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聞言板起臉,敲了幾下桌面,半開玩笑地說道:

“其餘事老夫不敢說,但這小子的婚事,老夫還是能做主的。”

“畢竟,老夫可是他的外祖父。”

秦明愣了一下,腦海中突然想起歷史上記載的一件事。

當初玄武門之變,是尉遲恭射殺了李淵的小兒子李元吉。

在玄武門之變落下帷幕之後,同樣是尉遲恭逼迫李淵交出了兵權。

[老頭子這是何意?難道是想為難檸兒?]

秦明心思急轉,朝李淵躬身,道:

“祖父...”

李淵一瞪眼,不悅道:

“怎的?你小子想造反不成?”

秦明連忙躬身,恭敬道:

“孫兒不敢,只是檸兒她一路上舟車勞頓......”

不等秦明繼續說下去,站在他身後的尉遲晚檸,便伸手扯了扯秦明的袖子,朝李淵施了個萬福,恭敬道:

“晚檸多謝老爺子成全。”

李淵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他笑著捋了捋花白的長鬚,欣慰道:

“腦子倒也不笨,比某些人強多了。”

李淵有意掃了秦明一眼,指著左下方的桌案,笑著說道:

“都落座吧。”

李淵怨恨尉遲敬德不假,但當過一國之君的他,還不至於和尉遲晚檸一個小輩過不去。

剛才的那些話,也只是想重申一下如今的身份,以免她將來跟秦明道破他的真實身份。

李淵率先坐下,將酒碗往徐慧面前一放,笑呵呵地說道:

“丫頭給老夫滿上。”

徐慧站起身,捧起酒壺,給李淵倒了滿滿一大碗。

“阿翁慢用。”

說著,徐慧捧著酒壺,邁開小短腿朝秦明跑去。

“大哥哥,綰綰給你倒酒。”

秦明將羊角辮小姑娘拉到身邊,笑呵呵地從她手裡拿過酒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柔聲道:

“綰綰坐這裡。”

徐慧回頭看了李淵一眼,糾結道:

“可是綰綰還要給阿翁倒酒的。”

秦明翻了個白眼,隨即將徐慧按在了旁邊的位置。

“這種事,交給大哥哥就好。”

徐慧先是朝秦明笑著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朝旁邊的尉遲晚檸一指,“天真無邪”地問道:

“大哥哥,這位姐姐是你未過門的夫人嗎?”

秦明瞥了一眼尉遲晚檸,笑著點了點頭。

見秦明點頭,一襲青衫的尉遲晚檸俏臉上,立馬泛起了一絲紅暈。

與此同時,她也對呆萌可愛的徐慧,好感大增。

她拉起徐慧的小手,柔聲笑道:

“小妹妹,你是誰啊?為何喊他大哥哥?”

徐慧轉過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奴家是大哥哥的童養媳。”

聽到自己閨女軟糯的嗓音,對面剛剛飲下一口酒的徐孝德,一下子便噴了出來。

他咳嗽了兩聲,不悅道:

“綰綰,休得胡言。”

尉遲晚檸愣了一下,隨即捏了捏徐慧圓嘟嘟、紅撲撲的小臉,笑著說道:

“綰綰,你好可愛啊!”

一旁的秦明搖頭苦笑。

[看來這丫頭被童話故事荼毒得不輕啊!看來下次講故事,不能講《灰姑娘》和《白雪公主》這一類的了。]

徐慧見尉遲晚檸,以及自家老父親,對她的話產生了質疑,立馬就不高興了。

她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氣鼓鼓地說道:

“奴家說的是真的。”

“若是不信你們可以問....”

