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攤開手掌,示意馬周先吃點東西。

馬週會意,立馬從李泰的手裡奪過糕點,囫圇個的吞進了嘴裡。

“司長府上的糕點,確實很美味。”

說完馬周眼巴巴的望向秦明。

秦明翻了白眼,伸手指了指馬周,無奈道:

“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我們先說正事,某聽你剛剛話裡的意思,無非就是擔心,長安城裡的勳貴和家族,會因為隴右道的戰事,對承包水泥路一事,心存疑慮對吧?”

馬周點了點頭,道:

“沒錯,戰事開始之前,曾有不少世家的官員,或者勳貴家族,找到下官。”

“想要從下官這裡,探聽承包水泥路一事,屬下都按照司長的指示,用各種理由,將他們一一打發了。”

“可自打蘭州的訊息,傳入長安,近幾日,只有一名,出身於博陵崔氏的官員,和下官表示出了承包水泥路的意願。”

秦明聞言點了點頭,隨即看向李泰問道:

“阿泰,最近可有官員去你府上,談及此事嗎?”

李泰見秦明突然朝自己發問,愣了一下。

皺眉沉思了一會兒,李泰說道:

“你若是不問,本王還真就忘了,兩天前舅父曾經去府裡,找過本王。”

“舅父的意思,好像是他想要承包下,長安到渭南的水泥路。”

“不過本王也跟舅父言明,這事是你全權負責,得經過你同意才行。”

馬周聞言嗯了一聲,看向李泰的眼神,格外的幽怨。

李泰見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朝馬周訕訕一笑,說道:

“長藍水泥路這兩天就要完工了,本王近日一直在核對賬目,一時把這事給忘了。”

馬周嘆了口氣,拱手道:

“下官,並有怪殿下的意思。”

“只是日後,涉及到路橋司的政事,還望殿下能告知下官一二,下官也好有個心裡準備。”

李泰拱手回禮,道:

“一定,一定。”

另一邊,秦明聽完了,兩人的講述之後,心裡大概有數了。

其實對於,往外承包水泥路一事,秦明早有定計。

畢竟當初將此事丟擲,一來是不想跟著去蘭州戰場,二來是想要報復一下,世家大族和某些勳貴。

原本他還想,等自己從蘭州回來,再進行下一步的。

可現在看來,自己離開前,若是不將此事的敲定。

恐怕等自己回來的時候,說不得,就要被世家大族和某些勳貴,鑽了空子了。

至於馬周擔心的事,在秦明看來,根本不可能。

現如今是大唐初年,正是猛將如雲,謀臣如雨的時候。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算是借吐谷渾和党項的騎兵,再厲害,他們也可能打到長安來!

況且,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和滎陽鄭氏上個月,才從他這裡花大價錢,購買了水泥的配方。

想來他們的水泥工坊也建好了,如今正等著朝廷售賣水泥路的承包權呢!

在水泥路一事上,他們和秦明有著共同的利益,想來他們也會在暗中推動此事。

所以只要路橋司放出風聲,長洛水泥路,很快就能承包出去。

至於馬周說的情況,估計只是某些家族,為了攫取更大利益,而想出來的策略罷了。

將這些事情想通以後,秦明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說道:

“其實想要將水泥路承包出去,並非難事。”

李泰和馬周聞言,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秦明。

馬週期盼道:

“司長有何良策?”

秦明淡淡一笑,說道:

“只要某們路橋司,為此專門舉辦一場,拍賣會即可。”

李泰聞言疑惑道:

“拍賣會?那是什麼?”

秦明解釋道:

“拍賣的意思就是價高者得,長安到洛陽,總計八百里,某將它分成六段。”

“這六段分別是,長安到渭南段,渭南到潼關段,潼關到峽州段,峽州到繩池段,繩池到新安段,新安到洛陽段。”

“每一段以競價的方式出售,哪一家出的價格高,就會獲得該路段三十年的承包權。”

馬周聞言憂心忡忡的說道:

“司長,如此一來,若是沒有人競拍,或者競拍之人,提前商量好價格,又該如何?”

秦明轉動一下茶盞,頷首道:

“賓王的擔心,很有道理。”

“不過這一點,某剛剛也想到了。”

馬周拱手道:

“下官願聞其詳。”

秦明淡淡一笑,說道:

“你應該知道,某府上為了打造運輸車,最近採買了不少木材。”

馬周聞言疑惑道:

“可這和水泥路的承包有什麼關係呢?”

秦明抬起手掌往下壓了壓,道:

“賓王莫急,聽某說完。”

“長安城幾個大的木材商,曾經跟某表達過,想要承包水泥路的意願。”

“所以,為了避免出現你說的,無人競拍的情況,某打算讓路橋司的人,這兩天在長安大街小巷貼出告示。”

“將拍賣會的事,散佈出去。”

馬周聞言一驚,起身說道:

“難道司長是打算,將承包權賣給那些商賈?”

“此事萬萬不可啊!”

“那些低賤的商賈,怎配獲得朝廷的授權呢!”

秦明聞言心裡嘆了口氣。

[哎,這年頭商賈的地位,實在太低了。]

[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談論商賈地位高低的時候,而且討論這些也沒什麼用。]

想明白這一點後,秦明眼睛一瞪,右手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大膽!此事中書省的政令,早有定論,准許商賈參與。你身為路橋司副司長,難道連這點都不清楚嗎?”

“還是說,你明明知道,卻想投機取巧,違抗朝廷政令?”

馬周目前畢竟是剛剛入仕,還沒有成長為宰輔。

聽到秦明訓斥,冷汗一下子便冒出來,轉瞬間便浸溼了,馬周後背的衣袍。

他連忙躬身拜道:

“下官有罪,下官一時疏忽,忘了朝廷的政令。”

“下官,絕對沒有違逆朝廷的意思,還請司長明鑑。”

秦明嘆了口氣,從椅子上走了下來,伸手扶起馬周道:

“哎,賓王,你是有大才的,不然當初某,也不會跟陛下舉薦你。”

馬周聞言頭垂的更低了。

“所謂愛之深,責之切。”

“你有才能肯吃苦是不假,但今天你的表現,實在太急躁了些。”

“無論是官場還是戰場,最忌立功心切,分不清主次。”

“希望你今天引以為戒,莫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馬周聞言身軀巨震。

稍作遲疑,馬周整了整衣襟,作揖行禮道:

“學生,多謝先生教誨。”

秦明微微頷首,坦然受了這一禮。

“好了,坐下吧,我們還是說回拍賣會一事,除了張貼告示之外....”

“......”

李泰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著,侃侃而談的秦明,彷彿是第一次認識秦明一般。

這一刻,他彷彿在秦明身上,看到了父皇的一點點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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