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雄在柱子上垂著頭,緊閉雙眼,一副不管怎樣都對外界不聞不問的樣子。

此刻,他現在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懊悔。

如果沒有碰到這個活閻王......

如果沒有在他面前嘴硬,明明不知道,卻偏要說那句“知道我也不告訴你”......

“宋志在哪兒!”“宋志在哪兒?”“宋志,在哪兒?”

這個問題一遍一遍的迴盪在他的腦海中,每響一遍,就會有數位親人伸出血淋淋的手來抓他的褲腳。

易柯庶確確實實從頭到尾只問他了一個問題,現在這個問題,已經成為了他心中最深處的夢魘!

“已經夠了!停下!”

宋餘本一聲暴喝。

“哦?”易柯庶笑吟吟的轉過頭:“侯爺想交代了嗎?”

宋餘本咬牙切齒:“你到底想讓本侯交代什麼!本侯根本什麼都沒做!”

“侯爺啊,您可不是什麼都沒做。您老要是無辜了,咱家來難道是串門嗎?”

“您謀反。”易柯庶平白直述。

宋餘本咬牙切齒:“本侯沒有謀反!”

易柯庶:“十六個!”

剛才不是四個嗎?您老這倍是怎麼翻的啊?!

祖宗啊!你真要把天捅破了啊?況佑暗自叫苦不迭,刑訊逼供見過,但是從來沒見過這麼逼供的啊。

下次再翻倍,是不是就是16乘16了啊?

吐槽歸吐槽,他的動作一點也不慢,迅速點了一個小隊的人加到行刑的隊伍裡,砍瓜切菜一般,場上再次一片哀嚎。

“您這麼負隅頑抗,有用嗎?”

易柯庶還是那個語氣:“您謀反。”

宋餘本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他已經知道易柯庶是打算用對付宋北雄的方式對付自己,但他一時之間卻根本想不到破局的辦法。

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回答,易柯庶也只會等他三秒的時間。

“本侯沒有謀反!”宋餘本怒視著易柯庶,一字一頓的說道。

“唉,回答錯誤,”易柯庶假模假樣的嘆了一口氣:“十六個!”

一旁冷眼旁觀的趙盡忠現在都看不下去了,他一把把易柯庶揪到一邊,低吼道:“羅老二!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從來沒有你這麼辦案的,你知不知道你會給北廠惹來多大的麻煩!”

易柯庶打掉趙盡忠的手,慢條斯理的說道:“什麼叫沒咱家這麼辦案的,咱家辦案有什麼毛病嗎?”

趙盡忠:“你先是派人私自圍了侯府,又二話不說大開殺戒,這期間你哪怕一句交代都沒有!一點證據都不拿出來!你是在辦案,還是在當土匪!”

緊接著趙盡忠恍然大悟:“咱家知道了,你根本就沒有證據,你就是想用這種方式,逼得宣武侯自己認那個莫須有的罪名,對不對!”

易柯庶奇怪的看著趙盡忠,衝著他詭異的笑了笑,小聲說道:“咱家實話告訴你,咱家確實沒有證據。”

“咱家到這裡來,就是跟宣武侯有私仇。這個解釋你滿不滿意?”

“咱家血洗侯府,只要能逼他認罪,那咱家就是查出了謀逆大案的功臣。”

“你儘可以大聲把咱家告訴你的話說出去,只要宣武侯堅持不鬆口認罪,鬧到陛下面前,不光能讓咱家構陷他謀反的目的失敗,還能將血洗侯府的責任都推到咱家頭上來。只要陛下追責,咱家必死。”

最後易柯庶意味深長的看著趙盡忠,留下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要是你能透過這件事扳倒了咱家,那北廠可就徹底成為你和你乾爹的天下了,你心動不心動?”

易柯庶將趙盡忠一把推開,施施然的走了回去。

只留下他在原地滿臉的糾結掙扎。

一方面他被易柯庶的提議深深觸動,另一方面他的理智又在迅速給他敲著警鐘:有陷阱!有陷阱!不要相信他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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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盡忠拉著易柯庶竊竊私語的同時,一個精瘦的漢子瞅準時機慢慢蹭到了宋餘本的身邊,壓低嗓門狠聲說道:“侯爺,這閹狗今日是要趕盡殺絕,咱們跟他拼了吧!”

“侯府之中還有一支暗衛,突襲之下,定然能護您安然逃離侯府!”

宋餘本眼中精光一閃,低聲呵斥道:“不行!他就是想要逼我等有所動作,只要一動,不是謀反都是謀反了!”

“區區一個閹狗不足為慮,但萬一這是那位的意思......”

那精瘦的漢子聞言緊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侯爺!”這時又有一個身穿儒袍的人湊到宋餘本身邊,看了一眼精瘦的漢子,低聲說道:“且聽我說,切不可動手!此時牽一髮而動全身,暴露了侯府的暗中力量,後果......”

宋餘本打斷了他的話:“本侯都明白!現下的局勢依然如此,先生何以教我?”

那儒袍之人略一沉吟,道:“侯爺可曾聽聞狄公舊事?侯爺此時與狄公何其像也!”

狄公!

宋餘本眼中精光閃爍不定,狄公之事他自然是瞭解的。

狄公曾被某酷吏以汙以謀反之名逮捕入獄,他深知自己的身子骨熬不過酷吏的刑罰,所以積極思考破局之策。

狄公對律法造詣極深,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

當時律法中有一條:“一問即成者例得減死”,說白了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主動認罪可以最減一等。

於是狄公等那酷吏來審問時,非常痛快的承認道:“反是實!”

他認罪,酷吏便網織各大罪名加諸其身承於陛下,而狄公則是暗中寫一伸冤血書藏於棉衣中,趁家人送衣服時,將棉衣送出。

狄公之子拿到血書,上朝面聖喊冤,此血書也得以上承陛下。陛下惜狄公之相才,看完截然相反的認罪書和血書後決定親審此案。

至此,狄公有了面見皇帝的機會,在見到皇帝時大喊冤枉。皇帝問他為何翻供,他答道:“不如此,哪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最終在皇帝的審問之下,謀反之事子虛烏有,下令放了他們回家。

那儒袍男子見宋餘本沉吟,立刻說道:“侯爺如若認罪,定然會驚動京城所有勳貴。到時勳貴們共同施壓,陛下定會重視此案。只要侯爺見到陛下,今日種種立刻就會成為那閹狗的催命符!”

聽完儒袍男子的話,宋餘本的眼神快速的閃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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