正在此時,李淵乾咳了兩聲,端起了酒碗,起身笑道:

“孝德、明哥兒、檸丫頭,能在這裡相遇也是一種緣分。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聽到李淵發話,眾人紛紛端起酒碗站起身來,滿臉恭敬地望向李淵。

只有被眾人暫時“遺忘”的徐慧,委屈巴巴地看著李淵,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察覺到徐慧的小眼神,李淵嘴角抽了抽,高舉酒杯,喊道:

“諸位飲盛。”

秦明等人舉起酒碗,附和道:

“飲盛。”

說完,眾人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李淵將酒碗倒扣一下,示意自己沒有偷奸耍滑,其餘人見狀依葫蘆畫瓢,紛紛倒扣酒碗。

李淵滿意地點了點頭,正要招呼眾人落座,院子裡便傳來了一陣孤苦狼嚎,罵罵咧咧的聲音。

眾人愣神間,戌狗和金壹,便扶著兩個衣衫破碎,鼻青臉腫的身影,走進了會客廳。

秦明繞過桌案,走到四人面前。

他的眼神在面目全非,腫得不像樣的臉上,停留了片刻,依稀還能看出一點熊大熊二的影子。

秦明眉毛一擰,試探性地問道:

“程兄?處亮?”

“哇...嗚嗚...”

熊大熊二掙脫開戌狗和金壹,一把抱住了秦明,嚎啕大哭。

“明哥兒,我們被打得好慘啊!”

秦明嘆了口氣,寬慰道:

“我已經看到了。”

隨即,秦明朝一旁的子鼠說道:

“阿鼠,你去趟前院找兩個醫學院的學生過來。”

“是公子。”

子鼠拱了拱手,轉身出了會客廳。

秦明收回視線,拍了拍熊大熊二的後背,輕聲問道:

“現在蘭州都在左領軍衛的控制下,是誰把你們打成這樣的?”

被秦明這麼一拍,後背有傷的兩人,頓時疼得哇哇大叫。

熊二掙脫開秦明的懷抱,手指併攏,指著院外,痛心疾首道:

“除了家父,還能有誰?”

秦明愣了一下,不解道:

“你們該不會是做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否則以程伯伯寬厚的性子,何以對你們下如此重手?”

熊大一聽這話,頓時跳腳,破口大罵道:

“那老匹夫哪裡寬厚了?”

熊二贊同地點了點頭,附和道:

“寬厚這詞用在那老匹夫身上,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說著熊二一把拉住秦明的胳膊,慘兮兮地說道:

“明哥兒,你下午的時候沒在訓練場,你是沒看到那老匹夫是如何折磨我們兄弟的。”

秦明嘴角一抽,好嘛老匹夫都整出來了,這得多大的怨念啊!

“那你們倒是說說,程伯伯為何打你們啊?”

熊大嘆了口氣,抬起頭四十五度角望黑漆漆的夜空,滿臉悲憤道:

“我們哥倆,明明已經完成訓練任務了,可這老匹夫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瘋,非說要讓我們哥倆再重新來一遍。”

“我們不願意,他就動手打我們。”

熊大講著事情的起因,熊二也沒閒著。

他湊到秦明跟前,擼起了袖子,露出了滿是鞭痕的手臂。

“你看看這些傷都是他打的。”

看著那鞭痕遍佈的手臂,秦明嘴角狠狠一抽,滿臉同情地望向熊二。

“程伯伯讓你們再來一遍,你們按他說的做就是了,何必要跟他對著幹呢!”

熊大轉過身,滿臉悲憤地說道:

“問題是,我們按照他說的做了,他猶不滿意,總是找各種理由揍我們。”

秦明眉頭皺了皺,指著兩人腫得不像樣的臉,說道:

“訓練而已,就算你們做得再差,程伯伯也沒必要把你們都打成豬頭吧?”

熊大和熊二聞言沉默不語。

秦明見狀轉過頭,用詢問的眼神望向了戌狗。

戌狗抿了抿嘴唇,上前幾步,湊到秦明耳邊小聲說道:

“他們後來被打急眼了,就跟程總管打起來了。”

“牛總管當時也在場,便跟著教訓了他們一頓。”

秦明聞言頓時無語了。

[這兩個二貨是真虎B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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