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一下子亂了起來,汽車啟動聲,亮起的大燈引得越來越多的喪屍湧了過來。
鹿瑤都沒來得及開啟後座的車門就被奚和白抱著一起坐進了副駕駛上。
她坐在他的腿上。
鄔紹先關掉了車燈,把著方向盤衝開還沒聚攏的喪屍,猛踩油門往外衝。時不時會有喪屍被撞,砸在擋風玻璃上與鹿瑤來個近距離接觸。
這個時候,奚和白還不忘扯過安全帶提醒鹿瑤,“姐姐,繫好安全帶!”
衝出喪屍包圍圈後沒一會兒,鄔紹先就停了車。
實在是晚上開車太容易引來喪屍了。
他們已經出了蘇市,這裡靠近江邊,大概是倉市新開發區,幾人下車走了沒一段就看到了一片別墅區。
真好,又是一個沒有太多人聚集的地方。
鄔紹先選了一棟靠小區大門近一些的別墅,帶著人進去清掃了一遍,確認安全後,再招呼大家進去。
站在大廳裡看著大媽們跟蝗蟲過境似的到處搜刮食物和有用東西的九人小團隊連話都不想說了。
“不準明火,不準大聲說話,不準到處亂跑,否則後果自負!”
鄔紹先丟下一句話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大媽大爺們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剛剛草地上的驚魂時刻,還有十多個老姐妹沒來得及爬上車,就那麼被喪屍留在那裡。
他們也不敢說。
聽到鄔紹先不耐煩的聲音,只得將動作放得更輕了些。
鄔紹先和幾個男人不打算算找房間睡覺,那麼多的大媽大爺在也輪不到他們。
“你們要不要找個房間去休息?”鄔紹先問四個女生。
“就這麼躺著吧。”誰知道這些大媽會不會又鬧出什麼么蛾子,別到時候連逃跑都來不及。
別墅裡的沙發很大,但想要躺下九個人也是不夠的。鹿瑤拉著奚和白到客廳的角落裡,從空間裡拿出一個大號的睡袋來。
“小白你睡這個。”這小孩子似乎有些潔癖的,不願意跟別人擠到一起。
“那姐姐呢?”
“我當然也有呀!”鹿瑤正要給自己也拿一個小號的,就被奚和白按住了手。
“姐姐不能一下子暴露太多了。”
鹿瑤一愣,不用回頭,她都能感受到身後道道看向她的視線。
“我就說這個睡袋是我讓姐姐幫我帶著的,是我的東西。”奚和白悄悄拽掉了睡袋上的吊牌,抖開來,“如果姐姐不嫌棄的話,可以跟我一起睡。”
“這不太好吧。”
“我們又不是沒睡過。”
鹿瑤嘴角一抽,牙齒差點磕到唇。
這小孩在說什麼。
鹿瑤歪頭企圖去看清奚和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可他臉上一如既往的是清澈的愚蠢。
哦,此刻多了兩份羞怯。
鹿瑤沒那麼厚的臉皮能在那麼多人的眼前跟一個青春年少的小夥子鑽一個睡袋裡。
“還是你自己睡吧!”
奚和白拉住要走的鹿瑤,執拗地問:“為什麼?”
“啊?”
“為什麼昨天能一起睡,今天就不能睡了?”
鹿瑤:----
左一個睡,右一個睡的,任是鹿瑤老司機都被他純真的問題問得老臉一紅。
鹿瑤將睡袋往地上一丟,放低聲音,“那能一樣麼,昨晚是隻有我們倆住一房間。現在這裡這麼多人看著呢。”
奚和白眉頭皺了起來,“我幫姐姐把睡袋拉上。”
“這不是掩耳盜鈴麼!”
“我就只是想讓姐姐跟我一起睡得更舒服一些,我又不做什麼。”
鹿瑤:-----
不做什麼,他想做什麼?
鹿瑤很懷疑這小子是能聽懂她話裡的含義的,擱這裡逗她玩呢。
鹿瑤甩開奚和白的手,在葉纖纖的身邊擠出了個位置,掏出兩袋法式小麵包和一盒牛奶當晚飯。
鄔紹先他們只佔了客廳這一小塊地方,別墅裡其餘的地方都留給了大媽大爺們。
經歷過幾次喪屍襲擊的大媽們也不敢離他們太遠,在廚房裡搗鼓一會兒後,紅秀大媽拿著兩個地瓜過來了。
“鄔小夥呀,咱們年紀大了,這紅薯不烤熟了吃,身體會受不了,你看我們現在在屋子裡,能不能拉上窗簾,點個火呀?”
“你們還有完沒完!”馬保繕的一雙鞋子現在還被灰炭糊得漆黑呢,“別以為我們沒看見,剛剛你們一進來就搜到了那麼多的吃的,你們是非要烤紅薯不可了?”
紅秀大媽沒有了之前的囂張,訕笑著,“食物不能一口氣就吃完,我們接下來還要趕路呢,只能寶貝著慢慢吃。”
鄔紹先想了想,起身說道:“吳宇,你和我去隔壁清掃一下喪屍!”
紅秀大媽急了,“你們想要丟下我們麼?”
鄔紹先已經在往外走了,“給你們多找一些吃的。”
鄔紹先帶著吳宇將這一連排的五棟別墅都清理了一遍,裡面的東西都留給了大媽們。
“速度快,動作要輕。”
掃蕩了回來的大媽們終於不再想著烤紅薯了,他們沒有去上樓找房間,翻出了別墅裡所有的被子就這麼鋪在一樓,擠擠挨挨在一起,就這麼打地鋪睡下了。
他們擔心自己睡著了會被丟下,尤其是鄔紹先好心地給他們找了不少的物資。
甚至他們還指了兩個人輪流守夜,時刻注視著沙發這邊的動靜。
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長起來的。
這不,再難纏的人也有使用理智的時候。
今晚不用鹿瑤值夜,她喝了半盒牛奶就歪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只是坐了一天車子的老腰曲著太難受了,即使睡著了也總是扭來扭去地換著姿勢來緩解長時間同一個姿勢帶來的不適感。
奚和白等鹿瑤睡熟了,才從睡袋裡爬出來,長腿跨過地上睡著的人, 將鹿瑤從沙發上抱了起來。
這時,閉眼假寐的鄔紹先睜開了眼睛,他緊盯著動作輕柔儘量不吵醒人的奚和白。
可奚和白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一個。鄔紹先嘴唇動了動,正要阻止他的行為,就見被抱起來的鹿瑤哼哼了兩聲,將頭埋進了奚和白的胸膛裡。
奚和白笑了笑,將鹿瑤往自己身邊又攏了攏,像是託著一件珍寶,穩穩地走回角落裡,輕輕將人塞進他的睡袋裡。
從始至終,奚和白都沒有看鄔紹先一眼。
不,他的眼裡除了鹿瑤好像沒看到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