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獸人世界的嬌氣人類2
方闔的面色依舊平淡：“‘貨物’？我想，花栗鼠的皮毛也是上好的貨物。”
花栗鼠賣家緊張得尾巴毛都炸了，他“啪啪”抽了自已兩個嘴巴，卑躬屈膝地說：
“抱歉、抱歉，這位貴客，是我剛剛嘴誤、嘴誤，我是說，我是說這位小姐剛剛從古地球挖出來，因此不熟悉通用語也是正常的。”
不是，這人還沒跟你回家呢，怎麼就護上啦？
方闔微微思考了一下，轉過身，為了適應宋悅的身高而半彎下腰說：“這是古地球語，你可以聽懂嗎？”
宋悅眼睛一亮：“這句能聽懂，先生。不過你之前說的那些我都不能聽懂。”
少女的嗓音鶯啼婉轉，讓他想起曾經聽過的夜鶯一族的音樂會現場。
古地球語只有高等血脈的獸人以及擁有充足財力和閒暇時間的獸人才會去學，會古地球語，在上層圈子裡是一個特殊的加分項。
方闔現在有些慶幸自已之前學了這項技能了。
“不要緊，等我們回去，我可以慢慢教你。”
小小的缺陷，在他眼裡，無傷大雅。
“回去？你要帶我回你家嗎？先生？可我為什麼要和你走？我既不認識這裡，這裡也不是我的家，我的父母也不在。”
宋悅很自來熟地繞過來挽住他的手臂，一雙明亮的眼睛大膽地探視他的臉。
花栗鼠小心謹慎地踏著碎步子往後邊退了退。
看不懂也聽不懂，但看起來不是什麼好話，希望“那位”別生氣……他好不容易挖回來的寶貝啊！怎麼一點分寸都沒有？
等等，說起來，這個純種人類剛被挖回來的時候有這麼活潑嗎？
方闔微微怔愣一瞬，或許是因為她大膽的舉動，或許是因為她的眼光太明亮，輕易就能灼傷他。
純血龍族生育困難，幾乎到了幾代單傳的地步，因此現在的世界幾乎是雜血龍裔滿地跑，純血是見都見不到一隻。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世界上偶爾也會出現“返祖”特徵的獸人。龍族尤其少。
巧的是，方闔就是這幾代裡唯一一個返祖純度最高的龍裔。
他壽命悠長，獨自掌理四大家族裡的一支，幾乎是權勢的代名詞。當然，以龍族嗜好財寶的名頭，家中累積的財富當然不可計數。
方闔在絕對嚴苛的教育環境里長大，在這個階層分明的世界，從來沒有人敢像這樣自來熟地纏著他。
很快，他釋然一笑。
“好討巧的小孩兒，半點不肯被佔便宜。看起來乖乖巧巧的，嘴上功夫卻這麼厲害。”
方闔扣住她的手腕，卻沒有半點要進一步冒犯她的意思。
宋悅眼底眸光微動。
禮貌。
這是方闔給宋悅的第一印象。
這可不行，太禮貌了可談不了什麼情愛。
“不過。”
他鬆開她的手腕，宋悅也順勢鬆開環住他手臂的手。
“你看，你的以退為進，太著急了些。”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設防男人？
宋悅輕哼了一聲：“你也太自大了些，誰稀罕跟你以退為進？”
方闔嘆了口氣，也不戳穿她，仍然笑著：“好吧。”
“但是不跟我回家的話，你又要回到——”
方闔指了指她身後那個金色的籠子：“那個籠子裡了，我想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對嗎？”
花栗鼠做商人做得久，察言觀色的能力倒是十分不錯，見這會兒氣氛焦灼，他連連左顧右盼。
幾乎想把自已藏起來，不料他倒黴催地腳後跟一踢，正好踢在一隻裝小狐狸的籠子外。
“咚！”
宋悅瞪著眼睛看過去，方闔倒是連一眼都懶得給。
他炸著尾巴毛輕手輕腳地把籠子放好，又頂著“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的壓力抱著頭躲在一堆動物籠子裡。
紅毛狐狸對他翻了個白眼，輕輕叫了兩聲，內容全是嘲諷。
花栗鼠捂住了耳朵。
他雖然聽不懂，但看這倆人相處怪嚇人的……祖宗求你快走吧！
宋悅扭過頭：“你威脅我？你憑什麼威脅我？”
好嬌慣的小姑娘，就算在這個時代是稀有的純血人類，卻也不知道是誰家養出來的。
不巧，方闔有足夠的耐心和她慢慢磨。
“嗯。”
方闔沉吟片刻，他半彎下腰輕輕摸了摸小姑娘的發頂——她的頭髮柔軟而且烏黑，在現今世界已經很難看見這麼漂亮的毛髮狀況了。
宋悅頓時炸毛，她一個激靈躲開方闔的手，抬起眼警惕地盯住方闔，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一個不防半隻腳退進了籠子裡。
方闔伸手一撈把她撈回自已面前，力量懸殊同時地位懸殊的情況下，這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人類小姑娘實在沒辦法反抗這位龍裔。
方闔的手很禮貌地扶在她腰間，但凡再往下一寸都會不禮貌。
他把她扶穩，手卻抓住她沒鬆開。
“我當然可以威脅你，為什麼不呢？”
方闔的金瞳微閃，他站直身體，不再為了宋悅半彎著腰。
他長得高大，整個身影能遮住宋悅，當他不刻意為了她低下頭、收斂氣勢的時候，身上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
宋悅輕哼：“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無恥的人！在我的家鄉，人們把公義和道德當作……嗯，至少是表面上當作他們的行為標準。”
方闔很冷靜，他的垂眸像是對她的垂憐，不打算和她爭辯。
“強權會是壓倒你的第一根稻草，也是我想教你的第一樣東西。”
“公義、道德、秩序”，當然，任何一個文明都需要這些美德。但在這裡，至少在這個狹間裡，他就是權力本身。
作為純種人類，她年紀很輕，或許還不懂這些。
“你叫什麼名字？”
“宋悅，愉悅的悅。”
“悅悅，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
沒有等她回應，方闔已經接著向下繼續說話：“那麼，再次正式認識一下吧，我的名字是方闔，職務是現龍族族長。”
“很高興見到你，悅悅。”
花栗鼠捂著眼睛往那邊看。
見到二人氣氛漸漸回暖，立刻又蹦過去蹦到方闔面前，開始推銷：“哦，大人，您不知道吧，人類是相當脆弱的，他們需要陪伴，像這樣的人類，尤其喜歡一些毛茸茸的小動物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