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O裝A指揮官會愛上敵人嗎（完）
楊歌這下真的震驚到了。
“什麼？”
看著那麼純真的少女，究竟是吃了什麼長大的？
她聽說星際裡有那種特別的人種，一輩子都不會衰老，永遠保持著年輕時候的容貌……不會說的就是宋悅吧！
當然，這種猜想還是膚淺了一點。
楊歌不得不承認，宋悅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魅力，你越是瞭解她，就會越發現自已其實並不瞭解她。
猶豫再三，就連楊歌這種見多識廣見慣了世面的高階間諜也不禁漸漸嚴肅起來。
她眸色沉靜，直直盯著面前的宋悅：
“你到底……是誰？”
【叮，已完成隱藏任務：“最佳演員”】
宋悅聽到悅耳的系統提示音，嘴角勾起一個笑容。
這下終於完成啦！
她站起來高興地伸了個懶腰。
“好啦，好啦，不要那麼驚訝嘛，親愛的。”
宋悅身高要比楊歌矮上一些，但當楊歌坐著她站著的時候，想摸個頭還是非常簡單的！
她抬手摸了一下楊歌的頭頂，然後屈指理了理她的側發：
“擁有這麼敏銳的直覺，你完全可以在這片宇宙裡好好發光發熱。但是我呢，我也到了要和你說再見的時候啦。”
她的眸光像流淌的紅酒，一片金光從浩瀚銀河中飛來，直直穿過了緊閉的玻璃窗，飛進她的眉心。
金光籠罩她的眉眼，籠罩她的長髮。
這是完全超出這個世界的力量，和楊歌平時知道的精神力不同，是一種更加……充滿神性的力量。
楊歌看得恍惚。
宋悅往後退了兩步，後腳跟正好抵在厚重的飛船大門邊。
“警報！警報！不明力量攻擊飛船作業系統中，即將開啟艙門！警報！”
“咔噠。”
輕微的門卡開啟聲。
宋悅在楊歌面前，轉過身，踏入寬敞的、透明的、門外的銀河。
楊歌瞳孔微縮：“宋悅！”
聲音漸漸被吞噬掉。
門外失重、無序、缺氧、不可控制，一片混沌。
但是宋悅卻只是穩穩地站在虛空之中，彷彿有無形的力量附加在她身上，庇護她在這樣的環境下奇妙地如履平地。
楊歌的聲音已經聽不見了，身後飛船的功能恢復正常，大門關上。但宋悅卻好像若有所覺地轉頭，朝她笑了一下。
她的身體化為金色流光的碎片，每走一步，就消散一點，就好像她一個人在走向世界盡頭，走向虛無。
【叮叮！恭喜宿主完美完成所有任務，世界評級：SSS+，完成前提任務“愛意百分百”，主線任務“尊敬的領航員小姐”，隱藏任務“最佳演員”，目前任務積分：9999999+】
“任務完成了，但您好像不太開心。”
0號從門外走來，低頭把水放在她的床頭，迎面被她扔了一個抱枕。
0號輕輕鬆鬆接下抱在手中，給她整整齊齊撫平褶皺，放在她喜歡靠背的地方。
“您似乎有心事。”
用的是疑問句，但卻是肯定的語氣。
“記得剛剛那個世界裡那個叫沈安的嗎？”
0號點頭，無機質的眼睛閃過幾幀畫面：“當然。”
“您不喜歡他。”
宋悅輕蔑一笑：“誰會喜歡他？一隻喜歡咬人的臭蟲，偏執、頑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能陰魂不散地留在我身邊。令人噁心。”
她躺在床上，0號體貼地給她手裡塞了一個方形抱枕，角落裡印了一隻小小的白色光團，光團邊繡了一個小小的“0”。
宋悅把身體重心壓在抱枕上。
“我知道了。”
他以為她會喜歡的。
漫長的時空穿越旅行中她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和物，像是沒有定錨的船舶。0號想，如果有一個熟悉的人，她會不會高興一點呢？
不過很可惜，他又猜錯了她的心思。
銀河某處，巨大的藍色星體旁停靠著一隊艦隊。
在領頭星艦裡的男人若有所覺地抬頭，看向浩瀚的星海。
“……又走了啊。”
沈安摘下眼鏡，他操縱自已的精神力倒灌進識海里，爆發出精神的萬丈光芒。
這是自毀，世界上傳說中最漂亮的自毀方式。
但是這一次，他的靈魂飄上半空中，那一隻漂浮在天際的銀灰色的巨眼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你沒有機會了。”
沈安一僵：“為什麼？”
那輪眼睛裡充滿了繁複的金色紋路，像是沈安從前在王室裡見過的日輪輪盤。
眼睛緩緩轉動了一圈：“被厭棄者。”
“無權再，回到她身邊。”
那聲音很慢，又帶著無可置疑的篤定，像是在下死刑判決書。
“按照約定，我將收回你抵押的靈魂。”
下一刻，金光大盛，沈安的魂體消散在空中，銀灰色的眼睛無感情地掃視一眼空空蕩蕩的世界，又緩緩、緩緩閉上了眼。
儘管看起來很長，但這一切都是在意識空間發生的，發生得很短、很快。
宋悅那邊。
她把臉埋進抱枕裡，長髮垂下，0號有些擔心地伸手想幫她把頭髮撩到身後。但將要觸碰到她的時候，又猶豫著收回了手。
“您還在憂心其他事嗎？”
她抬臉，從抱枕後露出一雙眼睛：“嗯，所以，773呢？”
“系統773號因為涉及主系統核心內容，正在返廠重修中，主人不用太擔心。”
“……我不夠好用嗎？”
0號的眼睛以不穩定的頻率快速眨動，儘管從表面上來看，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假設，我可以替代那個低等系統的所有功能，就算是它不能做的，它沒有的許可權，我也有。”
0號往前走了半步，白色的髮絲垂落在耳畔，他沒有理會。
他銀灰色的眼睛裡閃過跟人類一致的情緒波動，他往前微挪，半跪在床邊，和宋悅的指尖相隔僅僅一步之遙。
他虔誠抬眼，誠懇發問：
“所以，主人，是我不夠好用嗎？”
倘若機械生命被設計出來的初衷只是為了方便他的主人更好地使用，那憑什麼他不能替代另一個低等生命呢？
爭奪的本能從一個嶄新的靈魂裡升起。
但0號的外表一如既往地乖巧、溫順，毫無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