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珏端詳了半天才最終給出回話，
“好玉。”
“這不廢話嗎！我是想問這玉到底什麼款式，看看能不能順便反推下玉主人的情況。”
林如本身還是並不想參與到其中任何一方面，不過如是未來被迫入局，早點了解到局內訊息，不論怎麼說都是賺的。
另外還是因為那小丫頭，哪怕林如再怎麼說前世的一切與自已沒有任何關係，但還是難以控制的去想、去接近。
裴珏沒有理會，自顧自地說道，
“正常來說，玉也分三六九品，就這質地和色澤，毫無疑問的上品玉，”
“色差一點，價差十倍，像這種玉已經不是簡單的貨物了，最可能的，是某些王公的傳家寶。”
在最後一句中，裴珏不自主的加重了分語氣。
一直以來，林如對玉的瞭解應該是岩漿活動引起變質作用形成的礦物結晶，但可惜，這世界講的是玄學，是比科學更接近宇宙盡頭的存在。
“看出了點什麼？”
林如被他的語氣帶動的也有幾分沉重。
“不知道，反正就覺得很珍貴。”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林如也有點破了防，暗暗攥緊了拳頭，但考慮到自已好像有點打不過對方，又暗暗放鬆了下來。
修仙就這點不好，小卡拉米就只能呆呆待著。
“雖然我對玉沒什麼研究，但上面的圖案還是可以看看的。”
“雖然只有半面吧，但你可以觀察下紋理，”
說著，裴珏起手施法，匯成了光線，
雖然藏書閣也是有夜明石一類的提供照明，但毫無疑問，術法匯聚的光線更能看清其中易被忽視的紋理。
“據我推測，這些凹凸起伏的部分應該是條蛇。。”
這些林如自已是沒怎麼關注到的，但轉而他又指向一處看起來特別突兀的地方。
“那這兒呢，花瓣似的，又是什麼？”
聽到花瓣兩個字，裴珏翻了個白眼，
不得不說，那泛白的面板，如今再配上襲白衣，活脫脫一個白無常專屬。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一見生財”帽。
“什麼花瓣，那是翅膀。”
“？”
“這你也看出來？我還以為會不會是某種奇怪的花呢。”
林如最初的想法，應該是某種奇特的家徽，只是自已對這些東西瞭解不深，也看不出上面的是哪種花，
可如今被裴珏點醒後，林如又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
不得不說，一覺得像個蛇，真就看什麼線都像蛇。
“停停停，都什麼跟什麼。”
裴珏手一伸，便用起術法，將書架上一本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書拿到了手上。
“柴桑之山，其上多銀，其下多碧，有獸焉，其狀如狐而白尾長耳，名犭也狼，見則國內有兵。”
“等等，這真不是九尾狐？”
雖然林如不怎麼看神話吧，但好歹有點基本概念，
蛇嗎，長長的，哪來的白尾長耳。
“閉嘴行不行！！”
像他這種人，最煩的就是這種時候，本來就不怎麼喜歡說話，剛要說就被打斷了好幾次。
接著，也沒了分享書的好脾氣，直接步入正題。
“人面蛇身，尾長如蛇，有翼，能飛，作鳴如鴛鴦。”
“上古時期，騰蛇作為神獸，其地位僅限在五瑞之下，同時也象徵著靈活、變化和智慧。”
“尤其武周，騰蛇一般被視作皇家的專屬圖騰，”
“不過到現在，隨著各方勢力下場，武周覆滅，用這作為圖騰的也多了去了。”
說到這，裴珏也不免一陣唏噓。
“尤其南理那邊，王室衰微，封王日益強大，現如今以騰蛇作為家徽的王公大臣更是不計其數。哪怕不說南理，東周，西楚，以騰蛇為徽的家族也數不勝數。你若是真想找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林如沉思片刻，開口說，
