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柯庶在大樹葉上已經漫無目的的飄蕩了整整三天,這期間他一直沒管已經千瘡百孔的身體,只是時不時的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眼看著易柯庶又吐出了一口血,333有些著急了。

【宿主,你這是要去哪兒?現在任務完成了,你趕緊找個地方療傷吧。】

“療傷?”易柯庶有些意味深長:“療傷做什麼?”

【按照你的資質,你後面修行的路還很長,最後說不定能飛昇呢。】

“飛昇?我這樣的還飛昇?”易柯庶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嘲諷:“333啊,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修真世界有些畸形啊?”

333明顯被問的愣住了:【畸形?宿主,什麼意思。】

“我來問你一個最基本的概念,修行人可以殺人嗎?”

易柯庶沒有等333回答,自顧自的說道:“說修行人絕對不可以殺人是片面的,具體還要看各自門派的戒律。

大多數門派雖然會在戒律裡說明不能殺人,但有的門派關於殺生這一條,有著一些另外的規定,叫做‘勿害含生’,也可以寫做‘勿為含生之害’。

這種條例不是單純的不能殺生,也不是單純的可以隨意殺生。更多的意思是表明不要去做沒有意義的殺生行為,不要為了殺而殺。”

修行人斬妖除魔,人間誅邪,這是不是殺生?當然是。這種殺生就是被“勿為含生之害”所允許的。

這種目的的殺生,也會被視為一種功德。

縱觀藍星曆史,不提那些子虛烏有的神仙,只說那些有名有姓確確實實有過存在痕跡的修行人,無一不是與人為善,滿身功德,這樣最後才能飛昇成仙。

諸位可曾聽聞以憑藉坑蒙拐騙,殺人害命,損人利己而飛昇的修行人乎?

“但是這個世界的修行人呢?他們似乎根本就沒有基本的功德觀念,沒有超脫凡塵的基本心境,只要是看到的,就想變成‘我的’,只要是冒犯了他們的,就是要‘殺死’的。

修行人之間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為了資源而不擇手段,出土了一個大能的古墓恨不得衝進去翻個底朝天。你看那裡。”

易柯庶伸手一指,那邊天空遠處正有著兩位強者正打的天翻地覆。

這個隨手一揮,江河中大量河水化成水龍沖天而起。

那個信手一引,山石裂開巨大的石頭被牽引著砸向對方。

當真是大能,當真是擁有移山填海之能啊!

水龍和山石衝向對方,一時間大量碎石從天而降,水龍同樣也被擊潰了一部分身體,兩位大能見水龍和山石不能給對方造成傷害,立刻收回法力,放棄了對水龍和石頭的操控,這下所有的水和石頭全部狠狠的砸向了地面。

“你再看這裡。”

易柯庶繼續指引333的目光,

山腳下,有一個不起眼的小村莊,這裡有山有河,他們應該是世代生活在這裡,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可是現在突然大量的水拍在了村莊之中,眾多的碎石也砸毀了不計其數的房屋。

333掃描過去,甚至能掃描到那些普通村民在水中的呼喊,能掃描到頭破血流的孩子守著被石頭砸死的父母屍體在放聲大哭。

“很明顯,這樣的殺生,就不在勿害含生的解釋當中。”易柯庶淡淡的開口說道。

這時,遠方正在鬥法的兩位停了下來,他們互相靠近,然後祭出一件法舟,兩人坐了上去,掏出了一罈仙釀,眉飛色舞的開始聊起天來。

333掃描的一下,原來他們倆並非仇人,而是朋友,只是其中一人掌握了新的法術,所以兩人交手一番,試驗法術。兩人一邊高談闊論,一邊比比劃劃,談到高興的地方,甚至還傳出來了幾聲長長的笑聲。

飛舟漸漸飛遠,333沉默了下來。

易柯庶還在盯著山腳下的那個村莊,繼續開口:“現在看來,別說功德觀念了,他們甚至沒有基本的道德觀念。

他們的修行是很高,但你覺得,他們能飛昇嗎?他們應該飛昇嗎?有道無德,乃道中之魔啊。”

333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宿主,你是不是想追上去除掉這兩個人?】

“並沒有。如果我真是這個世界的人,那我也許會管一管。可能因為我是任務者的關係,我對這個世界的人事物都帶上了一份冷眼旁觀,他們的行為在我眼中如同一場戲劇,

戲中的人有生有死,有悲歡離合,但那都影響不了我這個看戲的人。

我和呂家的事情,又何嘗不是一場戲劇呢,只不過在這場戲劇裡,我們都是壞人。

呂廣乾逼迫原主殺死了他的妻子,而我替原主報仇,殺了比他多更多的人。從修行功德和道德這個角度來講,我甚至比剛才那兩個試驗法術的人更壞、殺的人更多啊。

修復傷勢,繼續走修行路,最後試一試飛昇?還是算了吧。

一個故事的美好結尾,就應該以所有的壞人都死去做為結尾啊。

反正任務也已經完成了,我這個戲劇裡最後的壞人,還是安安分分的去死比較好。”

易柯庶自嘲的笑了笑。

就這樣,易柯庶帶著333在大樹葉上飄飄蕩蕩,一邊飄一邊看著人世間,他們的眼神很好,彷彿真的在看一場場的戲劇。

隨著易柯庶的傷勢逐漸惡化,終於快到撐不住的時刻了。

就在這時,333突然開口說話了:【宿主,也許你在這個世界做的事並不是沒有意義,你看。】

隨著333的話語,易柯庶腦海中浮現出了333傳播過來的畫面:

一個穿著光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惡少的刁蠻男子帶著幾個滿臉橫肉的僕人,其中一個僕人牢牢的抓著一個年齡不大拼命掙扎的小姑娘。

而他對面,是一個滿臉鼻青臉腫,渾身狼狽不堪的少年。

少年一邊喊著放開我妹妹,一邊不管不顧的衝過來,結果被其中一個僕人嗤笑著一腳踹在了肚子上,倒飛出去一丈多,狠狠的摔在地上,抱著肚子蜷縮著身子,半天爬不起來。

那個刁蠻男子調笑著伸手捏了小姑娘的臉蛋一把,卻差點被小姑娘咬了一口,嚇了一跳,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旁邊的僕人們一起鬨笑起來。

刁蠻男子轉身,僕人們抓著不斷掙扎的小姑娘嘻嘻哈哈的跟在他身後,這時,那個少年終於艱難的站起了身,惡狠狠的開口說道:“你聽說過歸元城憨子的事情嗎?

得罪你的是我,你如果敢動我妹妹,日後我會把這些全都還回你的家人身上去!

我知道你的幼弟今年四歲,我以後會每天在陰暗的角落裡注視著他,十年,二十年,只要你們有一絲鬆懈,我一定會要了他的命!”

前面那一群人猛的轉身,幾個僕人勃然大怒,猛的撲上去又開始對著少年拳打腳踢,但是那個刁蠻男子的臉色卻在不停的轉換。

最終他叫停了自己的幾個僕人,放了幾句狠話後離開了。

但是這次,他沒有帶走那個小姑娘。

易柯庶看著畫面那個小姑娘撲在了少年的懷裡,兩人攙扶著走遠,微微笑了笑。

隨著憨子的事情傳播的越來越遠,影響力會逐漸變大。

即使是修行人,也總有幾個弱小的家人,他們可能是凡人,也可能修為很低。

當有人針對其他人家人的時候,憨子的事情也許可以給他們一個警醒,你是不是也能保護好自己所有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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