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湯？”
“對啊，就是麵湯，一會兒盛一些回去給孩子們喝”
出了廚房，江鸞都是暈乎乎的。
麵湯當做湯喝？雖然沾了一個湯字，但總歸有些不好吧！
回到班，給孩子們分完面後，還沒等江鸞屁股坐熱，班內再次傳來孩子們的聲音。
“老師，我還要——”
“我也要，老師再給我半碗——”
“今天的面真好吃，我還要半碗——”
江鸞眉頭微微蹙起，廚房一點兒面都沒有了。
“唉——”
數了數，十三個孩子要面吃。
於是，再次端起了空盆子，朝著廚房走去。
徐園長剛到門口，迎面撞了個滿懷。
“嘶——江老師，你這麼急匆匆做什麼？怎麼？面還不夠嗎？”
江鸞揚了揚手中的空盆。
“徐園長，你也知道，我班裡的孩子們都是六七歲的，飯量肯定比那些小班的孩子們大很多，現在還有十三個孩子還要麵條，沒吃飽”
“要不再讓李園長下點兒麵條，反正煮麵也快，幾分鐘就熟了”
早晨她端的盆子裡面的麵條和大班的一樣多，本來就不夠，非得犟。
“你和他們說了沒，別吃得多，撐得慌”
徐園長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蠢貨，怎麼教都教不會嗎？
江鸞無奈道：“說過了，不管用”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說過，學生們的小碗才拳頭大小，碗又淺，能放多少？
一碗麵，她兩口就吃完了，都不夠塞牙縫。
孩子們才一人一碗，怎麼可能吃得飽？
徐園長接過盆子，“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
江鸞沒有再說話，轉身回班。
“老師，面呢？”
盧西西看著兩隻手空空如也的老師，不由得出聲詢問。
剛才老師出去還端著盆子，怎麼回來時手上的盆子就不在了？
江鸞坐在講桌前，回道：“哦，徐園長去煮了，你們先等一等，一會兒就有面了”
而江鸞不知道的是，她以為去煮麵的人，正挨個的推開其他班級的門。
“王老師，你這兒還有面嗎？”
“張老師，還有面嗎？”
一連走了兩個班級，毫無收穫，直到來到魯慧茹的中一班。
“哦，我這裡還有一點兒”
魯慧茹說著，將面前的盆子遞給徐園長。
正準備出門時，餘光掃到幾個孩子滿臉愁容的撥動著碗裡的麵條。
一看就是不想吃，面都坨了。
“咚”
她放下盆子，走過去。
抄起兩個小孩兒面前的面，在幾道呆愣的目光中，倒入盆裡。
“魯老師，下次就不要給他們這麼多的面，吃不了浪費”
魯慧茹沒有說話，表情很是淡然，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即便是孩子們一口沒吃，或者是吃剩下，徐園長也不會管那麼多，直接上去就把飯倒掉，再拿過去給其他班的孩子們吃。
反正中班的孩子才四歲，什麼都不懂。
不似學前班，都六歲了，很多事分辨的很清楚。
徐園長出去後，又來到了大一班，大二班。
動作完全一致，先是看看有沒有多餘的面，再是看有哪些孩子吃不了剩下的直接倒進去。
沒一會兒，班門被推開。
“來，誰還要面，徐園長給你們分”
“我——”
“我也要，我也要——”
江鸞心中生出一抹不祥的預感。
她剛從廚房回來還不到兩分鐘，面就煮好了？這怎麼說都有點不切實際。
抱著懷疑的心態，起身朝著徐園長端著的盆子裡看了一眼。
有幾塊碗狀一坨坨的面，還有些許零散的面。
一眼過後，江鸞心中暗罵。
摳門的老太婆，居然把其他班孩子剩下的面拿過來給孩子們吃，真不講衛生。
“徐園長告訴你們，不能吃得太多，吃得太多就會把肚子給撐壞了，到時候可難受呢！不是咱們沒有面，你們也看到了，面還有很多，只是你們可不能吃撐了肚子，知不知道？”
徐園長一邊分著面，一邊給孩子們灌輸毒雞湯。
聽在孩子們耳朵裡就是：園長是為了他們好，撐壞肚子還得去醫院。
而落入江鸞耳中完全就是洗腦，赤裸裸的給孩子們洗腦。
連吃飽都做不到，又怎麼會有吃撐一說？
飯後，孩子們排隊上完廁所後，開始上課。
第一節就是徐園長要講的數學課。
江鸞坐在班級最後面靠窗的位置，靜靜地聽著所謂的心算，也就是算術的方法。
黑板上寫上了一豎排的算式，徐園長手拿教棍敲擊在桌面。
“安靜，都安靜——”
“小朋友們請看第一題...”
......
整節課下來，江鸞云云霧霧的。
徐園長的教課方法直截了當，一點也不像在學校學的那樣，穿插遊戲或者是什麼故事一類，就是很普通的上課。
而且也並沒有教案一類的，直接上課，講完就開始讓孩子們寫作業。
正當她愣神之際，面前多了一道人影。
“江老師，心算的方法你記住了嗎？減法和加法是相同的，以後也用不著我再講示範課了”
江鸞點點頭，“嗯，記住了”
徐園長呵呵一笑，臉上的皺紋全都變成了褶子，有些滲人。
“對了，還...”
還沒等她說完，班內傳來一道稚嫩的聲音。
“老師，我要上廁所”
江鸞微微抬手，示意他去吧！
而徐園長則是冷著臉轉過身，“上什麼上，把黑板上的算式全部寫完交上來再去”
小男孩兒眉頭緊皺，拳頭緊緊攥住，像是在極力忍耐什麼。
在徐園長沒有看到的角度，江鸞抬手朝著門口擺了擺。
接過老師的目光和示意，小男孩兒也顧不得什麼了，捂著褲襠朝著衛生間奔去。
“哎——誰讓你去的，回來，寫完作業再去——”
徐園長大喊一聲，追趕而去。
等她追到衛生間，只聽得嘩嘩的撒尿聲。
小男孩兒提上褲子回過身，想回班卻被攔住了去路。
“誰讓你上廁所的，怎麼，連老師的話都不聽，當放屁嗎？”
手中的教棍一下一下的點在小男孩兒身上。
小男孩兒眨巴眨巴眼，“是江老師讓我上廁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