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吧,”方玄輔開口了,等易柯庶坐下後,他開門見山:“你做的這些事情,可著實給我新增了不少麻煩啊。”

易柯庶神識早就掃描過書房周圍,方玄輔沒有安排刀斧手,也沒有人偷聽想要留下證據,更何況他確實已經要死了,易柯庶也不想白白兜圈子:“老大人,我覺得你是在自找麻煩。只要你瞭解我,就會知道我是一個很守規矩的人。”

方玄輔並不意外易柯庶的態度:“我已經知道濮王世子做的事情了。可是你就不能換一種溫和的手法嗎?你這麼激烈,使得朝堂官員死傷無數,京城百姓民不聊生,這些人可都是無辜的。

現在國家內憂外患,你還為了一己之私,攪動朝堂風雲,如果鄰國入侵,你可就是千古罪人啊。”

一番話下來,333也跟著默默點頭。

易柯庶奇怪的看著方玄輔,用大義壓人你是認真的嗎?

“老大人,您這麼說我就要問問了。自古以來派殺手暗殺朝廷命官家屬這種事,只要屬實,抄家滅族都不在話下。為什麼濮王世子還活著?

原因我們都很清楚,因為他是王府的世子,他有特權,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從來都是一句空話。

想要真正的落實這句話,就要有人站出來,消除他們的特權。老大人,我這是在革命啊,我在尋求變革,他們就是一群毒瘤,哪怕傷筋動骨也一定要割除。

革命是一定要流血的,今天犧牲的每一個人,都是為了國家在鋪路,為了讓我們的國家走向更美好的明天。他們流的血,都是值得的!”

易柯庶一通慷慨激昂,方玄輔聽得一臉糾結,易柯庶說完以後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補充了一句:“我花了三息時間想出來的這個理由,老大人覺得夠嗎?不夠的話我接著往下編。”

笑話,道德的制高點從來只有更高,沒有最高。

易柯庶心想,你方玄輔真拿我當年輕人了啊,上來說幾句大義凜然的話就想拿捏我?

方玄輔明顯被易柯庶最後一句話頂的不輕,他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陛下知道真兇是你,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易柯庶輕輕笑了一下,無所謂的說道:“能有什麼後果?我品行不端,閉門思過兩年也就是了,難道還有別的後果?”

最後這句話,易柯庶的聲音極其嘲諷。

方玄輔的眼皮跳了跳:“你覺得你能和王爺的世子同一個待遇?”

易柯庶的話透露出強大的自信:“刺殺=思過兩年。這可是我妻子用命換到的規則。

既然刺殺的成本如此之小,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能用呢?所有人都在規矩裡,那我的手段也不會越過規矩。如果有人想打破規矩,要麼還我妻子的命來,要麼我可就一條規矩都不守了。”

易柯庶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

別人刺殺=閉門思過兩年。

我刺殺=死。

欺負老實人嗎?

方玄輔沉聲說道:“你已經夠沒規矩的了,還想怎麼不守規矩?”

易柯庶張了張嘴沒出聲,用唇語說了兩個字。

方玄輔看出來了,猛的一拍桌子,閉上眼大腦極速運轉。易柯庶並不在意,端起茶杯,慢慢的啜飲。

良久,方玄輔才睜開眼,複雜的看著易柯庶:“你到底想要什麼?我可以上疏,請求陛下處死濮王世子,這件事到此為止如何?”

這才是人話嘛。

易柯庶淡定的搖頭:“你上疏也沒用。大臣死諫,皇帝都是要聽的,但是咱們這個皇帝只會聽,不會做。他最多隻會安排濮王世子去封地閉門思過。想處死他?檯面上的規矩是走不通的,還得讓我來。”

方玄輔的語氣越來越輕,彷彿不帶一點菸火氣:“讓你來?還要再死多少人?”

“不知道,也許十萬,也許二十萬。反正死的人越多,他死的時候,就越慘。”

方玄輔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憤怒的說道:“十萬二十萬?你說的輕巧!你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一了百了!”

易柯庶故作恍然大悟,整個人顯得不懷好意:“你說的也對。皇帝殺了他,他是死於明正典刑。我殺了他,他只是死於刺殺,從此刺殺者閉門思過兩年這條規則,才能真正的永久的流傳下去。”

方玄輔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我是讓你這麼理解的嗎?我本意是冤有頭債有主,你直接對他復仇,徹底終結這件事!

方玄輔現在也明白,易柯庶不是不瞭解自己想做什麼,他只是不願意那麼去做。他是一定要事情按照他預想的軌跡進行下去的,他在這裡胡攪蠻纏,就是不想妥協。

易柯庶滿臉微笑,是的,我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場遊戲是誰先開始玩的,誰先殺的人?是濮王和皇帝。現在遊戲開始了,大家一起來玩遊戲了,你們說不行,你們不能殺人,遊戲不能繼續玩下去了。

你毫無預兆就開始,你又說不玩就不玩了?憑什麼?

現在這場亂局已經把太子都牽扯進來了,國本已經動搖了,夠不夠?

不夠的話易柯庶下一步就拿後宮開刀!

當皇宮裡每一個人都像刺客,你皇帝身邊的太監是刺客,宮女是刺客,巡邏的衛隊都有可能是刺客,你是不是還能這麼高枕無憂。

他現在還只是在京城裡搞風搞雨,京城裡死的官員再多,國家的基石還在。等他不耐煩了,直接去殺各縣官知府這些地方官,真正的把這場動亂推動到全國。

朝廷對國家的管控,還是需要靠這些真正下到民間的地方官員,他們死光了,朝堂對下方兩眼一抹黑,到時候你政令都出不了京城,兩年之內,必定狼煙四起。

喜歡玩暗殺是吧,大家一起來吧。

不知道你全國的官員有沒有十萬二十萬,夠不夠給我殺的。

易柯庶表示,報復皇帝可真複雜。

已經麻了的333表示,並沒有,只是你的操作複雜而已。

易柯庶走時,方玄輔親自起身將他送到門外,不管是一個一人之下的宰相,還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對於原主這種層次的人而言,都算得上是一份殊榮。

方玄輔看著漸行漸遠的易柯庶,看著這個風暴中最平靜的點,搖了搖頭又回到了書房,點上蠟燭後打算小憩一會兒。

和易柯庶的這場對話,讓他感覺非常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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