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栽撐著一頂黑傘,與雨天周圍的色彩斑斕格格不入,她穿著一件灰色的襯衫,下身穿著一條白色的休閒褲,擦肩而過的芸芸眾生,有被她模樣吸引多次回頭的人,她(他)們就好似在看一個失戀的普通女孩子,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此刻正在給另一個女孩送傘。

些許雨水淋溼了她的衣角,她依然毫無所動地向前走,身影出現在長街,顯得那麼無助無力。

“許願”離她現在的距離並不遠,只有一個紅綠燈路口,綠燈一亮她就可以走過去,只是,在這一段路程的盡頭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呢?

雨幕的天空漸漸暗下去,“許願”的招牌在夜晚看起來更加明亮,在路燈的映襯下,那個字更像是一張笑臉,它微笑著衝著她眨眼睛。

她不由自主地停住腳步,望向咖啡廳門口,這時候還沒有人從店裡出來。

人行道綠燈亮了,

她緩慢向前邁開步伐,雨幕中,她的背影被拉長,被雨點敲打著,有雨絲飛濺到她的身上,她抬手擋在頭頂上方。

走到咖啡廳旁,寂栽透過玻璃看向裡面,玻璃牆內坐滿了客人,有的人已經在吃東西,有的人則低聲聊天,有的人在喝咖啡。

她的眼神忽然凝固在一處,她的目光定在一位女服務員身上,墨梧桐站在窗邊桌位,正在收拾髒亂的桌面。

寂栽在附近駐足觀望,眼神溫柔。

墨梧桐轉過頭,她看見了窗外的人,微微愣了一下。

她看著雨幕中的寂栽,嘴唇微抿,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的情緒。寂栽發現她看見自己,臉上浮現出一絲驚喜,隨後便是淡淡的憂傷。

兩人隔著雨簾凝望。

墨梧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不過幾秒鐘就離開,在寂栽失落之際,她注意到了有人推門,立馬撐傘迎過去。

“怎麼出來不打傘?淋溼感冒了怎麼辦?”寂栽小聲責怪,手中的傘很誠實的偏向墨梧桐那邊,導致她自己一邊袖子被淋溼。

“寂、寂栽。”墨梧桐有點緊張,說話都不利索。她伸手摸向寂栽浸溼的手臂,拉著她走到咖啡廳門前,“走吧,進去換件衣服,不然會感冒的。”上面有擋雨板,雨淋不下來。她和劉姐打聲招呼,帶著寂栽去到換衣間。

“你、怎麼來了?”

“我來給你送傘。”寂栽輕快的笑了笑,“還有……我、我想你了……”

墨梧桐的臉騰地就紅了。

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寂栽的問題,她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份感情,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覺到寂栽對她的真心。

“你衣服都溼了,換衣間有我的衣服,你先湊合穿吧。”

墨梧桐把出門時穿的衛衣遞給寂栽,寂栽接過衣服,放在旁邊的長凳上,反鎖換衣間的門,開始解襯衫釦子。她關上儲物櫃門,一轉身就是寂栽脫下灰襯衫的場景,她臉紅地別過臉,面朝衣櫃假裝發呆,卻不料背後伸出一雙手,環住自己的腰部,整個身體倚靠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體瞬間僵硬了一下,隨後便聽見寂栽在她耳後輕啄,“我想你了,想你的味道。”

墨梧桐心跳加速。

“你先穿衣服,不然要著涼的。”

“這裡有暖空調,不冷。”

墨梧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輕輕拍打著寂栽環抱自己的胳膊,“你先放開我,好嗎?”

“就再抱一會兒,一會兒後我就放開。”

寂栽把頭貼在墨梧桐的脖頸間,聲音悶悶的:“為什麼要拒絕我呢?明明你也喜歡我,不是嗎?”

“沒必要……這樣,沒有必要……”

墨梧桐輕輕掰開寂栽的手指,轉過身面對著她,兩個人對視,寂栽穿的是運動內衣,完美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線,墨梧桐的猛跳幾下,臉漲得通紅,不敢與寂栽直視。

寂栽看著墨梧桐漲紅的臉頰,忍不住勾起嘴角,現在的她比起之前的陰鬱,簡直判若兩人。

墨梧桐拿過衣服,強制性把衣服套在寂栽身上。她自己買的衣服都是寬鬆偏大型,但這種衣服穿在寂栽身上並沒有整個人埋沒在衣服內、顯矮的感覺,反觀有一種女校霸的感覺,不過寂栽照鏡子時無法理解衛衣背後為什麼印著骷髏圖案。

“小墨,你在裡面嗎?”門外劉姐的聲音傳來。

“來了。”墨梧桐連忙應聲。

她開門,劉姐很著急的樣子,看樣子人手不夠需要她幫忙。“許願”一般忙碌的時間段在雙休日,其實店裡有其他服務員在上班,but,唯一能和墨梧桐說上話的只有劉姐,所以叫墨梧桐幫忙的任務只有劉姐才會去喊。

“寂栽,我要去去工作了,你……是打算回家,還是找個座位坐會兒。”

“我幫你。”寂栽說。

墨梧桐愣了一下,“啊?”

“我幫你一起幹活,這樣你就可以早點回家了。”

“可是……”墨梧桐猶豫了一下,“可是你會手忙腳亂的。”

“沒關係,清理餐桌,點餐我還是會的。”

墨梧桐見寂栽如此執著,就牽著寂小朋友去和劉姐通報一聲,劉姐意外地答應了,還簡單教學寂栽負責的具體內容,於是,打工人小寂上線,吭哧吭哧開始探索上班的奧秘。

墨梧桐一邊幫幾位剛入座的客人點單,一邊用餘光注視著認真工作的寂栽,她做事細緻,做得也很投入,覺得這樣的寂栽更加有魅力了。

可是她們不可能……

下班時間在晚上七點,因為寂栽的親力幫忙,墨梧桐成功加工資,還多收了一個五百塊大紅包,拿著這些money,兩人走在了回家路上。

“今天……謝謝你。”墨梧桐低聲說道。

寂栽的腳步頓住了,她不明所以,抬起頭看著寂栽,她的眼睛很亮,在路燈的映照下彷彿閃爍著星辰的光芒。

“謝我?”

“嗯。”墨梧桐輕輕點頭,“我們是朋友,道謝是應該的。”

寂栽沉默了一會兒,“我們是朋友。”她失落的嘆息一聲。

她知道寂栽在傷心什麼,其實寂栽自己也反應過來了,人家又沒答應自己的告白,是朋友不應該嗎?那她為什麼接受不了呢?

“寂栽……”

“嗯?”

“別這樣折磨自己了,好嗎?”

“嗯。””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坦白自己喜歡你,可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寂栽淡漠地說。

“那我們做普通朋友,好不好?”

“……好。”

寂栽和墨梧桐的關係在這一刻終於定下來,但她們之後的生活誰也無法預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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