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厄運小漂亮超黏人12
陳墨這下沒有猶豫多久，就告訴她：“我也想要那個……契。”
最後一個字他念得極輕，像是對自己的感情羞於啟齒那樣。
是啊，像他這樣的人，怎麼敢、怎麼敢向她乞求名分一樣的東西……
“主僕契？”宋悅替他說了出來。
陳墨點了點頭，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他也想像沈樂堯那樣，和她建立起一種密不可分的、至死不渝的聯絡，被繫結也好，被驅使也好，被奴役也好，只要物件是她……都可以。
“我沒有和你籤契的打算，也沒有這個必要。”宋悅一句話潑了陳墨一頭冷水。
“姐姐……我、可是……”陳墨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想說些什麼卻又堵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我……羨慕他。”
我嫉妒他。
但陳墨不敢說出來，無數次沈樂堯明裡暗裡向他示威，他都知道，他太清楚了，雖然表面上不顯，但每一次都讓他更難受一點。
黑色的情緒貪婪地腐蝕著他的心，他越來越不滿足，想要的更多……姐姐。
姐姐，我的姐姐。
他恨不得沈樂堯死，不過這樣姐姐一定會生氣，所以每一次他都忍下來了，他不想被姐姐討厭。
沒有姐姐的話，他就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陳墨，你怎麼敢肖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她連嘲諷都平靜，不像他，輕而易舉就會被她勾起情緒。
宋悅頭一次對他說出這樣刻薄的話，這也是一直以來他心裡的想法。
現在這層窗戶紙終於被戳破了，陳墨忽然感到心口一陣沉悶，像是有人用小錘敲在上面。
“姐姐，我……”
陳墨緩緩抬起頭，本就漆黑的眸光變得更加暗沉，被她否定的不安讓他變得焦躁，周身氾濫起隱隱的黑色。
不祥的力量開始波動，扭曲這片空間，不遠處剛剛燒燼的黑色能量體開始重新凝聚，潛伏在空氣中的異常場蠢蠢欲動。
門外休息的沈樂堯睜開了眼，眯著眼盯著四處裂開的空間，那裡到處滲透出黑氣。
他眼裡隱隱泛出紅光，隨時準備使用能力。
“陳墨。”
宋悅感知到了這一切。
在一片暗流湧動中，她平靜地看著陳墨的眼睛，安靜地給他下了宛如死亡判決般的話：“你失控了。”
“你之前說你可以控制，一直都挺好……你看，你撒謊了。”
這一句話落下彷彿重錘落地，深深砸在陳墨的心上，他瞳孔驟然縮起，黑色的光芒隱隱綽綽地晃動。
像是他周身披了層薄薄的黑霧。
他緩緩抬起左手，有些顫抖的手腕控制不住地冒出千絲萬縷的黑氣。
這才是“災厄”的本來面貌。
無序、失控、輕易就會釀出禍患。
【宿主，我猜你用言語刺激他才會催化外顯，本來按陳墨的性格場面不會這麼誇張的】
【773，我猜你來做任務成績一定全是零蛋】
773一卡。
反駁就反駁，幹嘛統身攻擊嘛！
“對不起姐姐、對不起……我……我不是……”
陳墨慌忙把自己的左手藏起來藏到背後，他儘量避開宋悅的目光——那深深地刺傷了他。
黑色的氣息被宋悅這句話一壓，瞬間安靜了許多，就像是潛伏在黑夜裡的無數隻眼睛，或者觸手，暗暗窺伺著面前的宋悅。
黑色縫隙裡的能量場母體也縮了回去，一切漸漸平靜下來。
陳墨的異能導致的災厄比他的主人更清楚他自己的性格。
就算被她罵了，還是忍不住偷偷抬眼追隨她的目光。
“我會好好控制住自己的，不會、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陳墨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
宋悅現在知道了，之前家裡的那個黑色的異常能量場母體是從哪裡來的了。
——來自陳墨的異能。
可是如果系統裡隱藏任務所說的“劫難”只是這樣的話，程度也太輕了點，所以一定有比這更嚴重的事情……
那麼，陳墨的能力還會繼續發展下去，“災厄”帶來的災害也會越來越大。
宋悅垂眸思考的樣子，落在陳墨的眼裡無異於等待判決書。
他黑色的短髮柔軟地垂在耳畔，隨著風的弧度晃了晃，看起來像一隻失落的小鹿。
姐姐，真的生氣了吧……
宋悅的手忽然落在陳墨的頭頂，面前人突如其來的溫柔讓陳墨一怔，他抬眼時小心翼翼，直到確認宋悅真的沒有生氣，他才敢抬頭。
“姐姐……？”
他很輕很緩地眨了眨眼，希望一點點從他心中升起。
宋悅垂眸看他的樣子像是溫柔的神明。
“我問你一件事。”
“如果我死了的話，你會怎麼做呢？”
陳墨滿懷希望地聽完前半段，聽到後半段時驟然睜大眼睛。直到反應了兩秒之後他才回過神，拼命地搖頭：
“不、不會……”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已經抓住了宋悅的肩膀。
“這種話怎麼可以亂說……姐姐，姐姐這麼厲害，就算是我死掉了，姐姐也會繼續活下去的。”
只是聽到宋悅說出這種假設，陳墨就覺得這比殺了自己還難受。
她怎麼可以這樣假設呢？溫柔又慈悲的神明應該像月亮一樣高高掛在天上，永遠存在於人間。
月亮是殺不死的，神明也是。
宋悅的手一頓，從他的頭髮上落到他的下顎，逼著陳墨抬頭。
她明明笑意溫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字字誅心：
“我問你，如果，我死了，你會怎麼辦。”
陳墨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他握著宋悅的手，一點點從她床邊滑落，最後幾乎是跪在她腳邊。
他的眼睛黑漆漆，聲音也平板，像是失去了感情的木偶，被操控著說出的話：
“……我會跟著姐姐的。”
地獄也好，哪裡都好，他寧願跟著她去。
【宿主，友情提示一下哦，陳墨的異能非常特殊，他的能力“災厄”在原異能者死掉之後，會自然散落在世界裡】
【那個時候，人間就到處都是“異常”的天下了】
真不愧是“災厄”的化身，陳墨的能力……也夠離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