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病美人每天都在被反攻19
陸清懷當然不是在問宋悅皇位和他哪個重要,這個問題他心中早有答案。
他只是在為自己的心向她尋求安慰,讓他早點死心吧,悅悅。
讓他知道,她輔佐他上位,只不過是為了她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宋悅隨意眼角一掃,看見他搭在輪椅上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如果這時候她問陸清懷,陸清懷會告訴她,這不是因為他害怕,而是因為他太難過了。
宋悅惡趣味地笑了一下:“對哦,不、值、一、提。”
“但是我還抱有幻想,悅悅。”
陸清懷吸了一口氣,在輪椅上坐直了身體,語氣逐漸平靜下來。
宋悅歪了下頭:“如果你現在對我不抱幻想了,改主意要殺我了,也還來得及哦。”
不過,那得先問問她的刀。
陸清懷的眼光哀傷又溫柔,他看向宋悅,搖了搖頭:
“你看,這就是你不瞭解我的地方了。”
他寧可被你親手殺死,也不願意見到你對他失去信任的那一天。
“這樣的話,真龍之氣就足夠幫你重塑身體了吧?”
宋悅挑了下眉,她沒想到自己隨口胡謅的謊話陸清懷居然還記得。
看見她的表情,陸清懷居然還有心情笑了一聲:“嗯……看來這句也是謊言。”
“你一定騙過不少人的心,悅悅,你太擅長撒謊了,特別是在愛你的人面前,因為他們……當然也包括我,會無條件相信你的話。”
他說話的時候沒有一點責備她的意思,更像是在講故事,在陳述一個事實。
“但是我沒有辦法不愛你。”
沒人知道這句話裡藏著多深的情感,像陸清懷這樣的人,慣會用溫柔掩飾深情。
可惜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陸清懷笑著輕嘆了一聲,他問宋悅:“可以再給我一個吻嗎?”
宋悅眨了下眼,捧起陸清懷的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和她對視的時候,能看見陸清懷的眼角微微發紅。
是錯覺嗎?
陸清懷這樣的人,居然也會哭?
宋悅沒有長吻,陸清懷也沒有多求,他安靜地垂著頭,指腹落在微溼的唇瓣上,慢慢摩挲。
她的一切,對他來說,美好得就像一個夢。
陸清懷的胸膛微弱地起伏著,一滴眼淚“啪嗒”一下落在他的腿上,他還毫無知覺,愣愣地看著那處淚痕。
比他所能想象到的一切痛苦更痛的,是他最愛的人要親手殺死他。
陸清懷搖了搖頭,剛剛的流淚就像是一個錯覺,他撈起一邊的龍袍,抖落開比著她的身形量了量,微微皺眉:
“照我的身形裁的,你穿起來可能會寬大了些。”
宋悅站在一邊,捧著臉無聊地聽陸清懷說這些話。
讓她有點意外的是,雖然陸清懷和她接觸的時間根本算不上長,但卻說準了很多關於她的事。
“喂,若你當真選不出來,那不如我給你選一個體麵點的死法吧?”
陸清懷捂住唇咳嗽了兩聲,輕笑著跟她真討論起自己的死法:
“你看,要把一個人偽裝成自然死亡的樣子,有許多種方法,譬如我……”
他向她招了一下手:“來。”
“在我慣用的藥方裡改幾味藥材,就可以讓治病的良藥瞬間變成催命的毒藥,外面那些老臣不好對付,你要仔細點想說辭。”
“實在不行,我的將士你隨時可以調動,不要逞強。”
【773,兌一瓶毒酒】
【……好的宿主】
雖然見過很多次了,但每次見到還是忍不住感慨,宿主她說下手是真下啊。
陸清懷抬頭看見宋悅不知道從哪取來的一小杯酒,早就習慣了她會一些神鬼之術的他也沒多問什麼。
宋悅眉眼柔和,青天朗朗,窗外夏日的陽光透射進這一方室內,映照著她著鳳袍的身形。
她端起酒杯,呈給陸清懷,溫柔的語氣成了最能殺人的刀:
“夫君請喝酒。”
陸清懷深深地最後看一眼宋悅,將酒一飲而盡。
心臟漸漸失去跳動的力氣,陸清懷強睜著眼睛,想看一眼他的愛人。
悅悅,他不能再陪你了,只希望你的願望都能實現。
親愛的,他其實……還想說一句愛你。
宋悅沒有再看他一眼,她利落轉身,推開門時正好與群臣見面。
“諸位日安。”她面上三分笑。
群臣原來下意識要向她行禮:“皇后娘娘金安……”
剛說到一半,就有人看見她身後的陸清懷——瞬間慌亂的、指責的、帶有怒氣的聲音四處瀰漫:
“二殿下!”
“皇后你、是你乾的嗎!”
“哼,我早看你這宋氏女不是好人,今日我便替天行道!”
也有人不分青紅皂白,搶過門口守備手中的刀就衝上來,殺紅了眼。
宋悅笑吟吟地站在門口,活動了一下手腕。
“當!”
衝過來的那個臣子手腕一下被宋悅利落卸掉,手中的刀瞬間脫落在地,發出響聲。
他不可置信地瞪著眼前的宋悅:“你、你……”
脫臼的腕骨還在不屈不撓地顯示自己的存在感,疼痛、都是疼痛!
宋悅不緊不慢地撿起刀,順便瞟了瞟試圖上來的幾個臣子。
這一眼,所有人都被面前這個女人威懾住了。
她提起刀,隨手把那個衝過來要她性命的人捅了個對穿。
她漫不經心地收回刀,滾燙的血從刀身上啪嗒啪嗒落下來:
“嗯,本宮夫君新喪,正傷心不已,不料有人趁此機會意圖謀反逼宮,被本宮賜死於殿前。”
“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大皇子二皇子盡死,本宮意欲自請上位……”
她環視了一圈被嚇得瑟瑟發抖的臣子,當然,還有幾個面露憤怒之色的。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牆頭草們早就只知道唯唯諾諾地說是了,倒是有幾個陸清懷的忠臣還不滿,衝上來指擇她,滿眼憤怒:
“殿下身體原是康健無恙,都是你、你!你這妖女,擾亂國脈,逼得正統不存,還殺夫——呃!”
宋悅沒有給他說完這句話的時間,她不愛聽別人罵自己。
手起刀落間,群臣皆是一俱,心理素質不好的,更是抖得不能控制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