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生理需求,鹿瑤癟下去的肚子很快傳來咕咕的叫聲,跟打雷似的。
章玉珍同志聽著咕嚕嚕聲,篤定道:“能撒能吃,看來是快要好了!”
鹿瑤:---
章玉珍這堪比醫生還神奇的醫術,讓鹿瑤捂緊了自己的肚子,不願意再發出一絲聲響來讓章玉珍有所發揮了。
“保溫壺裡的粥還溫著呢,你就將就著喝,都過了飯點,外面也買不到什麼飯菜了。倒是雞蛋餅涼了,不知道你這身體吃了涼的東西會不會不舒服。”
鹿瑤立馬說:“媽,我不愛吃涼了的雞蛋餅,你吃了吧!”
“行吧,總不能浪費了,那你就喝點粥吧,過不了多久就要吃晚飯了。”
章玉珍將雞蛋餅用油紙包包嚴實了揣進自己的口袋裡。
這雞蛋餅黃澄澄的,一看就沒少放雞蛋。
章玉珍同志的嘴就沒有歇息的時候,嘰裡呱啦地說個不停,連杯水都沒喝一口。
看著她嘴角的白沫子,鹿瑤指著熱水瓶,“媽,你口渴不?要不要喝點水?”
也休息一下吧。
她的耳朵疼!
隔壁床的大媽今兒個中午已經出院回家了,現在病房裡就她們母女倆,章玉珍說話也就毫無顧忌了。
“不用,醫院的熱水都是要花錢買的,我回去喝!”
“媽,我住院的費用都是鬱家人支付的!”
然後就瞧著章玉珍同志的眼神亮了亮,鹿瑤猜她會不會在想著將熱水帶回家去的可能性。
“算了,還是不喝了,喝多了水,上茅房也廢紙呢!”
鹿瑤:----
真的是敗給章玉珍了。
“咦,你這裡的衛生紙也是鬱家給買的吧?”章玉珍忽的又問。
這個鹿瑤還真不知道。
章玉珍翻著櫃子下面的一打淡粉色的衛生紙,正要往自己褲兜裡塞,又有些不確定,“這該不會是你大姐買的吧。”
鹿瑤不高興地撇嘴,“大姐買的你就不能用了?”
章玉珍一翻眼皮子,“你懂什麼,嫁了人就是別人家的人了,怎麼好總是往孃家花錢呢。等你出院時,這包衛生紙還是讓你大姐帶回去自己用吧。”
見鹿瑤不服氣的樣子,章玉珍忍不住又要拿話呲她。
“等你嫁了人就知道做人媳婦的難處了。只有先顧好了自己的小家,讓自己立足,有多餘的能力了再去幫助其他人,不然,哼哼----”
哼哼是什麼鬼?
哼哼就是章玉珍同志的血淚史。
不過鹿瑤一點也不想了解。
“那外婆豈不是養了個白眼狼!”鹿瑤忍不住還是小聲反駁了一句。
“你懂什麼!”
鹿瑤眼巴巴望著章玉珍,期待她又要長篇大論說些什麼的時候,章玉珍卻住嘴不說話了。
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她將一口沒吃的半張雞蛋餅揣進衣服口袋裡,“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家裡的豬要喂,雞要抓,還有衣服啥的都曬在外面呢!還有----”
“行行行,您趕緊回去吧!”
放她的耳朵一條生路。
“明兒我讓你爸來接你,我就不來了哈,你注意不要落了東西在這裡。還有,還有,待會兒鬱家小子來送晚飯,你記得告訴他一聲,讓他們家明天一起去醫院部結賬。至於賠償的那部分,讓你爸跟她們家談,不需要你管。”
“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走吧。
“還有,回去的時候你給我在板車上好好躺著,用棉被將自己裹好,不要露出頭來。”
“為什麼?”
“頭上受了傷,小心吹風落得個偏頭痛!”
“這個天氣一點也不冷啊。”就是風,也都是帶著溫度的。
見鹿瑤總是反駁自己,章玉珍抬手指著鹿瑤抱著紗布的腦袋,嘲笑道:“你是沒照照鏡子麼,一個大姑娘家的被剃成了斑禿,你好意思大喇喇地一路讓人看著回去?”
“什麼!”正要躺平的鹿瑤一個彈起,起猛了,眼前一片黑,扶著腦袋半晌都緩不過來。
“哎喲喂,你個作死的害人精哦,幹啥呢幹啥呢,動作慢點不會麼,不省心的東西!”
“我,我禿了?”
“是斑禿,就那麼一塊!”
斑禿更可怕,好吧。
鹿瑤的手小心翼翼地在傷口附近摩挲了一圈,好像,大概,確實周圍只摸到了光禿禿的面板。
為了方便縫線,傷口附近的頭髮都被剃掉了。
“啊,媽,媽,我這----”鹿瑤是真的急了。
“鬼叫個啥,以後會長出來的。”
鹿瑤望向信誓旦旦給她保證的章玉珍,“真的?”
“嗐,誰從小到大身上還落下個疤呀!”
鹿瑤:----
她的這個疤痕是在太陽穴的位置,相當於臉上了破了相呢,這要讓她怎麼活呀!
“你可別給我作啊,能活下來已經不錯了!”
鹿瑤已經不想再說話了。
直到章玉珍離開,鹿瑤都沒有從這巨大的悲傷中走出來。
斑禿啊,比砍了她的腦袋還要讓她自閉。
“無幽,你出來,你怎麼沒有告訴我,我是斑禿的事實,這要讓我怎麼活啊!趕緊帶我走,我要離開這裡。”
無幽:“少了一塊毛髮也不影響你做任務呀!”
“怎麼不影響,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想死!”
“不至於,不至於。你現在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怎麼就不能活了。你知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的很多地方還有人吃不飽的連樹皮草根都能吃,就是為了活下去。”
鹿瑤斬釘截鐵道:“我寧願啃樹皮,你把我的頭髮還給我!”
縫了整整七針呢,得禿成什麼樣子啊!
鹿瑤開始胡攪蠻纏,不答應她的要求就去以頭搶地,以死明志。
無幽被纏得沒辦法了,嚴重懷疑鹿瑤是不是遺傳了章玉珍的碎嘴了。
“等你的傷口癒合後,我保證恢復如初,不留疤痕!”
“真的?”
無幽:“只要不用放大鏡,絕對看不出來的那種!完全看不出來是不可能的,這不合邏輯,也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呢!”
鹿瑤正要反駁她又不會在這裡待一輩子,管他誰會懷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