙消雲散。

墨梧桐下樓,墨昀關上門,隔壁的門卻開了。

“栽栽,樓道里沒人。”寂折小聲說道。

“不可能!我聽見她的聲音了!”寂折不信邪,非要親自到門口來看,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什麼真的沒人呢?

“可能……真的沒有人吧?”她開始懷疑自己,回到屋內。

寂折關上家門,看見女兒失魂落魄的回到沙發,脫掉鞋子,環抱雙腿,縮在沙發角,埋頭emo著頭,心裡也跟著難受,心疼地坐在女兒身邊,摸摸女兒柔軟的髮絲,嘆息了一聲。

“栽栽,你這是怎麼了?”寂栽坐在女兒旁邊,伸手摸摸她的臉蛋,從今早看望完同學開始就這樣,耷拉下來小臉,問妻子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

“沒有。”她不想讓爸爸擔心,所以她選擇了沉默。

寂折嘆了口氣,不再逼問女兒,青春期的孩子,很容易叛逆,也會隱瞞他們的心思,他只希望她不要過早的走向歧途,讓自己深陷泥沼。

——

夕陽掛在天邊,金燦燦的,給這座城市披上了一層神聖的外衣。街邊的樹木都披上了金黃色的外套,一切都顯得美麗極了。

清寧路,墨梧桐走到一個巷子前,和以往一樣,手裡拿著麵包,不同在於這次手裡多了瓶牛奶。

巷子裡時不時傳來喵叫,她走進去,在陰影中蟄伏許久的流浪貓,早在她站在那就感受到食物的香氣,飢餓的它們在目標出現在它們的視野裡立即奔跑過去。

“喵~”

墨梧桐的腳邊很快聚集了幾隻貓咪,它們圍繞著墨梧桐轉圈圈,舔舐著她的鞋子,咬著她的褲腿,她蹲下身體,用手撫摸著一隻狸花貓的腦袋,這隻貓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她摸了摸它的肚皮,感覺它肚皮有些鼓,應該是有小貓了。

“喵~”狸花貓叫喚著,似乎是害羞了。

周圍幾隻小貓也在不停叫喚,在提醒面前的兩腳獸快點餵食。

墨梧桐默不做聲,撕開包裝袋給小貓們餵食,開啟牛奶瓶蓋,倒了些牛奶在手上,幾隻體型較小的貓兒圍過來舔喝著牛奶,體型大的成年貓則過來吃麵包,一副幸福的模樣。喝飽的幾隻,趴在地上給兩腳獸為所欲為的機會,墨梧桐看到這樣的情況,笑出聲來。

“這群小東西,還真懂事。”她笑著說道,一手撫摸著一隻奶牛貓的腦袋。

她慶幸自己又在口袋裡有放零錢的習慣,又給這些小傢伙們買補償的機會,手機被摔碎也不是一次兩次。

奶牛貓眯縫著眼睛享受著手掌的撫摸,在她手中蹭了蹭,一副愜意的模樣。

“喵~喵~”電線杆旁有另一隻狸花貓不停叫喚,眼神一直注視著群貓的方向,一隻未成年的小奶貓,一直坐在那裡,彷彿是在吸引人們的注意力。那個角落屬於黑暗地帶,沒什麼光線,墨梧桐以為她聽見的貓叫屬於身邊的那群小朋友,但叫聲過於稚嫩,惹得她開始在周圍尋找。

最後讓她找到了這隻小貓,在一開始的它位置上。

墨梧桐笑了,她摸了摸狸花貓的頭,瓶裡還剩了些牛奶,光瓶的任務就交到了這小幸運兒身上了。

小傢伙或許是真的很餓,也是饞了許久,墨梧桐剛在瓶蓋裡倒好牛奶,小狸花三下五除二就解決完,開始搶瓶內的奶。

瓶裡本身牛奶不多,剛好適合小奶貓的飯量。

墨梧桐摸了摸它的小肚子,然後看著其他的小貓,對它們招了招手。

幾隻小喵乖巧的過來,圍著墨梧桐撒嬌。

墨梧桐沉浸在娛樂中,無法自拔,絲毫未注意到身後的光線越來越暗,漸漸的,周圍變得漆黑起來。

她的身影也隨著燈光的熄滅而逐漸變得虛幻起來。巷子裡因為四周牆壁遮擋,越往裡面,環境伸手不見五指,外面車水馬龍,喧囂的聲音在這個地方聽起來特別刺耳,可墨梧桐坐在最裡面的位置,幾隻小貓頭靠在她腿邊。

在這個自我封閉的小空間,安靜的聽不見任何聲音,唯獨她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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