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江鸞的身子直接撞在了突然緊閉的大門上。
“啪嗒”一聲,房門從裡面上了栓。
母女倆走進屋內,坐在炕上。
“砰砰砰”
她似乎不知疼痛一般,瘋狂的拍打著大門,大聲喊著。
“把頭花還給我,還給我,那是我的,是我的”
“還給我,你這個小偷,為什麼偷我的東西,為什麼?”
屋子裡的兩人自動遮蔽了她的聲音,再怎麼喊,她們都是“聽不到”的。
江楠欣低聲說道:“媽,你不問我嗎?那明明...”
劉雪春直接打斷:“明明什麼,明明就是我買給你的,當然就是你的”
“可...”
“可是什麼,沒有可是,記住了,只要拿到你手中的,那就是你的,不管別人再怎麼說,只要你認定,依舊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媽,我知道了”
眼看無人給她開門,江鸞身子逐漸癱軟在地。
一滴眼淚從左眼緩緩滑落,砸在衣服上。
“為什麼,為什麼要偷我的東西?我們不是姐妹嗎?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
良久,她失魂落魄的起身,一步一步朝自已家走去。
她們不是姐妹嗎?不是有血緣關係嗎?不是親戚嗎?
為什麼要偷她的東西?
走進屋子,呆呆地坐在桌前,就連於月容喊她都沒有聽到。
“江鸞?江鸞?”
於月容拍拍她的肩膀。
她早就被院子裡的吵嚷聲吵醒了,但她沒有出去。
一連好幾聲,江鸞才呆呆地“嗯”了一聲。
“子隨父,女隨母,這句話你沒有聽說過吧!”
江鸞猛地抬起頭看向旁邊的人。
一個字一個字的重複一遍,“子隨父,女隨母?”
於月容只是笑笑,沒有回答她。
江鸞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裡默唸:子隨父,女隨母。
十幾遍後,她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四嬸喜歡偷拿他們家的東西,就連一點青菜也要佔便宜,而且還會算計人。
所以江楠欣這麼做,都是有跡可循的。
可恨她雖然有證據,也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的頭花變成別人的東西,她卻無能為力。
......
春天悄然而至,溫暖的陽光灑在大地,樹葉嫩綠欲滴,萬物生長。
房屋前的李子樹長滿了嫩葉,樹葉中間依稀蠕動著什麼。
江鸞剛一出門,一條拇指粗的“東西”從天而降,落在她面前的地上。
“啊——”
一道恐懼的聲音響徹在院中。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江楠欣急切地跑了出來。
反觀江鸞,心有餘悸的看著腳下的東西。
赫然就是一條毛毛蟲,不停地在她腳旁蠕動著。
“咕咚”
她吞了口口水,瘋一般的跑出院門。
“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楠欣摸了摸腦袋,滿臉疑惑。
邁步走過去,朝四周掃了一眼。
“奇怪,什麼都沒有啊!嘶,好癢啊!”
剛準備回家,手上傳來一陣瘙癢。
低頭看去,一隻毛毛蟲在她手背上蠕動。
“啊——”
一聲尖叫響起。
她瘋一般的甩開手背上的毛毛蟲,腳下好似生風一般跑進家裡。
“唉呀媽呀,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手掌在胸前不停地拍著。
雖然她不怎麼怕,但要是爬到她身上,那她可繃不住。
想了想,猛地一拍額頭,“對了,難道是因為毛毛蟲?江鸞才會被嚇跑?”
她摸了摸下巴,一臉的壞笑。
“既然這樣,那就好玩了,哈哈哈...”
下午,於月容破天荒的沒有睡午覺。
而是坐在炕上縫被子,食指拇指捏著一根細細的針,一針一針的穿透花布和棉花。
穿不過的地方,拿起來在頭皮上輕輕一蹭,就能輕鬆穿過了。
江鸞坐在地上,一個人玩著卡片。
卡片周圍都是皺巴巴的,一看就是別人玩過很長時間的。
“咕嚕咕嚕”
就在這時,肚子鬧騰了起來。
江鸞也不管地上的卡片了,急忙站起身,從炕角揪了一截衛生紙,快步跑了出去。
十分鐘後,揉著肚子從廁所走了出來。
“上完廁所就不疼了,真好”
“江鸞,你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江楠欣站在李子樹下,朝著她招手。
“哦,等一等”
江鸞回應一聲,朝著樹下跑去。
江楠欣看向手中兩根乾柴棍夾著的東西,嘿嘿一笑。
“姐,給我看什麼?”
江鸞揚起笑臉詢問。
江楠欣將手中的兩根棍子猛地伸到江鸞眼前,“就是這個呀,怎麼樣,好看嗎?”
眼前多出來一個還在蠕動的東西,江鸞瞳孔放大。
“啊——”
一聲尖叫過後,直接跑回了屋子。
“噗通,噗通...”
耳邊都是心臟跳動的聲音。
伸手在額前輕輕拂過,一陣溼意傳來。
額頭上早已佈滿冷汗。
“噔噔噔...”
腳步聲傳來,江鸞心底咯噔一聲。
門簾被撩開,江楠欣出現在門口,臉上掛著一抹壞笑。
“江鸞,拿著啊!”
說著,將手中的一根木棍伸了過去。
江鸞身子不自覺的顫抖,那根木棍上,有兩隻毛毛蟲在蠕動。
“快點,給你”
木棍再次伸向前,江鸞身子抖動更加明顯。
“拿走,我不要,我不要”
說著,她飛快的爬上了炕,撲在於月容身邊。
於月容面色大變,呵斥道:“滾下去”
眼瞎了,沒看到她在縫被子嗎?腳都踩在鋪展的被子上了。
江鸞看向地上的人,江楠欣的手中還拿著那根棍子。
蠕動的毛毛蟲,想想就可怕。
她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不要,我不下去”
於月容眼神一暗,抽出紮在被子上的針。
“你下不下去?”
江鸞不停地搖著頭,嘴裡喃喃道:“不,不下去,我不下去”
於月容抿了抿嘴,冷哼一聲。
手起針落。
“啊——”
慘叫聲響起。
江鸞低頭看去,原本縫被子的針紮在了她的腳上。
針孔還穿著一根白線。
“真是掃興”,江楠欣嘀咕一句,扭扭身子,轉身出去了。
於月容拔出針,手上一個用力,又一次紮在她身上。
“賤皮子,沒看到我在縫被子嗎?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