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

天晴。

京城又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叫賣聲,喧譁聲,吵鬧聲,孩子們的嬉戲聲再次響起,這座城又開始煥發活力。

也許會有相熟的人在街上碰到互相打招呼時,會相互吐槽一句:

這場雨下完了,泥土的腥味好大啊...

御書房。

易柯庶貼身伺候的小太監跪在熟悉的位置,皇帝則是正翻著他帶來的厚厚一摞畫了押的口供,臉色莫明。

一個老太監端著一碗雞湯,輕輕的走了進來,放在御案不遠不近的地方,確保皇帝伸手就能拿到。

皇帝一份一份的翻著畫押的口供,最後停留在了宣武侯的那張上。

“第一:謀反之罪!”

“第二:僭越之罪!”

“第三:通敵賣國!”

“第四:結黨營私!”

......

總共十餘條罪名,每條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每條罪名後面都是條條例例,言之有物。

若真是做實了,宣武侯合共得誅十次九族!

這些皇帝都忍了,耐著性子往下看,但是看到最後一條的時候實在忍不住了。

“十二:不顧倫常!”

“宣武侯親口承認,宣武侯府名義上的世孫宋志,實乃他與世子妃偷情所生!”

“這是什麼混賬東西!!”皇帝怒罵了一句,啪的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當即就把桌子上摞起來的奏摺震的跳起來老高。

陛下這是罵羅堇年呢啊。老太監心中瞭然,這小崽子怎麼什麼都敢往上寫。

他快步上前,麻利的收拾御案上雜亂的奏摺。

皇帝扔下手裡的奏摺,仰天長嘆一聲。

本來都快被這本奏摺上羅列的宣武侯罪名說服了,但是看完最後一條再重新往上看,瞬間就有了一種一言難盡的感覺。

他似乎能在奏摺上看到羅堇年的那張大臉,正帶著一臉的自豪跟他說:陛下,你還想讓宣武侯加上什麼罪名你儘管開口,我全都能給你審出來!包簽字,包畫押!

皇帝端起雞湯連喝了兩口,這才把胸口這股氣順下去,然後開口對著小太監問道:

“北廠抓起來的那些犯人呢?”

小太監一聽這話就打了個哆嗦,但他知道逃不開這個問題,只能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全,全被處決了。”

皇帝眼皮子一跳,儘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有點難以置信:

“全殺了?是隻殺了主犯還是......”

小太監眼睛一閉,認命似的喊道:“別說人了,連他們家的雞和狗都沒留下啊!”

“二檔頭說,這些人認下的都是族誅的大罪,罪既然都認下了,留著也是浪費北廠的糧食,早死晚死都得死,索性就直接處決了了事!”

皇帝怒聲喝道:“那就沒有冤枉的?錯抓的?”

小太監想了想二檔頭的審訊手段,想了想李明磊,露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二檔頭說,什麼冤枉的錯抓的,他根本不知道那回事兒。”

“他只知道大牢裡有兩種人,一種是認了罪的,一種是沒認罪的。相比之下,沒認罪的更慘!”

認罪的只是被族誅,沒認罪的最少也被二檔頭殺空了三五族啊!

親近的人一字排開,一句不認罪就是殺幾個,一句不認罪又殺幾個,直到殺無可殺了,這才把正主一刀剁了。

什麼?活人才能畫押認罪,誰說的?

左右不過是一根手指頭的事兒。

先畫押再族誅,和先族誅再畫押區別很大嗎?

笑死,根本沒有區別好吧!

整整兩天時間天知道死了多少人,北廠的劊子手都快精神失常了。

據說現在睡著了胳膊都甩來甩去的做著砍頭的動作呢!

那李明磊可能是唯一一個活著從北廠出去的人,但他出去時那副慘狀......

還不如死了呢。

皇帝聽完小太監的話一時無言以對,以手扶額靠在了御案上。

老太監合時宜的衝著小太監擺擺手,小太監趕忙行了一禮,逃似的退出了御書房。

皇帝緩了一會兒,開口時語氣已經恢復了冷靜:“大伴,堇年跟朕立軍令狀那天你也在,你覺得堇年如何?”

老太監如同早已打好了腹稿一般,手上的動作沒有任何停頓,接著皇帝的話尾便說道:

“感覺...不像他。”

皇帝抬起頭:“怎麼個不像?”

老太監從善如流:“語氣、神情、姿態、手段,全都不像。”

皇帝點了點頭,臉色依舊莫明,但卻沒有再繼續往下問。

他沒繼續問,老太監便住口不再繼續說。

羅堇年從小入宮,伺候在還是皇子的陛下身邊。

一個小孩子,照顧自己都費勁,如何伺候得了人?他們兩個都算是老太監看著長大的。

要說世界上最懂皇帝、最懂羅堇年的人,他絕對排得上號。

皇帝今天看似無意提出的問題,定然是早就有所察覺;而不再繼續追問,那就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於是老太監把話題轉到了另外一個問題上:

“陛下,今日已經是第四天了,依舊不上朝嗎?”

皇帝臉上不見剛才的震怒,而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堇年動手太過匆忙,定然還有首尾沒有收拾好,朕索性再給他一天時間,讓他抓緊處理一下。”

“他說要給朕一個清明的朝堂,看來現在就是在兌現承諾了。”

“等恢復了上朝,他啊,可就不好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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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恢復。

易柯庶踢踏踢踏的回到了北廠,此時的北廠一片安靜。

四天三夜,幾乎所有的番子都在連軸轉。

這期間有熬不住的能就地躺下眯一會兒,但平均下來每個人每天睡眠時間也沒超過一個時辰。

現在宣武侯的事情辦完了,他們全都補覺去了。

易柯庶坐在大堂上,倒了一杯涼透了的茶水一飲而盡。

在朝堂上跟那群老傢伙吵架,差點沒把他的嗓子吵冒煙。

他做的事動靜太大了,波及太廣,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好不容易得到皇帝通知“病”好了,上朝了,那是差點把金鑾殿頂給掀開。

尤其是他們看到易柯庶之後,好傢伙,當場就急了眼,一群人圍著他,一人揪了一角衣服口水就開始往外噴。

最後還是皇帝出面,扔出了宣武侯簽字畫押的罪證,將他做的資敵、養寇等事全部講了一遍。

大臣們一時理虧詞窮,這才算勉強被壓了下來。

但是即便如此,易柯庶也能感覺到所有大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深深的忌憚。

他明白,自己已經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遲早會對付自己。

但是易柯庶不在乎。

或者說,易柯庶想要的正是這個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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