“行吧，我就是好奇了點，總覺著這麼塊玉放在手裡邊有些不踏實。”
但實際上，聽到裴珏說這話後，更不踏實了。
媽耶，要不要今後就留在青鸞峰上，別再下山惹因果了。
“不過真正有趣的一點卻不在於花紋。”
說著，裴珏將那半塊玉的截面展示一番給林如看了看。
“正常來說，就是最鋒利的刃落到玉上，依舊不免會留下些痕跡，可你好好看這裡，”
“渾然天成，簡直沒有半分劃開過的痕跡。而其他雕刻處，雖然微淺，我卻也能看出幾分。”
聽完他的分析，林如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總不能誰用兩塊玉專門雕了一塊玉佩吧？”
想到那樣的場面，林如不禁搖搖頭。
剛才裴珏就說了，光一塊玉就價值連城，兩塊相同價值的玉，得是什麼玉匠才會想到這種方式。
“你說有沒有可能，你這裡是白玉，另一塊就是黑玉。”
最後一句話使得林如微微顫動，不過想到當初在南嶺遇到的事情，自已惹進去的麻煩，要不要順便麻煩一下宗主？
“走啦！”
林如輕揮手中書籍，轉身打算離開。
“等等，”裴珏雖然聲音上依舊沒什麼感情，可就是給人一種他急了的感覺。
“不用太留戀哥，哥只是……”
“把書留下！”
“……”
裴珏就這點不好，一遇到分內之事啥後門都不肯為兄弟網開一面。
系統最後還是沒有任何響動，
不過好在裴珏最後還附贈了一點訊息：
“龍雲之行我大抵是不會去的，但其他幾個妖孽多半不會放棄這次名額。”
劍雲堂的未來劍首，足不出戶的書劍仙，還有一位虛空禍端，當今的青山宗也可以稱得上人才輩出。
裴珏是肯定不會的了，剩下這兩個，到時候該以怎樣的方式抱大腿才好呢？
至於林如回到青鸞峰時，已經是深夜了。
“跑哪去了，這個點才回來。”
看到躺椅上的那抹紅色倩影，林如心裡一陣古怪，
平時最會亂跑的就是你，現在反倒有底氣先向我問責了是吧。
“不早跟你說去一趟南嶺了嗎，回來的稍微晚點也正常不是？”
看著在躺椅上還拿著一本厚度能把人砸暈的書的蕭紅綾，林如不由得撫了撫額，忍不住提醒：
“書拿倒了。”
“啊，哦。”
聽到後蕭紅綾慌慌張張地把書整理好，
她那笨手笨腳的樣子讓林如有時候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個幾百歲的老太婆了，怎麼和幾歲的小丫頭片子似的。
“愣著幹嘛，還不快給我做飯！”
“你還要吃飯？”
林如自然是沒有吃飯的心，在玉鼎峰處便直接呼叫食仙閣了，現在也是飽了。
考慮到青鸞峰上這位在自已來之前就已經過上不吃不喝的生活了，也就沒考慮她那份。
“快去！！”
蕭紅綾甚至加重了幾分語氣。
“行行行，稍等會。”
好在某人前些年在自已剛來的時候一不小心差點燒了廚房，自此對廚房有了陰影。
廚房的環境明顯比其他地方都更好些。
“好險。”
眼看著林如進去，蕭紅綾才終於將手上的書真正歸位。
裡面一本書，外面再套上一本，誰都發現不了。
老孃永遠都是天才！
“什麼書能厚成這樣，裝也不裝的像一點。”
進了廚房的林如，內心也不由得吐槽。
廚房裡幾乎沒剩下什麼東西，畢竟林如走了快一個月了，蕭紅綾那個生活廢物又不可能自已做飯，房間裡的食物大多得不到更新而逐漸腐爛，本來林如是打算明天再去山下的小鎮逛逛的。
“算了，還剩點臘肉和醬菜，湊合湊合就行了。”
反正不是給自已吃的。
這頓飯，林如看著蕭紅綾難以下嚥卻依舊一點一點吃下的樣子，
“快吃！不許浪費！”
此刻的合道聖君·酒劍仙·蕭紅綾只能用嗚咽表達自已的強烈不滿。