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看起來比自已還慘上幾分,上衣被扯得破破爛爛,堪堪能蔽體。沁著鮮血與綠色草渣的破洞間隙裡可以看到他胸口外翻的傷口。

看著他身上猶如被人打劫了一樣的狼藉,鹿瑤不太確定地提著裙襬蹲下了身。

五嬸婆說的沒錯,這人傷的很重,胸膛處微弱的起伏讓鹿瑤不得不懷疑這人真的能活下去麼。

“喂,我可以救你,看你需要不需要了!”

少年的手指動了動,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鹿瑤。

漆黑的雙眸像是無底黑暗的深淵,醞釀著可怕的暴風,讓人很難想象這樣的眼神會在一個半大的少年身上看到。

看得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冷然,無盡的絕望裡深藏著令人窒息的憤恨,要不是他此刻無法動彈,鹿瑤覺得他下一秒就能暴起殺人。

他的眼神,溢位的滿滿都是殺氣。

只一眼,他就再次垂下了眼皮,遮掩住了眼中的沉鬱。

大概是知道村民拿了他的東西卻如此敷衍了事,滿腔的怒火壓都壓不住了吧。

手在袖中摸索著傷藥瓷瓶,鹿瑤語氣平淡的說:“我或許能夠救你!”

少年嗤笑一聲,薄唇翕動,“我已經身無分文了。”

那顆寶石原本是他腰帶上的裝飾,在被人搶奪間扯落掉在石子裡才沒有被搶走。

那也是他身上最後的值錢東西了,本想著村民淳樸,能靠著那塊綠寶石讓他們救自已一命。

誰知道,這些刁民拿了他的東西就用幾棵搗爛的野草來敷衍他。他只覺得自已的傷口處愈發麻麻的癢,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

慕容赫臨氣得胸口高高低低地起伏了起來。

鹿瑤眼見著少年垂在地上的手握緊成拳,不算結實的手臂暴起青筋血管。

喲,看來生機蓬勃得很嘛。

應該是死不了的。

“看見我腦袋上的傷了麼?”鹿瑤扭著脖子,露出自已的後腦勺,“我之前受傷了,村醫也只給我敷了搗爛了的草藥。”

慕容赫臨的眼睛唰地亮起,就聽蹲在他身邊的少女慢條斯理地接著說:“然後我差點死了。”

慕容赫臨微怔,兩道劍眉再次蹙起。

“好在我娘給我留了一瓶獵戶用的治傷藥粉。村醫也就那樣的水平,我猜草藥只有止血的功效。而我的藥粉不但能止血還能去腐促進傷口癒合。”

慕容赫臨抿唇不語,緊盯著鹿瑤,等著她說出自已的條件。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人了,只是以前遇見的人都會第一時間獻上寶物,至於所求的事情則是看他的心情了。

少女也沒要他表態,不緊不慢地說出了自已的要求。

“我需要一個能護住姐姐的弟弟,也不需要太久,就護著我去到南方就成。”鹿瑤沒有問他是否還有家人,看他現在的慘狀,他應該也需要個夥伴離開這裡。

慕容赫臨只思考了一瞬就答應了:“可以。”

“為了保護我的利益,我覺得你應該籤一份賣身契給我!”

“你想讓我賣身給你?”慕容赫臨冷呵一聲,“那你還是找別人去吧。”

想他堂堂-----

算了,他就不該對刁民抱有任何的希望。

“吾寧死也不會賣身為奴的。”慕容赫臨咬牙強調。

倔強的少年腮幫子咬得都鼓起了,鹿瑤嘆息一聲,“好吧!”

就在少年忿忿之際,他胸口的衣服忽的被人掀開了,粘連在傷口的衣服被猝不及防地揭開,痛得他面容都扭曲了。

“你幹嘛!”慕容赫臨又羞又惱,臉頰唰地紅成了猴屁股,不知是痛的還是被女子無所顧忌地掀開衣裳露出大片的白肉而羞恥的。

“別動,我給你上藥!”

“我說了,我不賣身!”

“知道了!”像他這樣寧死也不肯賣身將把柄遞到別人手中的人,鹿瑤反倒是更願意親信一些。

這類人做事有著自已的底線。

還有就是她明明有可以救他的傷藥,要是沒看見也就罷了,可這人都躺在自已面前了,她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鹿瑤翻出一件自已的細棉裡衣,用尖銳的石頭劃開一道口子,用力撕開,一半用來清潔他傷口的髒汙與血跡,撒上藥粉後用另一半包紮傷口。

給少年重新處理了傷口,鹿瑤出了一腦門的汗,她的腦袋又有些犯暈了。

鹿瑤丟了半個她啃剩下的饃饃在少年的懷裡,“抓緊時間休息吧,我們都要努力活下去!”

說完,鹿瑤就慢悠悠地往五嬸婆家安置的地方去了。

不是她不想走快一些,實在是頭又犯疼了。剛剛包紮時太用力,繃到了頭上的傷口。

慕容赫臨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雖然他口渴得厲害,但肚子的飢餓讓他拿起了醜巴巴的饃。

看到饃饃上清晰的小巧牙印,慕容赫臨都要氣笑了。那女人竟然給他吃剩的東西。可他確實需要補充體力,慕容赫臨將饃饃轉了個邊,從另一邊啃了起來。

那個女人說的沒錯,他要努力活下去。

還有人等著他回去收拾呢。

等慕容赫臨回神時,他才發現半塊硬饃饃都被他吃下肚了。連帶著有一排牙印的那邊。

慕容赫臨面色僵硬在原地久久沒動彈。

最後乾燥的嗓子咳了咳,他掩飾般地四處看了看,見沒人關注自已,他就靠在石頭上閉上了眼睛。

那女人給的傷藥確實不錯,先是感到一陣火燒火燎的灼熱感,刺刺的癢意慢慢退去了。

沒一會兒慕容赫臨就沉沉睡了過去。

另一邊,鹿瑤回到自已的鋪蓋邊,五嬸婆一家已經在吃今晚的晚食了。

連續幾天的趕路,五嬸婆家的水已經快見底了,一家人圍著一個水囊,啃著各自手中的野菜糰子。

五嬸婆招呼了一聲鹿瑤過去一起吃,鹿瑤拒絕了,她坐在自已的被子上,隨意啃了兩口饃饃就鑽進被窩裡了。

這麼硬的饃饃,啃起來太費勁了,牽扯著腦袋上的傷口,讓她很不舒服。

等到大家都收拾好了各自睡了,鹿瑤才露出半個腦袋,藉著月光悄悄檢視包裹裡的家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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