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碧空如洗。

雲中龍順著主幹道向前走著,直奔城主府而去。方府就在城主府的右方,從城主府的府門前順著街道向右拐就能到達方府的大門前,當然大門是不會讓雲中龍走的,他還沒有那個資格和實力。大門是給那些高官鉅富,武林名宿或者修道有成的得道之士準備的。

雲中龍來到城主府門前看了看門口站列的兩排衣甲鮮明計程車兵就向右行去。一會兒雲中龍就來到了方府大門前,他看了看門前兩個青衣壯漢,終於沒敢邁出腳步。雲中龍又順著街道向方府的後門繞去,後門有個負責採購方面的管事,看雲中龍這麼小就要出來砍柴賣,心裡也是感到甚為可憐,所以每捆柴都會多給雲中龍10文銀子。一月一結,每月送四捆過來就行。

雲中龍在心中暗暗發誓,終有一天他會堂堂正正從正門進入,不用再走後門。雲中龍順著街道低頭向前走著抬頭一看,過了前面的酒樓在向左拐個彎走一會就到方府的後門了。這段路對於雲中龍來說無比熟悉,兩年來他已經走過無數次了。

當雲中龍走到酒樓大門拐角的時候,遠遠就聞到一股汗臭和醉酒後的嘔吐物的味撲面而來。果不其然雲中龍剛轉過拐角,就看到兩個黑衣大漢對著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正在拳打腳踢,嘴裡還罵罵咧咧,邊打還邊嘮嘮叨叨的說著“窮鬼”“霸王餐”之類的話。周圍已經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都在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也沒有人上前幫忙。雲中龍聽了一會兒就明白了怎麼一回事兒。原來這個老漢已經欠了酒樓很多次錢,今天吃喝完又沒有錢結賬,想繼續賒賬,才讓老闆叫夥計教訓教訓地。老漢其實也沒欠多少錢,主要是他欠的次數委實有點多,再加上他一個生面孔在這庸城無依無靠,沒有任何勢力和背景靠山,這才讓老闆叫夥計教訓了。

那老漢不經意間一個抬頭,雲中龍看到了那張臉,那張臉和一個人太像了,和撫養雲中龍長大的雲老頭有八九分相似,如果不是雲中龍知道雲老頭沒有什麼親人還在世,說不準會把這個老漢錯認成雲老頭的兄弟。雲中龍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發現錢還是很少,根本不夠乾點什麼地,正當雲中龍急的不知所措到處翻找之際,他突然想起了背後揹著的那捆柴,把它賣了後領到這個月的工錢就差不多夠了,還能剩點。想到這,雲中龍放開大步向方府後門跑去。

來到方府後門的時候,方管事已經在那了。方管事本來姓王,叫王貴。後來因為平時做事認真、負責,被其主人賜姓為方,改名方貴,主要負責生活雜物的日常採購。“小龍,你怎麼才來,這次可來的有些晚了啊,路上沒出什麼意外吧!”方管事一看見雲中龍到來,就急忙出聲問道,關心之情溢於言表。“沒有方叔,前面酒樓那出了一點情況,我看了一會兒熱鬧才會過來晚了的。”雲中龍邊回答邊向方管事跑去。方管事看了看雲中龍背上的柴,然後慢慢地說道:“沒事的小龍,你把柴放到柴房吧然後過來把這個月的工錢結了。”雲中龍把柴背到柴房放好,出來找到方管事時,方管事正在品茶,讓雲中龍嚐嚐這茶,雲中龍也沒接這茶說了聲謝謝,拿了工錢就向酒樓跑去。方管事看著雲中龍漸漸遠去的背影,低聲笑罵一聲“這個臭小子。唉。”最後的嘆息,包含了對這個社會太多的無奈與失望。

雲中龍跑回酒樓門口的時候,兩個青衣大漢和四周看熱鬧人群都已經散去。原地只剩抱頭躺在地上的老漢和一個負責看守老漢的青衣小斯,看這個陣勢,今天老漢不給錢老闆是不會放老漢走了。雲中龍和酒樓老闆協商後付錢把老漢揹走了,還是圍毆老漢的其中一人幫忙把老漢扶上雲中龍背去的。雲中龍給老漢贖了身,身上也沒剩多少銀子了,給妹妹買新衣服,指定是不夠了,但買幾串糖葫蘆應該是沒問題的。賣糖葫蘆的老闆看雲中龍是個小孩還揹著一個老頭子,最後賣糖葫蘆的老闆送給雲中龍了一串少了一個山楂的糖葫蘆,雲中龍也沒捨得再買。在過往行人的好奇目光注視下,雲中龍揹著老漢一隻手拿了一串糖葫蘆向西城門走去。

在西城門的一側有一個麵館,物美價廉,老闆姓蕭、是個中年男人為人忠厚、熱情,最開始每次莫貝他們辦完事都會在這個小麵館碰頭,再一起回去,一來二去就形成了一個習慣,後來經過麵館老闆的同意,這裡逐漸變成了一個固定的聚集點。雲中龍是第一個到來的,進門就喊道:“蕭老闆,來客人了!”櫃檯後的老闆聞言抬起頭來,咧嘴一笑。憨厚地笑道:“小龍,你來了啊。背的誰?”說著幫忙把老漢扶了下來,靠在櫃檯旁邊,雲中龍向蕭老闆詳細訴說了老漢的來歷,蕭老闆聞言盯著雲中龍看了半晌,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道:“這個該死世道,小龍你也不容易啊。”又過了一會兒,蕭老闆又說:“你這孩子做的好事,你蕭叔也沒多大本事,幫不上什麼大忙,以後你來麵館吃麵統統免費,一律不要錢。這都中午了,還沒吃飯吧,餓壞了吧,蕭叔叔這就給你下碗麵去,多給你放個雞蛋。”雲中龍把柴賣了加上贖回老漢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到中午了,他也確實感到了飢餓,就讓老闆去做了。

雲中龍一碗麵還沒吃完,莫貝他們就陸續到來了,他們每人要了一碗清湯麵和雲中龍同桌吃著,看到雲中龍碗裡到的雞蛋都嘖嘖稱奇,雲中龍又和他們解釋了一遍老漢的來歷和事情發展的經過以及蕭老闆說過的話,眾人紛紛點頭表示瞭解,過了一會兒,有一個大漢對雲中龍說:“小龍啊,你本身拉扯著個妹妹就夠不容易了,現在還要再帶個老頭嗎?”雲中龍只是笑了笑,也沒說啥。在吃麵的過程中又來了幾個人,都是說在親戚家住幾天,等下次在一起走。插曲過後,眾人繼續埋頭吃麵。眾人吃完麵就快三點了,和蕭老闆要了個油紙包把糖葫蘆包好,眾人就上路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大漢輪流幫雲中龍揹著老漢,一路上也是風平浪靜沒有一點波折。眾人來到村口的時候,已經快黃昏時分,家家戶戶炊煙裊裊,一派平淡的人間煙火氣,雲中龍向上使勁背了背,朝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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