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桌上挑出來的菜夾起來吃了”
“那個小朋友，幹什麼呢！趕快吃飯”
“別發呆，一會兒飯涼了可別怪吃著肚子疼”
“那個誰，你幹嘛呢！把嘴裡的嚥進去，不許吐出來”
“幹嘛呢！能不能好好吃飯了，不吃別吃，餓著，幹嘛要把湯灑一地——”
幼兒園內，很清楚的聽到學前一班傳來的怒吼聲。
對此，老師們神同步的關上了班門。
徐園長怒瞪著面前的小男孩兒，鼻孔裡都快噴出火了。
小男孩兒縮了縮脖子，低頭沉默不語。
他剛才是不小心的，還沒喝到湯呢，全灑了。
“你，去衛生間拿拖把，自已灑的自已收拾”
徐園長冷哼一聲，“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
小男孩兒紅著眼眶抬起頭，有些委屈，“徐園長，我不是...”
“不是什麼，不管你是故意的還是別的，都得自已收拾，趕快——”
“啪”
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小男孩兒嚇了一跳，在徐園長滲人的威壓下，起身朝著衛生間走去。
徐園長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
都六歲的孩子了，還是這麼毛躁，笨手笨腳的。
想當初她六歲的時候都會下地幹活了！
沒多久，小男孩兒拖著沉重的拖把走進來。
在其他學生的注視下，笨拙的擦著地。
眼淚一滴一滴的順著臉頰滑落，砸落在地。
“給我拖乾淨，快一點，別浪費大家的時間，一會兒還要上課呢！”
徐園長端著大瓷碗喝著湯，站在一旁“監工”
拖了幾次後，小男孩兒膽怯的轉過頭，“徐園長，行，行了嗎？”
徐園長低頭看了一眼，幾乎都拖乾淨了。
“嗯，行了，趕快把拖布送出去”
在眾目睽睽下，小男孩兒拖著拖把朝班門口走去，身後留下一道溼漉漉的水印。
“哎，幹嘛呢！你看看，照你這樣不得把我其他的地方都霍霍了？提起來，快點——”
徐園長大步上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領。
小男孩兒惶恐的點了點頭，兩隻手攥在拖把棍上，咬著牙費力的提了起來。
搖搖晃晃的朝衛生間走去。
班內的學生都顧不上吃飯，注意力都被轉移了。
“徐園長，這裡沒有拖乾淨”
“徐園長，他拿不動”
“徐園...”
耳邊的吵嚷聲讓她頭大，恨不得把這一群傢伙丟出去。
“閉嘴——”
一聲怒吼，班內的學生們瞬間安靜。
“再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趕快吃飯，一會兒咱們上課”
徐園長拿起一個油炸饅頭，一口咬下。
“大家排隊上廁所，上完廁所咱們就開始上課了”
江鸞端著碗盆走進廚房。
衛生間門口排開長隊，全都是學前二班的學生。
等她出來時，就看到一個小男孩兒拎著沉重的拖把晃晃悠悠的走過來。
“讓一下，讓一下”
小男孩兒紅著眼，喃喃道。
江鸞嘆了口氣，走上前，“來，給我吧！”
突然出現的身影讓他猝不及防，還以為是徐園長追過來了。
抬頭一看，原來是江老師。
“江，江老師，我...”
“行了，拖把很重的，趕快給我吧！”
江鸞接過拖把，示意他趕快回班去。
小男孩兒重重的點點頭，一步三回頭的進了班。
看著手中的拖把，江鸞有些無奈的搖搖頭。
這個徐園長，讓那麼小的孩子拿這麼重的拖把，說句不好聽的，腦子有問題。
這拖把早晨她洗過，吸了水格外重，大人拎一會兒手都會酸，更別提小孩子了，細胳膊細腿的。
小男孩兒回到班裡，拿起空碗走上前。
“徐園長，我還要”
一碗湯他剛準備喝就灑了，肚子還空著呢！
徐園長瞪著眼，接過碗直接丟進一旁的空盆裡。
“每人一碗，你的湯被你灑了，自然就沒有了，要吃炸饅頭還有，湯沒有了”
小男孩兒揪了揪衣角，眼神兒朝著盛湯的盆子瞟去，還有小半盆呢！
礙於徐園長的話，他不敢上前，只得回到座位，拿起桌上的油炸饅頭啃了起來。
沒一會兒，學生們挨個將空了的碗放進盆中。
“嗝~”
徐園長喝下碗底的最後一口湯，打了個飽嗝。
放下手中的瓷碗，指了指最前邊的兩個學生。
“你們兩個，把這這盆洗手的水抬著倒進馬桶去”
兩個小男孩兒還以為自已聽錯了，看了看比盛飯的盆子還大了許多的盆，又抬頭看看站在一旁的徐園長。
“徐園長，我拿不動”
空盆可以拿，但裝了大半盆水的真的是拿不動啊！
徐園長冷不丁掃了他一眼，“所以我才讓你們兩個抬，兩個人力氣大，一人抬一邊，趕快去吧！”
兩人對視一眼，無奈下，只能抬著水盆緩緩朝著衛生間挪動。
“慢點慢點，要灑了要灑了”
“行行行，你也慢點，別說我”
“快到了，快到了，加油”
“1,2,3，快，倒進去”
“嘩啦嘩啦——”
伴隨著倒水聲，兩人齊齊鬆了一口氣。
介於不知道放在哪兒，其中一人左看右看，在一旁的洗手檯上看到了兩個盆子。
“你看，咱們放這裡總沒錯”
說著便將手中的盆子高高揚起，踮起腳尖，和其他盆子摞在一起。
其他班級都已經開始上課了，唯有學前二班，一個老婆子坐在講桌前喋喋不休。
“以後每天早上中午的洗手水，你們輪流到衛生間接水，每天兩個小朋友，今天就從他們兩個開始，明天依次排”
“再有就是，以後誰要是灑了飯，自已解決”
“吃飯前桌子是乾淨的，吃完飯桌子也得是乾淨的，從今天開始，每個小朋友吃完飯後，自已擦桌子”
......
一天下來，直到放學後，送走了孩子們。
打掃完衛生後，徐園長累的是腰痠背疼，站都站不直了，靠在椅子上直喘氣。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李老師站在門口，壓下心中的快意。
“徐園長，還開會嗎？”
徐園長坐直身體，清了清嗓子，“開，怎麼不開，把老師們都叫到這兒來，今天就在學前一班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