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二人都停了腳步,恰好就停在村裡的小河邊。

早已入春,柳葉綠得沁人心脾,輕風拂過,如絲如綢。

可這樣的美景之下,陸千昱口中的話卻讓整個春日都涼了幾分,“尚國使團點名要你,不論是去是留,你的結局只有一個。”

那就是死。

尚國那邊的情況眾人也都清楚,別說是蕭暖卿,就是連墨也不可能令挖去了雙眼的人復明,所以蕭暖卿若是去了尚國,結局不可能會好。

可若是不去,尚國就會發兵,到時候皇上為了保全整個靖國還是會將蕭暖卿推出去。

但,以陸千昱對皇上的瞭解,他是不允許蕭暖卿拿著蕭家針法離開靖國的。

所以,他只會將蕭暖卿的屍首推出去。

蕭暖卿一死,尚國國主再如何瘋癲也沒了辦法,這便是保全晉國免受戰亂最好的謀算。

就算陸千昱會拼死護著她,卻也難保皇上會背後放箭。

他不想有任何萬一。

至於試藥……

此事他也有所耳聞,甚至他親眼見過因試藥而死的女子死狀有多麼悽慘。

可,連墨試藥至今,那些女子從一個月,到堅持了一年半之久,可見此事並非沒有在進步。

連墨對醫理藥理的造詣皆在蕭暖卿之上,而從蕭暖卿前幾次能解連墨研製的毒藥也能看出來,在醫術方面,蕭暖卿也是有天賦的。

那些女子扛不住的,蕭暖卿一定可以。

她有蕭家針法傍身,未必就會落得那樣悽慘的下場。

再者,這也是救治莫正元唯一的辦法,以連墨這人的脾氣,蕭暖卿若是不答應,他定是會轉頭就走。

哪怕陸千昱可以擒住他,他也是寧可自裁也不可能就範。

可誠如陸千昱方才所言,蕭暖卿已經親眼見過三個親人死在自己面前了,這樣的痛苦,陸千昱能夠感同身受,他知道,他阻止不了蕭暖卿。

所以,與其同莫旬一樣說些勸阻的話,倒不如支援她的決定。

只是……

陸千昱緊了緊抓著蕭暖卿的手,心頭湧起萬般不捨。

明明他們才解開了一切的誤會,真正的坦誠相待,卻即將面臨分別。

一年兩年,還是三年五載?

說實話,陸千昱光是想想就已經覺得難熬。

感受到手心傳來的力道,蕭暖卿如何會不知道陸千昱的心思?

她主動靠進了他的懷裡,小手輕輕環住他的腰,“我會沒事的,連墨前輩已經收了二哥為徒,他定會照顧好我的,我不是孤身一人。反倒是你,我若是走了,皇上定會為難你。”

陸千昱緊緊摟住了蕭暖卿,他真的好想好想一直將她留在身邊啊!

眉心沉得厲害,陸千昱凝視著湖水,眸色微冷,“我有法子應對。”

蕭暖卿沒再說話,只安心靠著。

她知道他會有辦法的,或許兩三年後,他會如前世一樣,成為那個隻手遮天的權臣。

思及此,蕭暖卿忽然就想到了什麼,猛地仰起頭看向陸千昱,“不許去喝花酒!”

前世她見到陸千昱的時候,是在醉香樓!

一想到他會去那種煙花之地,她心裡就不舒服。

可她的擔憂在他看來卻是笑話,“陸某從不去那種地方,嫌髒。你倒是從何來的擔憂?”

還能從何?

蕭暖卿的眼裡滿是不信任。

嫌髒?

上輩子他與她交纏之時可半點都沒有嫌髒的意思,還起勁得很呢!

想到上一世自己還是死在他手裡的,蕭暖卿又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若去喝花酒,我定是要毒死你的!”

陸千昱吃痛般‘嘶’了一聲,像是懲罰似得將她抱得更緊,“怎就忽然起了這等疑心?可是有人在你耳根子旁說了什麼?”

“沒有。”蕭暖卿自然是否認的。

可陸千昱卻不信,“老實交代,陸某向來為人清白,斷不能叫人毀了清譽!”

眼見著陸千昱如此信誓旦旦,蕭暖卿不禁疑惑,“你當真從不去那些地方?”

“自然是真,你若不信可叫石安來問。”陸千昱神色嚴肅,他知道錦衣衛之中有許多人都會去青樓找樂子,但他向來討厭那些地方,從未去過。

蕭暖卿卻更加疑惑了。

既然如此,那他上一世怎會去了醉香樓?

只是這個問題,她自然是問不出口的,便又靠在了他的懷裡,柔聲道,“沒人與我說什麼,只是我不知要離開多久,心中有些不安而已。”

陸千昱信了,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輕輕摩蹭著,“我知道連墨前輩的住處,若得了空,我就去看你。”

“嗯。”蕭暖卿應了聲,算是將這件事給掩了過去。

可腦子裡所想的,卻全都是上輩子的事。

上輩子,她花魁的名聲越來越大,許多京中的顯貴只為求她一面便不惜千金,親自趕往醉香樓。

而她也曾跟那些人打聽過陸千昱的訊息。

雖然,只是裝作無意般的問詢,可或許就有人將此事告訴了陸千昱?

莫非上一世,陸千昱就專是衝著她去的?

以她這一世對陸千昱的瞭解,他的確不是個會去煙花之地尋樂子的人,也不是個執著於男女之事的人。

上一世,她雖有心勾引,可若陸千昱無意,她也近不了他的身。

想到這兒,蕭暖卿心口一跳,忽然就想到了什麼,道,“當年在京郊救你的人是我!連翹手裡的帕子是從我那兒偷去的,此事凝兒可以作證!”

陸千昱一愣,微微向後仰了身子,詫異問道,“當真?”

蕭暖卿重重點頭,“當日不想與你好,所以才沒有解釋。”

聞言,陸千昱如同是鬆了口氣一般,“我其實很早之前就猜是你,京中那樣小的年紀就會救人的就只有蕭家那位嫡出的大小姐了!”

果然!

他早就猜到是她了!

所以前世,他會不會也是衝著這份救命之恩才去的醉香樓?

或許,他是想將她帶出那齷齪之地的,只是後來她卻對他動了殺心。

他那時應該並不是十分鐘意她,所以在她出手之後才會毫不客氣地下了殺手。

想到他那時的涼薄與絕情,蕭暖卿恨恨撇了撇嘴,瞪了陸千昱一眼,“陸千昱,你記住,你欠我一條命的。”

陸千昱以為她說的是幼時救他的事,坦然一笑,“是,欠你的救命之恩,為夫以身相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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